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国三王子东腾越,是倭国皇太子的同胞弟弟,比起体弱的倭国太子殿下,三王子的名望更甚,而这一切都建立在他的忠心耿耿之上,为了让自己的哥哥坐稳太子之位,他骁勇善战,一心辅佐,加上他仪表堂堂,更是受到士族拥簇。
这样的三王子东腾越,就算随时将太子取而代之也一点都不奇怪,可他却一直忠心耿耿的辅佐,从未有过任何异常举动,甚至还收拾过几个太明目张胆想让他取代太子的人。
就因为这个,东腾越在倭国百姓眼中是个不可多得的仁厚王子,而且跟皇太子情谊深厚,很多人都对此赞颂不已。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东腾越借着自己打造出来的声望,让皇太子对他无从下手,毕竟是一母同胞,如果皇太子对东腾越出手,势必要落个残暴不仁的名声,别说继承王位,太子之位都可能会被人摘掉。
而没了太子的威胁,东腾越私底下就能培养自己的势力,而那些受他蛊惑甚至迷惑的人,有些甚至还以为辅佐他就是在辅佐太子殿下,而为了建立联系,甚至不惜采取联姻的方式,对此,东腾越始终来者不拒。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戎祁想到自己调查出来的消息,整个人都充满了煞气,别看东腾越一副道貌岸然的清隽模样,实际上却是个手段狠辣且有些心理变态的疯子。
不知是受皇太子压制太久,还是不甘心明明一母同胞却只能屈居人下,又或者是在外人面前一直都要带着面具做人,所以心理压抑变得疯魔。
私底下的东腾越喜欢在女子身上找优越感,特别是在房事中更是手段层出不穷,那些被送到东腾越后宅的女子简直苦不堪言,却又无处伸冤。
而东腾越为了维持住自己的形象,将一切都隐藏的很好,那些被他故意收拾的家族和大臣,说是有教唆太子违逆皇权的嫌疑,实际上不过是这些大臣家中的女子在东腾越手里遭遇了惨无人道的迫害,那些家族知晓真相后幡然醒悟,这才引来杀身之祸。
但对外的说辞都是这些人有谋逆之心和教唆叛逆的嫌疑,东腾越大义灭亲,连府中那些家族送来的女子也一并处理,反倒落了个好名声,而实际上,那些女子早就死在了他手里。
至于那些知道他本性又没勇气脱离的人,最终落得与东腾越狼狈为奸,甚至还帮忙掩盖,如此才有了东腾越在倭国的声望和地位,也才让戎祁有机会查到这些隐秘。
这些事情戎祁不想说,因为怕脏了虞长莺耳朵,所幸对方也没有追问,这让戎祁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决定再增加些人手保护,特别是宫中年宴。
戎祁的决定虞长莺是不清楚的,只是凭着上辈子的经历明白,东腾越这人十分危险,自然是能离多远就多远,只是,她现在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吃过饭之后,彩雀收拾好东西给两位主子上了杯消食的热茶,等她端了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在开口的时候看到了站在门外的白鹭。
“怎么了?”彩雀望着面色凝重的白鹭有些疑惑。
“无事,你去忙吧!”白鹭随意的挥手赶人,然后帮着彩雀把房门管好,只是在房门关闭的瞬间,望了虞长莺一眼。
“王爷,您先在这坐坐,妾身去去就回。”至于去做什么虞长莺没说,终归是些女儿家不方便说的事情,而戎祁望了她一眼,并不多问的应了一声。
见戎祁这么好说话,虞长莺眉一挑,笑了笑的起身走出门。
“王妃!”看到虞长莺出现的时候,白鹭急忙迎了上去。
“去那边说。”虞长莺领着白鹭走到走廊尽头的拐角处,推开一个暗门走了进去。
“王妃,之前在二楼偷听的是尚书令家的吴小姐。”一进门,白鹭便开口说了这么句。
“吴清灵?”虞长莺有些诧异,若有所思的微微皱眉。
“是!”白鹭说完望了虞长莺一眼,然后凑近小声的又说了几句,听得后者瞪大眼睛。
“你确定?!”这也太大胆了!偷听不算,竟然还敢……。
“赵大哥问要不要抓人。”白鹭望着虞长莺。
“……!”虞长莺皱眉抿嘴,并没有立时回答白鹭。
在福云酒楼遇见东腾越就罢了,刚才在走廊上发现有人偷听的时候,却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包厢里的人竟然会是吴清灵,而吴清灵竟然胆大妄为到明知她和楚王人在福云酒楼,却还想对他们出手,目的竟然是盗取经文,这可真是……活久见。
至于吴清灵为什么会这么做,虞长莺倒是一猜一个准,无非就是现在外边都在赞颂楚王府,这经文若是在年宴时呈送皇帝,势必会让舆论更胜一筹,楚王府定然也会更荣光一分。
