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那么多人,谁知道谁是谁?”虞长卿说完扫了一眼街上拥堵的人群,童玉阳低下头转移话题的问了句。
“王妃他们呢?”
“走散了。”虞长卿理所当然的说完,然后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面具给茫然的童玉阳戴上,然后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下自己也戴了个面具。
“走了。”虞长卿说完拉着童玉阳的手走进人群,让后者一时不察的踉跄了一下。
“走去哪?是去找王妃他们吗?”童玉阳反应过来之后忘了自己被握住的手,反正以前在书院的时候也不是没被拉过,只是顺着刚才话题下意识追问。
“不用找,晚些时候回酒楼自然能见到。”虞长卿把人拉近,一路护着在街上闲逛。
“啊?可是……!”童玉阳不甚明了的皱了皱眉头,有些犹豫要不要再追问,但这样的想法也只是在脑海中过了一瞬,很快就被虞长卿手里的小玩意儿转移了注意力,兴致勃勃的围到摊子前翻看。
任凭童玉阳翻看摊子上的那些小东西,虞长卿默默的守在旁边,趁着没人注意,他望了一眼旁边的巷子,只见巷子里的人影一闪而过,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就是你今天出来玩的把戏?”屋顶上,月光拉长了两道人影,却没人抬头留意。
戎祁望着小巷里一闪而过的黑影微微皱眉,然后望了一眼挤在人群里,被虞长卿护着的童玉阳,再看向身边虞长莺的时候,脸上表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看破不说破,王爷!”虞长莺回头望了戎祁一眼,再望向人群中的虞长卿和童玉阳时,脸上表情有些无奈,却也没什么不满意的。
“你倒是上心,可惜人家根本不领情。”戎祁在心里中冷哼,也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
“是我着相了,哥哥根本就不需要这样的帮助。”虞长莺很是遗憾的叹了口气。
让人安排的英雄救美戏码,因为虞长卿的出现而只得作罢,不过……。
“回了吧!”虞长莺如是说完,转身对站在身后暗处的人影打了个手势,然后回头望向戎祁笑了笑。
“走吧!王爷!”本来应该是白鹭带着她来的,结果戎祁却自己动了手,这会儿她也只能让戎祁再把她带回去了。
“去哪?”戎祁皱眉询问,手却迅速的已经环在虞长莺腰上。
“回酒楼!”虞长莺望向福云酒楼方向,戎祁顺着视线看得眉一挑。
“你之所以答应出来,该不会就是为了这点事情吧?”这么处心积虑的就为了给虞长卿当红娘?戎祁皱着眉头用了点力气,让虞长莺腰上有些吃痛的瞪了他一眼。
“这可是大事。”什么都不懂的人,虞长莺懒得解释,用力往前一倾,戎祁眼一瞪的急忙揽着人飞了出去,然后几个起落,从屋顶直接回了福云酒楼的三楼厢房。
屋子里的东西还在,仿佛里边的人从未离开,虞长莺走过去在炉子上暖了一下手,而戎祁走到旁边的炭盆前往里边又添了些木炭。
等屋子里温度开始升高的时候,两人都找了张椅子落座,比起虞长莺的舒适坦然,戎祁拂过腰间藏着的那个瓷瓶,正犹豫着要怎么开口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虞长莺抬头望向门口,戎祁也顺势放下抚在腰间瓷瓶的手。
白鹭推开门走进来后行了一礼,然后望了戎祁一眼,看虞长莺没有表示,便走近在对方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听得虞长莺眉一挑,然后望向戎祁。
虽然白鹭放低了音量,但武功深厚,比旁人更加耳聪目明的戎祁却是听了个明白,见虞长莺目光扫过来,不由得低头往火盆里又添了两块碳。
“知道了,去忙吧!”虞长莺说完挥手让白鹭离开,然后收回目光望着戎祁。
“驿馆传来消息,倭国三王子突然伤口恶化,不知是何原因,恐明日早朝无法上殿面圣,王爷怎么看?”
“东腾越如果无法上殿面圣,那和谈的事情自然是交给其他人负责,对我们来说反而有利。”戎祁顺着虞长莺的话如是回答。
“……王爷就不好奇,三王子为何突然伤口恶化吗?”虞长莺眼神微眯的望着戎祁。
“年宴上遇刺之后,东腾越就一直伤重不愈,现在伤势恶化也在情理之中,皇上安排了太医职守,至今未能痊愈,看来倭国皇太子下手足够狠厉,东腾越运气要是差点,说不定就交代在这了。”
“……。”听到戎祁这般义正言辞的回答,虞长莺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谁不知道东腾越借口伤重不愈是为了躲着不见人,同时也是为了与晋王取得联系,然后封住消息不让人传递回倭国,这会儿被戎祁这么一说,反倒像是真有这么回事似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东腾越这次伤口恶化的事情,估计也是没处说理,最多也就是骂骂派过去的太医没本事,可东腾越敢骂吗?
