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啊……”
霍时砚按了按太阳穴，语气缓缓。
乔若初心扑通扑通地跳，生怕霍二爷一个不高兴，手起刀落。
“我刚刚有点忙，抽不出空，现在总算忙完了正事，就赶紧过来。”
霍时砚慢条斯理，每一个字都拉扯着乔若初紧绷着的那根心弦。
热气不受控地上涌，他所谓的正事指的是什么，只有彼此心知肚明。
这会儿她倒庆幸脸上还顶着巴掌印，她的脸再红一点，也不明显。
“我是过来看看……”
霍时砚一开口，乔若初就眼巴巴地望着他，软糯糯，可怜得不得了。
“……你刚刚说的像，能有多像。”
霍时砚戏谑的声音，缓缓落地。
乔若初身子僵住，他他他……怎么能……
偏偏对上霍云锦望过来的目光，她还得故作茫然。
“像什么？”
霍云锦的脸一阵白，一阵青，事情已经搞清楚了，刚刚就是他误会了。
现在想起他在北苑说过的那些话，他只觉得无比的尴尬。
霍云锦讪笑了一声，“小叔，对不起，之前都是我太冒失了，都是我的错。”
霍时砚摆了摆手，“也怪不得你，确实是像，如果天黑，说不定我都有可能弄错。”
他的语气越发意味深长，“侄媳妇，你说是不是？”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弄错？
何况哪里是像不像，从头到尾，本来就只有她一个。
霍时砚分明就是在故意调戏她！
乔若初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是恰到好处的茫然，“弄错什么啊？”
霍时砚低笑出声。
霍云锦太阳穴突突地跳，敢怒不敢言。
“没什么，小叔就是喜欢开玩笑。”
“我从来不开玩笑。”霍时砚斜睨他一眼。
霍云锦的表情僵住，双手死死攥着。
“侄媳妇。”霍时砚又开口。
乔若初瞪他，可在他看过来的那一瞬，凶狠的目光立刻变得软糯，分外无辜。
“你的脸怎么回事？”
乔若初眼皮跳了跳，手指印这么明显，霍时砚没理由看不出来。
她没吭声，霍时砚又转向霍云锦。
“你来说。”
家丑不可外扬，何况对面站着的，是霍云锦最恨的人。
“……摔的。”
“摔的啊……”
霍时砚薄唇勾了勾，微长的尾音别有意味，至少面上看不清楚，他愿不愿意信这一番说辞。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摔成这样，挺可惜的。”
轻佻的声音仿佛在她的心尖上勾了一下，她有些招架不住。
霍云锦的脸发青，哪怕他和霍时砚差不了几岁，可他们确实是隔了一个辈分。
作为长辈夸他的未婚妻漂亮，霍时砚的分寸在哪里。
“小叔，我觉得你……”
“过来。”霍时砚瞥向他。
霍云锦眼皮直跳，但那些不甘不愿的话缩回了喉咙里面，再也发不出任何抗议。
“小叔？”
“别让我说第二遍？”霍时砚的语气依旧平静，但凉意却蔓延扩散，让人心惊胆战。
乔若初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霍时砚，却猜不到他想做什么。
霍云锦头皮发麻，僵硬地挪动脚步，就差同手同脚。
“小叔……”
“转过去。”霍时砚手指画了个圈，催促。
霍云锦不敢抗议，慢吞吞地转过身，背对着霍时砚。
“这样可以了吗？小叔？”
他问得小心。
“可以了。”
霍云锦松了口气。
可是，下一秒……
乔若初双眸微阔，看着霍时砚毫无征兆地抬脚踹了过去。
霍云锦一点提防都没有，脸朝地，结结实实地砸在地上，传出一道闷响。
她脑子宕机了两秒，霍时砚依旧面不改色。
“你干什么？”霍云锦狼狈地爬起来，捂着飙血的鼻子，捂不住的血色从指缝里隐隐透出来，顺着他的手腕滴得到处都是。
看上去，又惨又磕碜。
霍时砚低笑出声，“没什么，我就是看看能不能摔成那样。”
乔若初：……
霍云锦气得浑身发抖，乔若初脸上的伤怎么来，霍时砚明明就看得出来，他就是找个借口，故意整他！
“小叔，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了。”霍时砚随意回道。
他故意的！
霍云锦更确信，霍时砚就是来教训他刚刚打搅了他的兴致。
“那我不送你了。”
“不用送，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霍时砚转过身，潇洒走了。
看着霍云锦咬牙切齿的样子，说实话，乔若初有点想笑。
忽地，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还隔着一些距离，她就听到了苏溪柔的声音。
“我刚刚看到霍二爷出来，他……啊！”
没说完的话，变成一声惊呼，“云锦，你怎么了？”
霍云锦太阳穴突突地跳，没好意思说他被霍时砚踹了屁股，含糊不清地开口：“摔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快快，我陪你去房间，给你止血。”
乔若初往旁边让了让，冷眼看着两人上楼。
突然，她对上苏溪柔的目光，后者十分不善，但没吭声。
两人从她身旁走过去，声音从后面传来。
“溪柔，我刚刚真的是冲动，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一定要相信我。”
乔若初嘴角一撇，鼻血没止住，趁着他说话的间隙倒流，他一开口，喉咙里就冒血泡泡，听着都滑稽。
“我相信你，现在给你止血要紧，其他的等会再说。”苏溪柔自然善解人意。
乔若初在原地站了一会，才转身回了房间，将房门锁上。
她拿出手机，拨下了霍时砚的号码。
电话接通，她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一会儿，才弱弱地冒出一个字。
“喂？”
霍时砚低沉的笑通过话筒，传递到耳畔，“想我了？”
乔若初脸微微发红，“二爷。”
“嗯，听着呢，想说什么？”霍时砚漫不经心的很。
“你刚刚过来，是因为……”
她顿了一下，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担心我吗？”
“表现得还算不错。”霍时砚充满磁性的声音低哑。
他之前说过，她表现得好，他就会护着她。
乔若初心头小鹿乱撞，“你重新问一下刚刚的问题。”
隔了一会，霍时砚才问：“想我了吗？”
“嗯，想了。”乔若初说这句话的时候，手心里都控制不住地冒犯。
霍时砚莞尔，“过来窗边。”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窗户，窗帘随风拂动。
她拿着手机走了过去，将窗帘拉开，低头往下看。
霍时砚靠在车头，远远地，四目相对。
话筒里也传来他依旧轻佻的声音。
“跟二爷说说看，哪里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