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贤王妃走进书房的时候,贤王戎兼正在翻看账本,看到贤王妃出现的时候急忙把书放下迎了上去。
“你怎么来了?”贤王一脸关心的望着贤王妃问。
“厨房炖了燕窝,给王爷送一碗过来。”贤王妃笑着应声,然后望了眼贤王身后桌面上堆放的账本。
“有心了!”贤王接过贤王妃手里的燕窝,牵着对方走到桌前落座。
“那些账目可是有问题?”贤王妃想到这几天贤王一直都在书房翻看账本的事情,不由得关心询问道。
“一些贪墨问题罢了。”贤王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云州还是远了些。”贤王妃神色微黯的垂眸,如果不是离京太远,这些人又如何有机会阳奉阴违?
瞧着贤王妃情绪低落,喝着燕窝的贤王不得不停下动作,转而握住她的手说。
“不过是些维持王府运转的产业罢了,哪里比得上云州?更何况云州有你,有昭儿,其他的这些又算得上什么?”贤王的安慰让贤王妃心中温软。
“说起来,你的茶话会如何了?”贤王见贤王妃心情恢复,不由得转移话题。
“走个过场罢了。”贤王妃不以为意的回应,对于这京中的人情客往,她也是没有办法,难得在京中逗留,要是真的深居简出,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做个茶话会堵住旁人的悠悠之口,反而省事。
“人没请到?”贤王听着眉一挑。
“请到了,可明天来的人不少,怕是也说不上什么话。”贤王妃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无妨,我们还有时间。”贤王把贤王妃揽在怀里低声说道。
“可事情没定下来,这心里总是不安稳。”贤王妃抬头望了贤王一眼,后者笑了笑的轻拍她后背说道。
“会没事的。”贤王望了一眼堆满账本的桌案,里边夹杂着一张信笺,只有短短一句事成的话,却让他原本飘忽的心安定不少。
贤王妃不知道贤王的自信哪里来,却深信对方不会骗自己,所以短暂的亲昵后,她便离开书房继续却准备明日的茶话会。
这是贤王妃难得回京准备的宴会,若不是碰上晋王和丞相府嫡女大婚,估计也不会逗留京中。想当初贤王妃也是京中贵女,贤王也是青年才俊,对这京中宴席都不陌生,但当初相熟的人却多已成家,所以这次赴会的人里除了各家小姐外,夫人而已来了不少。
虞长莺早上出门的时候,彩雀已经检查了好几遍对方行头,确定不会出错以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让旁边清姨看得有些好笑。
“差不多就行了,王妃毕竟是去赴宴的,可不好抢了主人家的风头。”瞧着彩雀认真的模样,清姨忍不住摇了摇头。
“那也不能太过随意,宴会上除了贤王妃和各家夫人,还有好多小姐呢!”彩雀不甚认同的据理力争。
“傻丫头,我可是已经嫁做楚王妃了的,你当还是未出阁吗?”虞长莺笑着戳了彩雀脑门一记,然后拢了拢披风准备往外走。
“那也不行,王妃就得美美的!”彩雀小表情很是倔强的反驳,私心里也在不停叨念。
这王府的正妃是有了,可侧妃的位置还空着呢!可不能叫人捏住把柄钻空子,就得让人知道王妃有多风光,如此才能让人知道王妃在王府多得宠,那些想动歪心思的人,全部都得先掂量好了才行。
虞长莺自然是不知道彩雀心中所想,不然还得再戳对方好几下,看看能不能把这丫头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戳出来,成天胡思乱想,怕不是话本子听太多,都听魔怔了。
“王妃,要不您还是带上奴婢吧!”彩雀站在门口不死心的说道。
“有白鹭就行了,你在王府好好看家。”虞长莺不容质疑的反对。
“可白鹭不是有事要忙吗?这种随行伺候的活儿奴婢也能干好的。”彩雀表情有些哀怨,觉得最近自己有些失宠,很是伤心。
“知道你能干好,可谁让你学艺不精呢?出门在外只会伺候可不行。”虞长莺好生解释的同时,望着彩雀笑了笑。
“那就一起嘛!”彩雀委屈的撇嘴道。
“都跟着去了,王府这边怎么办?”虞长莺反问。
“不是还有清姨么?”彩雀的话才说完,一边听不下去的清姨上来拧住她的耳朵就往后拽,同时笑着望向虞长莺道。
“王妃,该出门了。”
“好,那剩下的事情便劳烦清姨多费心了。”虞长莺好笑的望了一眼在清姨手下讨饶的彩雀,微微点头之后上了马车。
白鹭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这会儿望着清姨微微点头,得了回应后这才安心的跳上马车,完全无视了彩雀的哀嚎。
因为赵管事和赵晓要去北地的关系,王妃那些嫁妆铺子和庄子什么的,都交到了她手里,白鹭之前虽然有接触,但还是不如清姨办事麻利,加上她一直都是在幕后协助,所以如今对外还是清姨出面。
如此一来,王妃身边就只剩下一个彩雀得用,今日去贤王府赴宴,因为赵生手头也有事情要做,负责赶车的人就换成了王府侍卫,为了安全起见,白鹭自然不得不跟随。
若是彩雀也有功夫傍身,哪怕只有白鹭功夫一半好,她要跟着伺候反而省事,白鹭也可以腾出手来,清姨也只需要盯着王府内院就好,偏偏彩雀是个只会伺候的,这会儿除了看家还能指望她什么呢?
