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已经抵达云州,诚如贤王所述,西陵国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周家也动作频频,而且……。”文劲说着抬头望向戎祁。
“南疆的部族最近似乎也有些蠢蠢欲动。”
听到这里的戎祁眼神微眯的皱起眉头,片刻沉凝后突然嗤笑一声道。
“还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开始冒出来了。”
南疆部族,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丞相的原配夫人就是来自南疆,是丞相外放为官的时候传出的佳话,后来回京述职才有的今天。
之前一直没有细想,现在看来,丞相那位原配夫人怕是身份并不简单,不然也不会在赵飞环刚刚成为晋王妃,南疆的部族就开始变得不安分。
说起来,南疆那边的人擅御蛊毒,有些更是有着家传渊源,也是应着这份顾虑,所以才会重兵防守边境,加上南疆部族有些排外,所以这么多年倒也相安无事。
“蛊毒啊!”戎祁想到了年宴上突然发疯,而后殿前失仪的吴清灵,以及虞长莺明知道吴清灵偷走了供奉的经文,却一直无动于衷的事情,顿时眸光幽闪。
低头望了一眼腰上挂着的香囊,戎祁眉头微皱的拿起来把玩了一阵,看得文劲有些疑惑。
“去找汪鑫的时候,把这个一起给他,让他看看里边都有哪些香料。”戎祁扯下随身携带的香囊放在桌上。
这香囊是安平给他准备的,邀功一样特意跟他说过,王妃亲自准备的香囊,一般人可没有,费了好些功夫才给他备了几个搭配衣服,如此才能跟王妃的配成对。
似乎是从他吩咐安平照着王妃的衣料来备衣服的时候,这人就上了心,至今为止也没出过什么错,所以他还挺高兴弄到这么几个小东西的。
现在想来,如果不是晴风院那边有意,像这样贴身的东西哪里会轻易让安平得手?更何况还是虞长莺亲手准备的。
“等等!”戎祁一巴掌压住香囊,让已经伸手的文劲迅速避开,不然非得拍断两根手指不可,想想都疼得慌。
“王爷?”文劲嘴角抽抽的望着戎祁,不知道对方是几个意思。
“算了,本王亲自去找汪鑫,你让人传信给卫予之,尽快安排好事情跟贤王取得联系,盯住周家人,包括那个周夫人还有表小姐。”戎祁想了想,把香囊又收了起来。
“那尾巴呢?”文劲想到戎祁之前的吩咐追问道,如果他不去找汪二的话,又要如何引周家人上钩,转移对方注意力?
“……你做个样子就行了。”戎祁想了想如是说,听得文劲表情一言难尽的望着他手里那个香囊,若有所思。
“还有事?”看文劲站在原地没有动,戎祁挑眉询问。
“没有,属下告退!”文劲回神拱手行了个礼,然后转身走得头也不回。
王爷手里那个香囊一定是王妃准备的,如果不是他把头拧下来,哼!
心里碎碎念的文劲离开后,心里还忍不住在想,王爷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查那个香囊呢?可惜想不明白,便引着周家安排的探子去了汪家。
与此同时,逍遥侯府迎回了她们出嫁好几个月的大小姐虞长莺,也是如今的楚王妃,如同一颗石子投进平静水面,整个侯府都热闹了起来。
“你这丫头,过完年后就没回来过了!”侯夫人拉着虞长莺打量,见对方面色红润,笑容甜美,十分满意的也跟着扬起嘴角。
“年后要做的事情太多,便耽误了。”虞长莺随口应和着,旁边逍遥侯听得很是不满。
“能有什么事情?那些事情跟你又没关系!”想着因为戎祁折腾出来的那些事情,逍遥侯就有些后悔允了这桩婚事。
“女儿说的手里那些产业,爹爹是不是忘了您给女儿准备的嫁妆里有许多的庄子和铺子?”虞长莺很是无奈的望向逍遥侯,后者听得顿时一愣。
“可不是,让他别准备那么多,偏是不听!”说起这件事情,侯夫人也很是不满的瞪了逍遥侯一眼,因着楚王后边送来的那些聘礼,这人后边又添了好些嫁妆,也不知道是在攀比什么,实在是让人头疼。
“哪里多了?我虞敬杨嫁女儿,怎么可以那么寒酸?”逍遥侯硬着脖子反驳,换来侯夫人一记白眼,还有虞长莺掩嘴的轻笑,让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哼了声。
“你是不寒酸了,却是把女儿给累惨了,嫁妆加上王府的那些产业,不忙才怪。”侯夫人有些心疼的望着虞长莺,觉得自家女儿再能干,也没理由这么劳累,家里又不缺那点银子,何必这么折腾呢?
