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街心花园 外 傍晚
俞颂阳：那段日子是我人生的低谷，事业受挫，父母家给我的经济压力，简直叫我喘不过气
来。我觉得把这些事情解决干净了，再跟你解释，你会理解我的。
鲍雪：你们男人太奇怪了，又不是孔雀，为什么总爱在女人面前开屏？既然喜欢跟我在一起，
赶上掉毛，开不成屏了，你就不是孔雀了吗？
俞颂阳：我不愿意被你瞧不起。
鲍雪：顽疾缠身，一跟就是一辈子。
俞颂阳看着远处。
公园里遛弯散步的老头老太太。
俞颂阳：看见他们没有？
鲍雪：看见了，怎么了？
俞颂阳：等你老得走不动了，我就用轮椅推着你。我不能跟你一错身，就错过了一生。
鲍雪心中一惊，半天没说话。
俞颂阳站起身慢悠悠地走了。
鲍雪如梦方醒，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扑到他的背上，
俞颂阳猝不及防没站稳，差点摔坐在地上。
俞颂阳：疯了？
鲍雪指了一下天：看！
俞颂阳抬头看。
晚霞映红了半边天。
鲍雪下巴靠俞颂阳的肩膀上：你从没说过我爱你，是因为大爱无言吗？
俞颂阳不说话。
鲍雪柔声问：你说怎么样才能获得长久的爱情？
俞颂阳：一次又一次地爱上同一个人。
鲍雪：一次又一次地爱上前女友？
俞颂阳：别偷换概念！
2 高速公路 外 日
俞颂阳的 SUV 在高速公路上奔驰。
3 郊外 外 日
六七辆越野车聚集在郊外。
这里地形复杂，有丘陵、沙滩、河沟。
4 汽车 内 日
俞颂阳双手紧握方向盘，
鲍雪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身上安全带系得牢牢的。
俞颂阳给油门发动了汽车。
鲍雪紧张地双手紧握拳。
5 郊外 外 日
俞颂阳的越野车呼啸着朝前冲去，
冲入沙地，荡起沙尘，闯进河沟，溅起一片水花。
6 汽车 内 日
俞颂阳一脚油门。
7 郊外 外 日
越野车怒吼着腾空跃起。
8 汽车 内 日
鲍雪失声尖叫。
9 郊外 外 日
越野车跃过二十米长的浅滩，稳稳地落在土坡上。
众人一片叫好声。
10 街道 外 傍晚
俞颂阳和鲍雪在街上走，鲍雪骨浑身瘫软夸张地挂在他的肩膀上。
俞颂阳：好好走路。
鲍雪：魂都被你吓飞了。
俞颂阳：下回不带你出来玩。
鲍雪：你敢！
俞颂阳笑：好玩不好玩？
鲍雪：好玩！
俞颂阳：刺激不刺激？
鲍雪：刺激！
11 啤酒屋 内 夜
鲍雪和俞颂阳站在啤酒屋里。
酒保说：还有五分钟就下班，不接待了。
俞颂阳拉着鲍雪坐在桌子旁边：还有五分钟，那就是还在服务时间内。
酒保：后厨已经下班了，什么配菜都没有。
俞颂阳掏出来一百块钱塞进酒保的手里：我们喝啤酒。
酒保给他们端来两杯啤酒。
俞颂阳指着面前的桌子说：你能不能不让我们的桌子上，光有这么两个杯子一个烟缸？不管
什么，你再给添一点儿。
酒保为难。
俞颂阳又往他手里塞了一张钞票：是菜就行。
12 后厨 内 夜
酒保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来香肠起司和蔬菜。
13 啤酒屋 内 夜
俞颂阳和鲍雪喝着啤酒聊天