为了把事情做的逼真,请了太医不算,还要把人扣在驿馆坐实伤重不愈的事实,那这个人选就不得不慎重考虑了不是?不然传到皇帝耳朵里就会变成欺君。
所以,被送到驿馆的太医其实是晋王那边的人,跟晋王合作的东腾越,在这个节骨眼跟晋王翻脸,怕不是脑子有坑。
想到这里的虞长莺伸手揉了一下太阳穴,总算知道了戎祁有恃无恐的缘由,却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冒这样的风险。
东腾越就算上殿议和,也影响不了他们要做的事情,还是说,对方有什么值得忌惮的地方是她不知道的?虞长莺狐疑的望向戎祁,默默打量。
被虞长莺视线盯得有些后背发毛的戎祁,自然明白对方是在看什么,可他却不能说,难道要告诉对方说,是因为年宴上晋王和东腾越算计了她,所以逮着机会他就想给的对方找点事吗?那也太小肚鸡肠了。
他戎祁可不是这样的人。
这样想着的戎祁,低头从腰间掏出一早准备的那个白色瓷瓶递了出去。
“嗯?”虞长莺望着突然递到面前的瓷瓶神色莫名。
“这是什么?”虞长莺知道戎祁借故转移话题,却还是免不了对眼前瓷瓶有些好奇。
“药丸子。”戎祁扫了虞长莺一眼,见对方没有接手的意思,不由得把瓷瓶往对方手里一塞,同时松了一口气。
“什么药丸子?”虞长莺把玩着塞到手里的瓷瓶,一阵打量。
“补身子的。”戎祁低声回应,若不是虞长莺注意力够集中,估计都听不清。
“补身子的?”虞长莺有些诧异的抬头望着戎祁,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却故作平静的追问了句。
“不是每天都有在喝药吗?”
“药太苦,以后每天吃一粒药丸子就行。”戎祁低头望着虞长莺,说完之后只见对方表情微愣,然后低头望向掌心瓷瓶。
“……。”虞长莺心情有些复杂的望着掌心瓷瓶,胸口仿佛有什么要破茧而出般,让她有些慌张却并不畏惧,只觉得伴随着一丝暖意,连她说出口的话都变得更有温度了些。
“哪来的?”虞长莺垂眸,就算答案显而易见,她也还是开口问道。
“汪鑫给的,闲着没事琢磨出来的。”绝口不提自己的要求,戎祁把锅都甩给了汪鑫,也亏得汪鑫没听见,不然肯定要嗤笑连连骂他不要脸。
“……!”抬头望着戎祁,这一刻的虞长莺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汪鑫要是有这么闲,当初就不会满嘴抱怨的跑去给她看病,就她所知,汪家二公子虽然医术高超,却从来就不是个勤快人,更不会费工夫去研究这些药丸子,除非有人要求。
而能够要求汪二公子费工夫做这种事情的,除了汪家长辈和皇帝,就只剩下眼前这人罢了,而他现在是在做什么?撇清关系?!
傻子!虞长莺在心翻了个白眼,一丝恶趣味突向胆边生的让她站起身,在戎祁疑惑的视线下走近对方,微微倾身凑近道。
“王爷,您对妾身这么好,妾身该如何回报才好?”
“!!!”耳边吐气如兰的嗓音,惹得戎祁耳尖迅速飙红,等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的时候,更是愕然瞪大眼睛僵硬在原地。
“王爷的礼物,妾身喜欢的紧,不若让妾身也给王爷送份回礼可好?”虞长莺盯着双拳紧握,整个人都紧绷的戎祁扬了扬嘴角。
“什么回礼?”许久,戎祁这才嗓音沉沉的问道。
“王爷想要什么样的回礼?”虞长莺嫣然一笑的望着戎祁反问。
他想要什么样的?想要什么样的都可以有吗?戎祁望着近在咫尺的虞长莺,心跳咚咚咚的打雷一般,让他突然觉得有些口渴,特别是鼻息间全都是对方身上馨香的时候更甚。
“我……!”戎祁哑着嗓子,眼珠子有些疯狂的回闪,看得虞长莺内心失笑,故意又凑近了对方几分。
“嗯?”虞长莺的靠近仿佛是一种鼓励,让戎祁看得深吸一口气,伸手就要把人抓进怀里的时候,窗外突然响起一声巨响,仿佛是爆破的声音。
几乎是一瞬间,戎祁跳起来将虞长莺护在了身后,一双眼睛犀利的望向窗外,整个人气势都跟着一变,刚才还有些紧张无措,不知该如何跟虞长莺提要求的他,突然就变成了那个战场上的煞神。
相比较戎祁的瞬间警戒,虞长莺也在微愣后反应过来,忍不住轻笑出声的越过戎祁走向窗边,结果却被人一把拉住。
“别去!”戎祁皱眉喝止。
“妾身给王爷准备的礼物,王爷不想看看吗?”虞长莺回头望着戎祁轻笑,一句礼物让戎祁疑惑的被她拉到了窗边。
伸手一推,虞长莺面前的窗子就哗啦一声敞开,窗外的寒风吹拂而过的时候,也带来了街道上的阵阵惊呼,就是戎祁也不免为眼前所见瞪大眼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