可吴清灵心仪的是晋王,一直想要嫁给晋王,哪怕只是一个侧妃都甘愿。如果年宴上让楚王府出尽了风头,好处都给了楚王府,那晋王势必会难过,也不利于晋王争夺太子之位,所以吴清灵想要助其一臂之力,破坏楚王府如今的优势也就无可厚非。
只是,吴清灵不知道那盒子情况,虞长莺却是清楚的,所以这会儿有些犹豫。
“东西已经拿走了吗?”虞长莺问。
“拿走了,是奴婢失职。”白鹭说完就要跪到地上,但虞长莺却伸手把她扶了起来。
“跟你没关系,谁能想到对方竟会大胆至此?”虞长莺说完哼笑一声,心里有了决定。
“跟赵大哥说,东西不要了。”
“王妃!”白鹭愕然抬头,心里有些紧张和担忧。
“不过一篇经文罢了,府里还少吗?”虞长莺好笑的望了白鹭一眼,后者想起这段时间王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时候誉抄了不少,只是……。
“无碍,就算吴清灵知道真相,你觉得她会在大殿上说出来吗?”到时候要怎么解释经文被掉包的事情?而她又是如何知晓的?因为真的被自己偷了吗?又不傻。
“可这经文毕竟供奉过……。”更重要的是王妃为了迎回这篇经文,在万良寺跪了那么久,白鹭想想还是心有不甘。
“供奉?在万良寺那样的地方,还不如不供呢!”虞长莺表情嘲讽的说完,白鹭被她言语中的大不敬吓了一跳。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要是不如不供,为什么王妃还要大费周章的誉抄了送到万良寺?还在佛前跪了那么久?白鹭不懂。
“去吧!”虞长莺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挥手让白鹭离开,等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沉思。
如果吴清灵只是把东西偷走销毁,那也就罢了,如果对方好奇的打开了盒子……。
同样的房间里,隐一跪在戎祁身后汇报刚才收到的消息。
“王妃也发现了在二楼走廊上遇到东腾越时有人偷听,于是派了赵生去查探,却不想房间内的人是尚书令家小姐吴清灵,而吴清灵在知道王爷和王妃是刚从万良寺回来的时候,便叫自己的丫鬟使计偷取经文,因为疏于防备叫人得手,赵生发现后告诉了王妃的丫鬟白鹭,而白鹭找到王妃跟前后,王妃得知便说经文不要了,还说……。”隐一说到这里抬头望了一眼戎祁,见对方无动于衷的只是回望了自己一眼,便急忙低头垂眸继续说道。
“不过一篇经文罢了,府里还有多的,到时候偷梁换柱也没人知道,吴家小姐也不敢说出真相,至于是否供奉过,王妃说在万良寺那种地方供奉的,还不如不供。”
“王妃当真这么说?”戎祁眉头一皱,抿着嘴追问道。
“是!”隐一小心翼翼的应了声。
“在万良寺那样的地方,还不如不供吗?”戎祁若有所思的说完,然后想起什么的眼中眸光微动,手指也不耐烦的有一下没一下敲打在桌面。
她是不是知道了?万良寺到底是什么地方,又藏了什么秘密,这怎么可能呢?他花了三年的时间才查到万良寺头上,虞长莺是怎么知道的?
既然她知道万良寺有问题,为什么还要提出誉抄经文送去万良寺供奉?莫不是故意为之?她想以身为饵?!
被自己这个猜想吓了一跳的戎祁突然站起身来,随后又摇头坐回原地。
不对,既然虞长莺已经预料到有问题,那她定然也有了应对的法子,比方说府里多出来的经文,所以他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戎祁想到了今日甚嚣尘上的传言,还有百姓对楚王府,对他和她的赞颂,不由得整个人都僵硬一瞬,心情躁动的望向门口,有种迫切相见的欲|望。
是这样吗?戎祁在心里不停追问自己,万良寺如果对虞长莺出手,必然会露出狐狸尾巴,到时候顺藤摸瓜必然能够掀掉不少皇后和晋王的势力。
可如果万良寺不对虞长莺出手,也不是没有收获,如今的声望和民心就已经足够弥补今天在万良寺大殿长跪的大半个时辰,怎么算都不会亏。
但这一切受益最多的不是虞长莺,是他戎祁,在他还没回京的时候,虞长莺就已经在为他谋划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始终都是向着他的,一直都是。
这样一想,戎祁便再也等不下去的站起来推开门走了出去。
“王爷?”虞长莺站在走廊上,望着突然出门的戎祁微微一愣。
站在门口的戎祁回头望向虞长莺,神色复杂的动了动指尖,脚下却没能迈出步子,而虞长莺越过戎祁望了眼对方刚才待的那个房间,似乎明白了什么的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