她干脆转过头。
他闷闷地看着她,也看她看的地方。
知非不想把气氛弄的太沉闷了,递了快巧克力给他。
他没接,说:“我不吃,对了,齐天的角膜移植手术准备的怎么样了?”
“吴医生是专家,他负责角膜移植的手术,没有任何问题。不过移植之后,视力恢复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她说话的时候,眼睛还是不看他。
修羽:“我刚才去过他的病房,他在午休,我听他病房里的护士说,他心态非常好,很乐观,这点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遇到这种事,他的反应会很强烈,很多眼睛受伤的人,会因为突然看不见了,变得很暴躁,他据说完全没有。”
知非嘴里的巧克力吃完了,又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可能是因为夏楠在陪着他。”
“你的意思是爱情的力量?那……你相信爱情吗?”
知非苦笑:“我相信他们的爱情,齐天我不了解,但是夏楠,这是她这么多年来,头一回这么认真的喜欢一个人,照顾一个人,她以前从来不知道……也许我不该这么说她……”
“是么?”修羽问。
知非说:“讲真的,夏楠以前没有真正恋爱过,准确地说,她喜欢的人都不喜欢她,比如……你。”
“嗯?”修羽表示疑惑,“我完全没感觉到她喜欢我,也许从一开始我的视线就一直在你身上。”
“……”
知非无语了,他就这么把话题又引回到她身上,这算什么?表白吗?也太生硬了,“我在说夏楠,你能不能别打断我的话。”
“可以。”
她不想再谈论夏楠和齐天的感情,抬头起看着修羽说,“说点正事。”
“说。”修羽后背靠在椅子上,目光别有深意地看着她,他就是喜欢看她一本正经下眼神偶尔出现的慌乱,还有现在刻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原计划后天的义诊,你去吗?”
“去!我带队保护医疗队的安全。”
“这次去一阵的学校,是齐源集团捐建的,齐源集团在这边捐建了不少项目,主要是学校和医院,像我们医院的无菌手术室就是我们医疗队联合齐源集团一起捐建的,并且好几个捐建项目都是齐天发起的。”
修羽知道齐源集团在这边深耕很久,但齐天参与了那么多的项目着实感到意外。
修羽:“我还是提醒一下,这次义诊的危险系数很高,战乱区的学校,情况要比难民营复杂,难民营有维和警察,学校的保安根本不抵用,并且新礼发现了埃博拉患者,常识告诉我,一旦有了第一例,就意味着已经有很多例,只是还没被发现。”
知非皱着眉。
修羽问:“怕吗?”
“害怕有用吗?”她反问。
修羽双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步,停下,目光炙热地看着她,一如当日头一回见她,她是发光的,浑身上下透过一股力量的白衣天使。
他说:“知道你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哪里吗?”
知非看着她挑眉。
修羽说:“你就像火,不是那种熊熊燃烧的大火,而且一团小火苗慢慢的变成火焰……”
“原来在你眼中,我是这样啊?”
“我喜欢火。”
知非看着修羽:“那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我喜欢风,风是抓不住的,但是,风也是自由的,想要留在谁的身边,就留在谁的身边。”
修羽猛然想起了宋图南,曾经有文章形容过他,说他像风,好像不存在,又无处无在。
修羽眯着眼睛。
知非举起双手:“好吧,好吧,其实我希望自己像风一样自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可是做人,哪能这么任性。”
修羽最怕她说这种软话。
对于这次义诊吧,他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昨天警卫队去了学校一趟,车子险些跟一辆没有牌照的车撞到一起,对方车窗开着,车上坐着一个女人,有枪,装备精良,压着帽子看不清脸,但修羽的第六感告诉他,就是那个刺伤知非和齐天的女人。
警卫队立刻跟踪上去。
那女人很疯,车子在街上横冲直撞,根本不顾行人的死活,三个路口就把人甩了。
想到这些,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一旁拿过来烧水壶烧开了谁,倒了杯热水放进知非面前。
知非像是会读心术似的,突然问道:“刺伤我和齐天的*有消息了吗?”
修羽微微一愣,随后点头。
知非立马坐直了:“对方什么情况?”
“曾经是马布里的保镖,以前在泰国打泰拳,获得过首条女拳王金腰带,并且她还在我们国内学过中国功夫,出手稳狠准。”
“难怪,我也是练过跆拳道拿过黑带的人,可是到她面前,连一个回合都撑不到。”
“她就是个疯子。”
“对!她就是疯子,下手毫无目的,随时行凶,也许她还会对别人下手,可情况那么明确,可还是没有抓她?”
“我们还要再等等。”
“等什么?”
“马布里并没有死。”
知非不说话了。
——
齐天的手术很顺利,两个多小时的手术,很快就做完了,当吴医生从手术室出来谈笑风生地走出来时,迎面就看到夏楠和知非等在门口。
轮床上的齐天麻醉还未褪去,人还没完全醒来,两人却齐齐松了口气,手术室老规矩,主刀医生越轻松,就意味着手术相对越容易、简单,相反要是手术里的人个个紧张的要死,一句话不说,那也就是手术风险越高越危险。
夏楠询问了几句手术中的情况,吴医生一一作答完毕,夏楠道了谢,便追随轮床走了。
知非站在那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微笑着跟吴医生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