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律之说起来,除了有些淡漠外,很多时候性格都很好,毕竟每个人性格中都会存在个性的东西。
裴律之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报纸,报纸都拿反了,不悦的气息萦绕在周围。
颜清染慢慢的挪到他旁边,咬唇笑了笑,细白的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裴总,你是在等我来哄你吗?”
报纸都拿反了,这可不是睿智聪明的裴总会干的小儿科错事。
他脸上写的都是,我很不悦,快来哄我的傲娇劲。
裴律之漠漠目光不为所动,没有理她。
颜清染还想说什么,苏凉峥的消息又发了过来,她低头看了一眼,脸色都变了。急急忙忙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就直接朝着门口外冲去。
她的速度很快,甚至可能她本人都不知道,她都急成这样。
男人捏着报纸的指尖泛白,沉重黑暗的戾气仿佛在背后张开了翅膀的魔鬼,随时可以将人吞噬得一干二净。
呵,苏凉峥?
宋宅。
金碧辉煌的大门,掩盖住一切深重的悠远。一看就是年代悠久的古宅,门两旁是两座金龙的雕塑,金鳞金甲。
颜清染轻而易举的就看到了站在门口被拦在门外的苏凉峥。
她眸色冷淡,直接避开苏凉峥,看了一眼宋宅构造,直接找到了一处墙角,爬了进去。
这些对她来说,太轻易的行为。
一进去,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景色一绝。
宋家是南安市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但显然,这个家族并不欢迎宋枝。
“我若真的要嫁给凉峥哥呢?”宋枝萎靡的声音传过来,但隐藏都隐藏不住胆战心惊,只不过,在强撑。
“啪——”
清脆的一掌,直接从面前浓妆艳抹的女人手里甩出来,落在宋枝的脸上,印出鲜红的五指印。
“宋枝,他要是真的想娶你,不至于站在门口,他应该直接闯进来,强行带你走。”面前的女人,宋枝同父异母的姐姐,宋萧冷笑道。
她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傲感,如果不是面前的女人要嫁给她喜欢了多年的男人,她也不会动手。她对她的鄙视和轻视从骨子里散发出来,这样的肮脏的血脉和懦弱的性格,不是她的对手。
但她那个妈妈,是苏凉峥妈妈最好的朋友。
宋枝被迫跪在地上,满身都是狼狈的气息,微微低着头,身体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看来那句话,真的花光了她所有的勇气。
她在害怕,抖得嘴唇都是白的。
“宋枝,我给你机会,你自己选择。”宋萧饶有兴致般的看着她,不屑一顾:“要么你和凉峥保持距离,要么被迫由我让你们保持距离。”
宋枝咬着自己的唇,声音细细弱弱的:“我和他本来就没有什么。”
她和苏凉峥本来就没有多么亲近,不过是他看在双方母亲的关系上偶尔对她的关心而已。
可是原来,她也从来不配得到关心。
“还嘴硬?”宋萧眼里凶光毕露:“他为什么会送你回家,还有前几天,你们都在偷偷见面!”
她举起手,又要打过去,一声冷漠嘶哑的声线如魔鬼般阴气狠厉在空气中震响:“手不想要的话,就落下去吧。”
足够狠的声线,也足够轻飘飘的语气,但不属于宋宅的声音,宋萧竟然被震住了,目光落在了声源处。
那是一道纤瘦的身姿,一米七的身高,全身都包裹在黑色的薄大衣中,周围萦绕着死气,暗沉沉的渗人。
宋萧有一瞬间的恐惧,不由自主升起来的,下一刻,她并没有收回自己的手,而且重重的落了下去。
又是清脆的一掌,宋枝直接被她打翻在地。
“我宋家的地盘,你以为你是谁?”宋萧冷笑。
颜清染没有去阻止,而且冷漠的看着那一巴掌落下。转头看着脸已经肿起来的宋枝,她的周围都是宋萧的走狗,她孤立无援,满脸呆滞,没有反抗的余地,看来,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待。
清染冷冷一笑,粗噶的声线:“宋家大小姐是吗,你是不是没听清楚我之前说的话?”
宋萧嗤笑:“你以为你是谁……啊——疼——”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尖细的声含着难以承受的痛苦,惊吓到了枝上的鸟儿,扑腾着翅膀吓得飞走了。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刚才说过什么。”掩盖在黑衣下的女人语气轻浮,似笑非笑,不用仔细听,就可以听出那一层狠厉的冷漠。
她松开宋萧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没有看清楚她是怎么动手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抓着宋萧的手,生生的拧断了。
宋萧浑身都在颤抖,满身的骄傲破碎,狰狞着喊到:“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宋家的保镖对看一眼,明知道做不到,可是在雇主的面前,还是必须上。
但就几秒,就已经被打趴了。
颜清染走到宋枝面前,朝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宋枝豆大的眼泪冒了出来,她看着面前这只白皙纤细的手,嘴唇动了动,话还没有说出来,眼泪又滑落更多。
“很疼吗?”颜清染蹙眉,直接伸手将她扶起来。
清染不是一个很难以接近的人,也不是好接近的人,世事没有绝对,就像她接受宋枝这个朋友,也是说不出任何理由的。
她背对着宋枝,将她扶起来。
“小心!”宋枝惊恐的看着背后,宋萧狰狞着脸,双眸燃着愤怒的火,手里拿着铁棍就往颜清染身上砸下去。
颜清染很瘦,宋枝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推倒翻到她身前挡住。
电光火石之间,若果不是宋枝要扑过来帮她挡住,她是绝对可以轻易躲过。
但是现在,她只能伸手一把抱住宋枝,挡在了她的面前,随即而来的,是那沉闷的铁棍狠狠的落在背上的声音。
“清染……”
低低的弱弱的声音,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宋枝哭得眼睛都肿了,不敢相信,这么不顾一切保护她的人,竟然是她。
或者说,不敢相信的是,真的有人愿意不顾一切的保护她。
颜清染疼得骨头都在响,但眸光还是怔忪,她怎么能认出她的?
是真的很疼。
可是这种疼痛她太熟悉了,过去的十年里,她每一天都在经历这种疼痛,甚至更痛。所以这样的疼痛,不会影响她的行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