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虽然目睹了楚长生的一生，可是秦玄却不急着传授此子武道功法，而是打算再看看这个小子的心性和悟性。
当然，最重要的是，秦玄想弄清楚这荒古帝界如今的状况。
毕竟从此子的一生之中，秦玄看见了荒古帝界的未来，仅仅只是十几年之后，武者就变成了荒古帝界凡间的传说，就连几个凡人国度之间爆发的战争里都看不见武者的身影了。
“荒古前辈，对于人族九界的变故，不知可否细说一番？”
带着楚长生走出了天狼谷，秦玄一边催动修为清理掉了自己身上的污垢，一边传音沟通了手中令牌内的荒古大帝神魂。
虽然秦玄打算自己去看个究竟，但是现在既然可以询问荒古大帝的神魂，秦玄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只不过这一次，荒古大帝的神魂并没有立刻做出回应，而是在沉默了数十个呼吸之后才传来了荒古大帝的声音。
“我的这一缕神魂，已经存在太久的岁月了，如今不止将你从斩道梦中唤醒，还让你看见了我的斩道梦，以及楚长生的一生命运，力量损耗太大，接下来可能会陷入沉睡……”
荒古大帝先是告诉了秦玄一个不太好的消息，随即又似乎是在思索秦玄的问题，片刻过后，才再次答道：
“人族九界无法诞生帝境强者，这是你知道的事情，可是对于那些大帝后人来说，他们并不清楚这个隐秘，所以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是自身的资质不够强大，无法打破半步帝境的桎梏，成为真正的帝境强者，直到剑痴，也就是你认识的剑疯子，进入了人族九界……”
“那一战，九界的半步帝境虽然击败了剑痴，可却分成了两派，其中一派感激剑痴让他们领教了强盛的剑道，令他们的修为更进一步，而另一派，则是认为剑痴亵渎了人族九界的威严，所以便出手封印了剑痴的剑道，令他无法踏入帝境！”
“这对剑痴来说虽然是一个灾劫，可却又未尝不是一种幸运，因为帝境强者，会受到黑暗诅咒，寿元反倒比不过半步帝境活得那般悠久……”
嗯？
听见荒古大帝又提起了一个有关大帝境的秘辛，秦玄不由得眸光微闪，下意识就将那黑暗诅咒与黑暗禁区联系到了一起。
不过，现在荒古大帝的这一缕神魂就快要陷入沉睡状态，秦玄倒是没有急着去追问黑暗诅咒的事情，左右现在的他离大帝境还有一段遥远的路途，将来有的是时间去慢慢破解这些隐秘。
“而自那一战之后，九界内的三十六尊半步帝境强者，就开始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毕竟，半步大帝境，终究不是真正的人族大帝，而人族九界的资源，又是无比丰厚的，这三十六个最惊才绝艳的后人，正如同当初我们九个人一般，其中就有人生出了统一九界的野心！”
荒古大帝的这一缕神魂大概也是感知到了自己的力量流逝，因此就连语气都加快了几分，想要尽量为秦玄解释清楚九界发生的变故。
“可要想统一九界，以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唯一的办法就是证道大帝境界！”
“所以，这三十六个半步大帝境的后人，彻底分为了两派。”
“其中一派为了进入真正的大帝境，展开了各种推算和试验，不知道造成了多少族人的死亡，而另一派则是谨记我哦们九人的教诲，即便无法突破大帝境界，也不愿意打开九界通道，确保人族九界不被异族强者发现，留作人族最后的庇护……”
“于是乎，一场持续几千年的战争，就在这三十六个最杰出的后人之间爆发了，直到，其中最早突破半步大帝境的九个杰出后人，迎来了寿元的终结……”
说到这里，荒古大帝的语气之中也满是感慨，更带着一丝深深的无奈。
“半步大帝境的寿元虽然可以长达八万年之久，可是他们却无法突破九之极数，而那九个后人更是在七八万年前就已经各自踏入了半步大帝境，再加上与同境界后人的战斗，导致他们的寿元流逝加快，以至于纷纷陨落！”
“于是乎，原本分为两派的阵营，彻底呈现了一面倒的趋势。”
“而在他们战斗的这段岁月里面，九界的不少人族天骄，亦是被外界的异族强者蛊惑，背叛了人族，投靠了异族，若非是九界的大帝阵法还未破碎，他们或许早就率领着异族大军，攻入人族九界了。”
“等到了那个时候，这一处人族最后的庇护所，也将会迎来毁灭的浩劫！”
听到荒古大帝这么说，一直在默默聆听的秦玄，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还请前辈恕罪，以在下看来，人族九界，或许并非是人族最后的庇护所，而是九位大帝后人的桃花源！”
“前辈的神魂既然可以分化万千，那想必前辈也曾亲眼目睹，这些年来，可曾有下界人族在人族九界之中受益？并没有！”
“反倒是在九位前辈的后人眼中，下界人族，都不过是低等的人族，并没有如九位前辈当初所设想的一般，为下界人族提供过任何庇护！”
大概是秦玄语气之中的愤慨太过明显，荒古大帝沉默了下来，并没有反驳秦玄的论断。
而跟在秦玄身后的楚长生，虽然很好奇这位师尊要带着自己去哪里，可却忍住不敢多问。
因为他看得出来，自家这位师尊，现在心情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你说得对，这数万年来，我的确看见了九界后人偏离了我们当初设定的轨迹，也见证了太多不堪和龌龊，发生在人族九界之中。”
良久过后，荒古大帝的声音再度于秦玄耳畔响起，声音里多了一丝复杂和深沉。
“这并非是我们九人想要看见的，虽然当初我早有预感，在荒古帝界和其余八界之中引入了大帝追随者的后人，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毕竟他们的祖先都未曾踏入帝境，在我们开辟出来的世界里面，自然会受到我们九人的帝境规则压制，因为血脉限制，无法踏入半步帝境。”
“刚才被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就想通了，或许，你的想法是对的，人族九界……”
说到这里，荒古大帝的语气一顿，而秦玄亦是认真了起来。
“的确不应该继续存在下去了！”
……
日头渐渐西斜，秦玄带着楚长生缓步前行，逐渐远离了人烟稀少的天狼谷，终于在接近黄昏的时刻，来到了一片炊烟袅袅的村镇。
“总算是看见人了，师尊看上去也没那么生气了，应该可以传授我武道修行之法了吧？”
楚长生忍不住想道，看了秦玄一眼，还是不敢多说什么。
“咯~咯！咯！”
……
不大的村落里面，聚集着数百户寻常人家，此时还没有入夜，但是各家各院的后房之中都是燃起了炊烟，村落四方也渐渐响起了孩童们嬉戏玩耍的声音，不时还有一两声犬吠，更显宁静祥和。
楚长生跟着秦玄从村落中间穿过，渐渐发现前面那名看上去才二十几岁的师尊，似乎并没有在此地过夜的打算。
两人已经有一下午没有对话，楚长生自然不会出声打扰，只是继续强忍着饥饿和疲惫，咬牙努力的跟着秦玄的脚步，向着渐渐深沉下来的夜色走去。
大概又过去了半个时辰左右，此时的天色也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两人早已经穿过村落，行走在羊肠小路之上，前方终于出现了一间孤零零伫立在道路边的破败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