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书房。
南宫铭炀坐在书桌前看书,却总是忍不住回想起路卿卿挡在南宫一昕身前的画面。
他的心里醋意泛滥,叹了口气,揉揉了眉头,十分烦扰。
凌宇站在一旁,看着太子烦恼,上前询问,“殿下自从莽荒森林回来便愁眉不展,可是有烦扰?”
南宫铭炀略有犹疑,看了眼凌宇,随即认真地问,“凌宇,你知道做些什么事才能讨女孩欢心吗?”
凌宇有些诧异,随后认真帮太子想主意,“这个……属下也没有什么经验,不过,属下听人说过,姑娘们都会喜欢惊喜礼物。”
“惊喜礼物?”
他环顾书房,在书桌上放着的空竹,突然眼神一亮。
于是立刻坐到了桌边,提笔开始认真地列清单。
“空竹、九连环、七巧板、纸鸢、栗子糕、红豆酥……卿卿还会喜欢什么?”
“殿下可是在为路二小姐准备礼物?”
“恩!本王不能亲自去照顾卿卿,便想将她喜欢的,需要的都送去,如此,她在日复一日的修习中能过得愉悦舒适一些。”
“殿下真是有心了。”
南宫铭炀摆摆手,“快帮本王想想还有何好玩的好吃的,本王一并送去。”
“是,殿下。”
……
王宫走廊。
路云溪手中小心翼翼地握着一个刺绣精美的香囊,有些紧张地往太子书房方向走去。
珍珠在旁边一脸欣喜。
“小姐终于想通了,您多和太子接触,送他一些精心准备的礼物,就算他心是石头做的,也该被您打动感化了。”
路云溪板着脸,“宫中不要多言。”
“是,小姐。”
路云溪虽然嘴上训斥珍珠,但脸上雀跃的表情瞒不住,想到要见太子,她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往前走。
书房里,太子面前一口大的雕花木箱中,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盒子。
凌宇蹲在木箱旁,手里拿着太子一张排着密密麻麻字迹的清单,一个个清点着。
“纸鸢三只,蜜桃膏两盒,鹅梨帐中香一盒十丸……”
南宫铭炀站在一旁认真地听着,眼神紧紧盯着凌宇的手。
路云溪忽然出现在门口,珍珠在她身后跟着一起行礼,“殿下。”
南宫铭炀太专注地看清单,都没有注意到路云溪。
这让路云溪感觉有些尴尬,她握紧了手中的香囊。
还是凌宇看到路云溪,提醒太子,“殿下,路大小姐来了。”
南宫铭炀看到路云溪,对她粲然一笑,“云溪……你来得正好!”
他走过去,拉着路云溪来到木箱旁,路云溪看到满目的礼物,又见太子对自己笑得开心,不禁一脸期待。
珍珠看着二人,也暗自替他们开心。
“云溪,本王有事想请你帮忙。”
路云溪听到太子向她求助,心中一阵开心,脸上浮起微笑,“殿下不必客气,只要云溪能做的,自当尽心。”
“云溪你帮本王看看,这些可都是卿卿喜欢的?本王按自己所想为卿卿准备了这些,但不知道卿卿她是否喜欢,你应该比本王更清楚卿卿的喜好。”
“……”路云溪听到太子的话,心中顿时一阵刺痛,脸色也白了白。
原本流露出笑意的脸一下子愣住,随即流露出怨恨和不甘。
就算她在莽荒森林与晋王纠缠不清,太子也还是放不下她吗?
卿卿,太子对你情深意重,你不该如此对他……
路云溪目光变得暗淡,她默默将手中的香囊放回袖中,压抑住内心的心痛委屈,挤出有些苦楚的笑容看着太子。
“好的,殿下。”
南宫铭炀看到路云溪答应,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他说道,“凌宇,你再清点一次给路小姐看,云溪,若是有卿卿不喜欢的,你便告诉本王。”
“是,殿下。”
凌宇看了看路云溪,重头开始清点,“蹴鞠一只,空竹两个……”
珍珠在一旁目睹路云溪的难过委屈,暗自为她担心,也越发的愤恨路卿卿!
是她,抢走了属于小姐的人!
……
幽簧里偏房。
容云大师推门而入,关切地看望南宫一昕,“一昕,你可好些了?”