俞颂阳说：我喜欢考古，喜欢星球和宇宙，我特别想当一个研究宇宙的科学家，我父母反对
我学考古专业。现在财政自由了，再想重新回去学已经太晚了。我特别喜欢大自然，我觉得
风比刀厉害，整个宇宙都像是被风雕塑出来的，你看山峦，你看丘陵，你看沙漠，岩石也是
有呼吸的有毛孔的，它们也有内在的伸展。
鲍雪手托腮帮入神地听着。
酒保把一盘色拉和三个面包圈放在桌子上。
酒保：这是我最大的能力了。
俞颂阳指着桌子上的啤酒杯说：你把啤酒给我们倒到大一点的杯子里，然后续满了。
酒保刚要张嘴拒绝。
俞颂阳又往他手里塞了一张钞票。
酒保：大哥，你这样下去，我凌晨五点也回不了家。
俞颂阳：你再啰嗦，我让你给我找一根古巴雪茄去。
酒保立刻转身走了。
鲍雪：俞颂阳，你贫不贫啊？
俞颂阳：我才发现，一本正经解决不了的事情，换个轻松的方式就成了。在这方面你是我的
老师。
鲍雪朝他伸出一只手：交学费。
俞颂阳立刻往她手里塞了一张钞票：给我弄十串牛板筋。
14 街道 外 夜
俞颂阳和鲍雪在街上走，两人微醺。
一对青年男女骑着摩托车从他们身边过去，车上带着的音箱放出激昂的乐曲。
鲍雪松开俞颂阳的胳膊，即兴起舞，她旋转，跳跃，舞姿异常优美。
俞颂阳看得激情澎湃。
摩托车远去音乐消失，
鲍雪向远去的音乐大幅度地挥着手。
俞颂阳走过去紧紧地搂住她，在她耳边低声说：我爱你，真的非常爱。
鲍雪说：你敢不爱吗？
俞颂阳：你起码回一句 Me too，也算对得起我这句话。
鲍雪：那多没劲。
俞颂阳：怎么才算有劲？
鲍雪：你为我剖腹产生个孩子。
俞颂阳大笑。
15 北辙南辕饭店门口 外 日
饭店门口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暂停营业。
饭店里股东们请来专业化妆师给她们化妆。
女人们全部换上了漂亮的衣裙。
尤珊珊对着镜子左右照，她夸自己：太性感了，美成这样，我都想揍自己一顿。
鲍雪：我喜欢你这种华而不实的表演。
司梦照镜子：这么穿我太不习惯了。
鲍雪退后一步上下打量她：你的三围多一分嫌过，少一分觉得欠缺，换上一件低领露胸的晚
礼服，再配上你这一个不骚的灵魂，那也是没谁了。
司梦大笑：少来这一套，我这是典型的由内到外形而上的 lou。
鲍雪：邯郸学步也是一种街舞。
尤珊珊：你是不是觉得日子越过越有趣？
司梦说：女人一般到了我这个岁数，就会觉得生活在走下坡路，我怎么觉得我要完成的事情
越来越多呢？我在外面吃喝玩乐的时间稍长一点，立刻心慌。回到家坐在下来，看看书看看
电影，在网上写一点自己想写的东西，才会觉得这一天没有白过。
鲍雪：我跟你正相反，一个人在家会心慌，出来跟朋友挤在一起才觉得安全。
司梦：我比你大几岁，内心比起你坚硬一些，你还是年轻嘛。
股东的家属和亲朋好友们，拖儿带女纷纷来到。
柴勇等常来的客人也到场了。
北辙南辕大厅里热闹异常。
到处是鲜花和花篮。
大屏幕上是北辙南辕的全貌和菜品介绍。
冯希给大家介绍北辙南辕的新菜，她讲得很细。
戴小雨说：听冯希说话真替她着急，罗里罗嗦地能把人头发讲白了。
尤珊珊跟女人们一起吹气球，
杜世均带着大壮和圆圆走过来。
圆圆：珊珊阿姨！
尤珊珊：圆圆，大壮，快来帮阿姨吹气球。我们的气球数量还不够。
杜世均立刻领着一对儿女过来帮忙。
司梦走过来：使用童工犯法啊。
