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云溪寝殿。
她在殿内来回走动,神色不安。
珍珠给路云溪端来一杯茶,见她的样子,询问,“小姐,您这两日神色不安,又在为了太子殿下烦心?”
“我是在想,晋王是不是真的想跟太子抢夺王位,爹爹说,晋王拿到了先王遗诏,我担心那遗诏会对太子不利。”
“太子殿下是储君,遗诏怎么会对太子殿下不利?”
路云溪看向她,“先王早逝,那时太子殿下还小,可晋王却是先王长子,若遗诏里写的是继位于晋王……”
珍珠略一思忖,开口道,“既然小姐担心,若是能拿到密诏,将之销毁,那小姐便可安心了。”
“如何才能拿到晋王手上的密诏呢……”
……
晋王府,书房。
南宫一昕走进书房,小武立刻走上前。
“王爷,您回来了。司空大人等了您好一会儿了。”
南宫一昕看到司空影,扬了扬手,小武随后退下。
司空影站在书架前,急急地走到南宫一昕身边,“你终于回来了。”
“废灵谷可有消息?”
“近日路鸿竹为了寻找利安门主的身影,在废灵谷越发肆无忌惮,大开杀戮,放话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利安门主。”
南宫一昕蹙眉不解,“路鸿竹为何执意找出利安门主?”
“听父亲说十六年前路鸿竹追杀灵女和利安门主,利安门主重伤失踪,如今他知道灵女已死,而灵力石还未找到,他便把满腔怨火都放在利安门主身上,誓要找到他。”
南宫一昕满眼愤恨,“司空,你知道吗,路鸿竹……便是杀害我父王的凶手。”
司空影大惊,“什么?南宫王并非突发疾症身亡?”
“父王死的时候身上伤口有特殊印记,我记得很清楚,然而路鸿竹所用特殊功法,便能留下此等印记。”
司空影紧紧攥拳,“这个路鸿竹,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如今路鸿竹已经知道我手握密诏,越发视我为眼中钉,可是韩将军手下被杀,已没有证据能揭露路鸿竹,我们只能另想办法除掉他,诛杀奸孽,免留后患。”
“可是路鸿竹权势滔天,要对付他并不容易。”
南宫一昕正色道,“路鸿竹一向行事谨慎,如今他不惜破坏启元大陆与废灵谷的约定,不择手段也要找到利安门主,执念催人奋进,却也容易使人蒙蔽,失了理智,我想,可以利用利安门主的事情,将路鸿竹的嘴脸彻底揭露出来。”
司空影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南宫兄的主意果真妙!既然路鸿竹对利安门主盯得紧,我们便利用这点,投其所好,引蛇入洞!”
南宫一昕点点头,“正是如此。”
司空影忽然想到了路卿卿,神色犹疑,“可是卿儿妹妹那边,你要如何应对?毕竟路鸿竹是她的父亲。”
南宫一昕表情痛苦,似乎从未如此无奈纠结,“此事难以两全,命运为何如此弄人,卿卿……”
“唉,我亲眼看着你们俩经历了如此多的波折,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没想到……如今你们竟面临这样两难的局面。”
南宫一昕隐忍痛苦,“你且先回废灵谷安排此事,我随后便到。”
“好。”
小武出现在门口,“王爷,太子殿下来了,这会儿在正殿候着。”
南宫一昕点头,“我知道了。”
……
晋王府正殿。
南宫一昕走进殿内,见太子正在桌前喝茶,“铭炀。”
南宫铭炀见到他,笑的意味深长。
“王兄近日似乎分外忙碌,怎么,不做纨绔王爷了?”
“怎么?铭扬需要我做什么,你一句话,我随叫随到。 ”
南宫铭炀笑笑,“王兄事务繁忙,我可耽误不得。猎场刺杀的事目前已查出来,是路鸿竹手下齐翼所为。”
“我与齐翼无冤无仇,铭炀可查到了原因?”
“齐翼在受到一场灵鞭刑罚之后,如实招出原委,他一直对卿卿怀有爱慕之心,见王兄与卿卿亲近,暗自生恨,因而才想借猎场的机会刺杀王兄。”
南宫一昕听出来,此事是让齐翼背锅了,黯然一笑,“原来是这样。铭炀可相信齐翼的供词?”