“我不是给她安排了人吗?要怪就怪王府,连个打理产业的人都没有,还得王妃亲自动手,实在是没用。”逍遥侯冷哼,坚决不认为自己有错。
“是是是,是王府没用,你最有用!”侯夫人懒得理会逍遥侯,转头便开始跟虞长莺话家常,旁边逍遥侯不甘被冷落的搭着话,倒也其乐融融。
等侯夫人开始让人准备午饭的时候,虞长莺这才离开主院,去了洗墨院。
“王妃吉祥!”侯在洗墨院门口的侍书远远看见虞长莺过来,笑着上前行了个礼。
“哥哥回来了吗?”虞长莺望着侍书回了个微笑,对于这个上辈子为了救哥哥而甘愿当替身,最后惨死的随侍,她始终感激,态度也十分的亲切。
“公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刚刚收到的消息,这会儿应该已经跨过二道门了。”侍书机灵的回答着虞长莺问题,嘴角笑意始终不减。
“那我去里边等他。”虞长莺说着便走进洗墨院,侍书把人带到书房后便退了出去,白鹭跟着走到门口等候。
不多时,虞长卿的身影便出现在院门口,白鹭看见后敲了敲房门,屋子里的虞长莺听见后喝茶的动作一顿,放下杯子后抬头望出去。
“哥哥!”看到虞长卿出现,虞长莺笑着喊了一声。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要是知道你回来,我就不出去了。”虞长卿宠溺的望着虞长莺,嘴巴上虽然抱怨,脸上表情却十分亲和。
“我回来不过是平常事,可不好耽误哥哥的正经事。”虞长莺一脸调侃的样子,让虞长卿望着她无奈的说了句。
“胆子不小,都开始取笑起哥哥来了。”
“哪敢啊!以后还得求着哥哥帮忙呢!”虞长莺娇俏的眨了下眼睛,笑意盈盈。
“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一下自己尚有用处咯?”许久不跟虞长莺斗嘴,这般说完倒是让虞长卿心里舒服不少,连日的阴霾也散去了一些。
“这话可是哥哥自己说的。”虞长莺戏谑的挑了挑眉,嘴角微扬的喝了一口茶。
“你就占我便宜吧!日后有你哭的时候。”虞长卿给自己添了一杯茶,终于有了一丝闲情的扫了虞长莺一眼。
“还请哥哥手下留情!”十分敷衍的微微施礼后,虞长莺和虞长卿对视着轻笑出声。
“说吧!怎么突然跑过来了?”外边乱着,王府那边估计也不得闲,这丫头定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也就只有爹娘才会因为难得一见而有所忽略。
“本来是有事的,不过看到哥哥不在府中,便也就没事了。”虞长莺不甚在意的应声。
“……你也收到消息了?”虞长卿动作微顿,抬头望向虞长莺。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虞长莺没有否认,语气中带了些遗憾,听得虞长卿忍不住轻笑。
“人算不如天算,周家这次来势汹汹,倒是给大家提了个醒。”虞长卿也没想到,周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就罢了,竟然还像毒蛇一样盯上了翁仪郡主,这一口咬下去,怕是不会轻易再松开。
如此,大家应该也都看的明白,这周家被皇帝忌惮多年,并非没有道理,此番回京搅动风云,怕是注定要起波澜。
“所以得忙起来了。”虞长莺定睛望着虞长卿。
“无妨,舅舅他们还有两日便会抵京,赶得及。”虞长卿淡淡应声,虞长莺了然的挑眉。
“我还以为哥哥是担心会牵连到谁,结果却是因为有了底气吗?”虞长莺好笑的望着虞长卿,后者也回了一笑道。
“你哪需要我担心?王爷那边可没闲着。”虞长卿扫了虞长莺一眼,神色戏谑。
听到这句话的虞长莺微愣,眼波流转的眨了眨眼睛,一副费解的样子望着虞长卿,后者见她这副模样,笑着也不计较的解释了一句。
“我去找汪浍的时候,汪二公子那边刚得的信儿,办的都是同一件事,你说,谁能指挥的动他?”
所谓的同一件事,大家心照不宣,而能够指挥的动汪鑫的人,除了汪家的家主,无非一个戎祁罢了。
想到这里,虞长莺眼眸低垂的借着喝茶那个动作,掩下了心中的躁动,却藏不住嘴角的微扬,整个人都泛着一股子愉悦气息,看得虞长卿一脸调侃的打量起她来。
“咳咳!之前说舅舅他们还有两日便会抵京,这一路上可还顺利?”察觉虞长卿的视线,虞长莺面不改色的转移话题道。
“并不顺利,所幸早有准备,倒也没让人占上什么便宜,不过……。”说到这里的虞长卿微微皱眉,虞长莺也有些担心的追问道。
“不过什么?可是有变故?”不过两日路程,可比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才好。
“这一路上虚虚实实,避过了几次风险,越是临近京城,便越难遮掩行踪,只是有些担心罢了。”如果周家不是这般肆无忌惮,或许还不用这么担心,可一个吴家却让他明白,周家的手段到底有多狠绝,这就不得不多担心了几分。
“如此,不如派人前去迎一迎?”虞长莺也忍不住有些担心,如果舅舅一行出事,那戎薇公主等人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若是戎薇公主夫妇出事,翁仪郡主孤立无援,若真让周家成事,皇帝怎么狠得下心让翁仪郡主离京去西南受苦?那可是戎薇公主仅剩的血脉,即便皇帝狠的下心,怕是也会失了民心,而周家也不会放过这个对付皇帝的机会,更何况是晋王。
届时,社稷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