就着还闹腾,白鹭觉得彩雀实属欠收拾,也就王妃性子好,把她给惯得没大没小,让清姨好好管教一下也好。
于是,谁也没有在意被清姨拧着耳朵拽回王府管教的彩雀,就这样慢悠悠的去了贤王府。
因为贤王一直都在封地,所以京中的贤王府向来冷清,因着晋王大婚,贤王要在京中小住一段时间,这样的宴会也就避无可避的只能适时举办。
不管私下关系如何,彼此也要保留住最后一丝体面,所以吴清灵出现的时候,众人也只是诧异了一瞬,便都得体的打起招呼,仿佛年宴上吴清灵的失礼,只是一个幻象。
吴清灵高昂着头,维持着年宴前的矜贵和端庄,对着贤王妃行礼请安过后,便坐到了赵飞环的下首,两人只是打了个照面,便双双撇开了视线。
没人留意到赵飞环眼中的不屑,也没人注意到吴清灵坐下后紧握成拳的双手。
就在众人小声议论着什么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通报。
“楚王妃到!”领路的丫头突然出声,花园暖房里的众人全都抬头望了过去。
“皇嫂安好!”虞长莺走进门,无视众人打量视线,望向主座的贤王妃行了个礼。
“弟妹来了?快过来坐!”贤王妃看到虞长莺的时候眼睛一亮,脸上表情恰到好处的笑着招了招手。
“出门时耽误了时辰,来得有些晚了,还请皇嫂不要怪罪!”虞长莺走到贤王妃旁边落座,看起来落落大方的模样,叫在场的夫人小姐看的神色各异。。
贤王妃和楚王妃是妯娌,但在此之前也不过是个陌生人,何时关系这么好了?
这样的疑问也在赵飞环脑中浮现,望向两人的视线便多了几分深意,倒是吴清灵,自从虞长莺出现后,眼神就如刀子一般在对方身上凌迟,偏偏对方还不以为意。
“人来了就好,之前听说你病重,如今瞧着可是大好?”贤王妃打量了一眼。
“不过是偶感风寒,怕把病气传给别人,这才闭门休息,不曾想,却是让皇嫂担心了。”虞长莺微微垂首很是愧疚的模样,看的贤王妃微微一笑。
“可不是担心么!难得你如今大好,今日可要玩的开心些,对了,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贤王妃从善如流的转移话题,虞长莺见目的达到,笑了笑的低头垂眸。
之前京中谣传她重病不愈的那些事情,经过这次的茶话会后,想来也会迎刃而解,想来还得多谢贤王妃一声。
心里这样想着的虞长莺,抬头却看到了对面坐着的赵飞环,以及赵飞环旁边的吴清灵。
这两人竟然还能坐在一起,让虞长莺眼中眸光微闪,然后不动声色的收敛表情,同时若无其事的来回打量了两人一眼,若有所思。
“你就这么认命了?”吴清灵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旁边赵飞环听见后斜了她一眼。
“听说她生病那几日,楚王可是衣不解带的守在旁边亲自照顾,从未假手于人。”吴清灵淡淡望向赵飞环,并未错过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恼怒,随之都变成了嘲讽。
“那又如何?”赵飞环嗤笑着望了吴清灵一眼。
“你以为放出那样的消息,就能假的变成真的吗?还是说,你以为这么做了,我就会帮你在晋王面前露脸,让你嫁进王府成为晋王侧妃?”赵飞环脸上嘲弄更甚,还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可吴清灵却咬牙忍下了。
年宴上的失态,让本来板上钉钉的侧妃位置成了泡影,上赶着贴上去也只能当个侍妾,这对身为尚书令嫡女的吴清灵来说不止是侮辱,简直就是耻辱。
为了保住侧妃的位置,吴清灵只能选择跟赵飞环合作,对方心仪楚王,自然看不惯虞长莺,所以对付虞长莺就是吴清灵的投名状,传出对方重病不愈的谣言,只是想要证明自己并非一无是处。
这次硬着头皮来参加贤王妃的茶话会,一是显出她的大气,二是证明之前年宴失态只是意外,她如今还是那个京城众人熟知的尚书令嫡女,三嘛,自然是趁机接近赵飞环寻求合作,因为私下邀约,对方定然不会应贴。
“我知道皇后把相看侧妃的事情交给了你来办。”吴清灵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