南宫铭炀目光有些闪躲,“我也有过犹疑,但证据确凿。我看齐翼所说不像是托词……卿卿灵动可爱,齐翼又从小在路府长大,他对卿卿生了情意也是能理解的……”
南宫一昕苦笑,“如此,便谢过铭炀为查明此事费心了。”
南宫铭炀不自然地笑笑,随后想到什么,试探南宫一昕,“王兄灵力高强,七级灵力傍身,启元大陆无人出其右,且王兄文才也不输任何人,为何一直不愿过问政事,若王兄真对王位感兴趣,我会让给你的。”
“铭炀说笑了,我对王位从未有什么念头。”
“王兄这些年在废灵谷,当真只是游山玩水,可曾听说过灵力石的线索?”
南宫一昕听得出来,太子已经对自己有所怀疑,“这些年,王后与路大人一向对我猜忌,我若是在废灵谷查灵力石,不是自找麻烦吗?路大人在铭炀身旁辅佐已久,莫非铭炀也沾染了路大人多疑的习性?”
南宫铭炀被南宫一昕揶揄得脸色难看,“我行事一向坦荡,王兄莫要拿我跟路大人相比,而且路大人是我的老师,说话总还是要给他留几分面子的。”
南宫一昕邪魅一笑,“铭扬,是非善恶,一定要用心辨别,莫被蒙蔽了双眼。”
“王兄是觉得我不辩是非?此言未免太过,看来今日不适合聊天,王兄多加休息,铭炀告辞。”
南宫一昕起身,“慢走。”
太子大步流星朝殿外走去。
小武走进殿内,见南宫一昕发呆,“王爷,齐翼现在已经被送回路府了,行刺王爷这样的大事,竟然就这样轻飘飘的用几个火鞭揭过了,路鸿竹现在简直一手遮天。”
“铭炀刚才一番试探,明显是受了路鸿竹影响。”
“太子怎会这么想?”
“他是被路鸿竹蛊惑了。”
书房里,南宫一昕在书房看废灵谷的地图,若有所思。
忽然,小武出现在门口,禀告,“王爷,路卿卿小姐来了。”
南宫一昕有些诧异,没想到路卿卿会这么快来找自己,随后看到路卿卿端着一盒精致的红豆酥走进来。
路卿卿脸上带着笑意,将红豆酥放在桌上。
小武看了眼二人,退了出去。
“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红豆酥。”
南宫一昕一见那红豆酥,顿时心中起疑,故意对她试探,“卿卿,你这么快便气消了?”
“是……是啊!”
南宫一昕笑笑,“卿卿什么时候学会做红豆酥了?”
“……是大姐教我的。”
南宫一昕冷笑,继续试探她,“之前你在沐心园不是说讨厌我,再也不想见我吗?”
路卿卿努力顺着南宫一昕的意思,做出反应,“那不是气话吗?”
路云溪尽力学着路卿卿的神情举止,但南宫一昕很快试探出她不是路卿卿。
这眼前的并不是卿卿,而是路云溪!
只是……她扮做卿卿来这里到底是有何目的?
路云溪还以为自己没被拆穿,于是继续演着,“听父亲说,朝堂上慕容将军指出韩大人被人杀害的事,南宫跟慕容将军关系好,对这件事可知道些什么?”
南宫一昕一听,顿时有了些答案。
看来路云溪是受路鸿竹指派来的。
路鸿竹既然知道了密诏一事,就不会无动于衷,而路云溪之所以变成路卿卿模样来到此处,应是冲着密诏而来。
南宫一昕故意迈开步走过去,戏谑地靠进路云溪耳旁,“慕容将军跟我说……”
路云溪下意识地躲避南宫一昕的亲近举动,南宫一昕看着她的反应,露出不屑的轻笑。
“不要轻易给别人需要的东西,更不要轻易回答别人的问题。”
路云溪顿时尴尬,“是吗?”
“对了,我刚想起来,司空影送来废灵谷的好玩的物件,我去偏殿拿给你,过会儿回来。”
“好,你去吧。”
南宫一昕离开书房,将路云溪自己留在书房。
路云溪关上门,连忙趁机在书房翻找,在书架暗格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卷轴,打开看上面写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