南宫一昕立刻起身,“多谢师父挂怀,徒儿感觉好多了。”
“你体内冰寒,经脉堵塞,须得好好休养一番,这几日便由为师来照顾你吧。”
“师父刚回来,还要教路卿卿灵力,已经诸事缠身,无需在徒儿身上费心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好生休养一段便好。”
容云大师一脸担忧,叹了口气,“你这病来势汹汹,不知其因,恐有隐患。”
“之前确实从未有过,也许只是因为最近有些劳累罢了。”
容云大师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南宫一昕对路卿卿的看法,“一昕觉得卿卿此人如何?”
南宫一昕一愣,含含糊糊地说道,“她做事虽毛躁,却是十分善良。”
“自幼你便随为师在幽簧里修炼,为师自比别人更了解你,你虽生在王家,但却一向潇洒自若,遇到任何事都能淡然处之,但卿卿,似乎总能打破你的淡然。”
南宫一昕垂下眸子来,“师傅,我生在王室,无论是灵力还是荣华富贵已经远甚于常人,所以我不想再过多贪求,但自从遇到路卿卿,她的特立独行总能给我带来惊喜,让我的生活开始变得有意义和色彩,而她和我一样都是被世俗偏见所孤立之人,所以我想陪着她,让她别那么孤独。”
谈到路卿卿,南宫一昕脸上浮现出少见的笑容。
南宫一昕又提到路卿卿,却隐隐感到自己的心脏再次不适,疼得说不出话,眉眼再次出现了寒霜。
容云大师挥挥手用灵力扇炭火,为他驱寒。
容云大师见南宫一昕的症状,更加怀疑南宫一昕的病发与路卿卿有关!
见南宫一昕寒霜融化,渐渐平稳下来,便有意提点他,“看来你真的对她动了情。”
南宫一昕沉默默认。
容云大师无奈,叹了口气,“一昕,你可知你现在的灵力在逐渐衰退?”
“徒儿方才疗伤时已经感知到了,我的灵力已大不如从前。”
“为师发现你体内有股阴寒之气,而每当你起心动念,寒气加重,灵力便会减弱,你这种情况绝非偶然,你好好想想,近来是否有类似症状?病情发作时都有谁在场?”
南宫一昕若有所思,想起了和路卿卿有关的事……
好像每次……只要是自己与卿卿在一起时,总会心口寒凉疼痛,手脚发凉……自己的灵力减弱,她则会灵力增长,莫非她能吸取自己的灵力?
自己与她在一起灵力便会此消彼长?
“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容云大师挑了挑眉。
“……没什么。”
“师父问你,卿卿前些时日突然灵力增长迅速,一举通过考评,是不是你帮了她?”
南宫一昕疑惑,“我?我没有?不过,那日她的灵力增长了不少,通过考评也是理所应当。”
“一昕,言以至此,你应该都清楚了,你的病是因为卿卿,也许是天意弄人,你与卿卿的灵力此消彼长。”
“可为何会如此这般?启元大陆还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
南宫一昕果断的反应让容云大师心中了然。
“看来你已经发现了,那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虽然为师也不知道原因,但再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
南宫一昕被容云大师说中了心思,戳中了软肋,一时沉默。
“一昕,你这重病在身,便因她而起,为了你的身体,你与卿儿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身后,不知情的路卿卿兴奋地闯进屋,见容云大师也在,赶紧将手藏在身后,恭敬的一笑,“师父也在。”
南宫一昕见路卿卿煞有介事的样子,赶紧缓解尴尬,干咳了两下。
容云大师看了他一眼,起身,“你好好思量。”
他摇摇头,离开了房间。
路卿卿察觉到气氛有些异常,一脸疑惑,“怎么了,师父刚才怎么那样严肃?”
南宫一昕从床上下来,走到路卿卿面前,看见她背着手,狡黠的笑。
“没什么。你身后藏了什么东西?”
路卿卿突然间又害羞又后悔,便转身要拿着一束桃花出门,却被南宫一昕施灵力定住,急得眼睛滴溜溜地转。
“你……给我松开定术!”
南宫一昕走到她面前,将她手中的桃花取了过来,嗅了嗅,他手一挥,解了路卿卿的定术。
“你这是?赠人桃花,报以桃花?”
路卿卿嘴硬,才不肯承认,“我……我只是觉得在屋里养病,无趣憋闷地很,摘一枝花让你心情好一些。”
“这样美的桃花,配我这种风流倜傥气宇轩昂之人再合适不过,你,颇有眼光。”
路卿卿抬眼偷偷看他,却正迎上了南宫一昕的目光,两人的目光中涌动着,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忽然,南宫一昕又觉得一阵心痛,他轻蹙眉头,努力隐忍着不让路卿卿看出来,然而眼底却闪现一丝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