尤珊珊：大壮、圆圆你们是不是在帮你妈妈干活？
大壮：是。
圆圆：这不是干活，是玩耍。
尤珊珊：说得好。
她环顾四周：丈夫也好，追求者也好，你们每个人身边，都有个男人围着你们转。只有我形
单影吊。我的孤独大漠孤烟一样从心头升起。
鲍雪立刻冲她作揖：大姐，让我多活两天吧。
尤珊珊：不敢跟司梦比，跟别的女人比，我也勉强算得上是才女，而且长得还很漂亮。
话刚出口，她手里的气球爆了。
女人们大笑。
尤珊珊：这个牛能不能吹，我把天气因素都考虑进来了，结果还是崩盘了。
史达明跟史英杰走进北辙南辕。
尤珊珊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放下手里的气球走过去。
尤珊珊问史英杰：你不是说不来吗？
史英杰：我爸拉我来的。
史达明环顾四周：环境不错，免费吗？
尤珊珊：家属的饭钱股东出，你俩松开肚皮使劲吃吧。
史英杰立刻拿起菜谱仔细挑选起来。
尤珊珊脸上挂着微笑离开。
戴小雨上台讲话：我们北辙南辕饭店到今天整整开业一周年了，一年中我们经历的艰难困苦
一两句话是说不完的。
她的声音哽咽了：有些事情糟糕到不堪回首，但是我们坚持下来了。
说着说着，她哭了起来。
冯希立刻上前紧紧地拥抱住了她。
尤珊珊把她俩推开说：妇女就是妇女，不管什么时候都会被情绪左右。下面的话我替她说。
尤珊珊在台上讲：北辙南辕有今天，全靠在座的亲朋好友们的全力支持……
冯希和戴小雨在台下哭，两人互相擦着眼泪，没有解释，没有道歉，莫名其妙地就这么和好
了。
鲍雪捅捅司梦小声问：她俩是在哪个环节上和解的？
司梦：女人嘛，和好和翻脸都是瞬间的事，谁也说不好。
尤珊珊：人生没有彩排，每天都是直播，我们北辙南辕收视率不高，所以工资也不高。挫折、
失败、痛苦……如果这些从来没有经历过，人生未免不丰富，如果次数太多，又丰富了别人。
众人笑。
尤珊珊：我们饭店的全体人员，本着做人靠本分，做事靠本事的两本起家，靠做人不怕吃亏，
做事不怕吃苦的两不怕精神，才历闯难关，稳稳地站立在这里整整一年。多余的话不多说了，
希望大家吃好喝好，以后常来常往，我们会不断更新我们的菜品和服务，满足大家的胃口和
要求。
尤珊珊结束了发言，大家开始吃自助餐，相互喝酒碰杯。
需要点菜的人可以按铃叫服务员。
巴小丁像一只蝴蝶一样在人群中穿梭。
云飞的眼睛紧紧地盯在她的身上。
史英杰找到了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一起吃喝说笑。
史达明端着酒杯走到尤珊珊跟前。
尤珊珊：刚才躲在哪？
史达明：为了不引人注意，我坐得很靠后。
尤珊珊：多靠后？你把自己砌到墙里面了吗？
史达明：尤珊珊，你的嘴是蝎子尾巴，蛰上一口，能红肿半个月。你非逼着我来，就是为了
炫耀你又一次成功了吗？
尤珊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虚荣，晾出来的都是成的，不成的捂得长毛了也不拿出
来晾。
史达明：你还能说两句实话。
尤珊珊：你也来两句实的呗。
史达明：想听什么？
尤珊珊：对象搞得怎么样了？
史达明：你问哪一个？
尤珊珊：随便捡一个说。
史达明：面对同一件感情上的事情，二十多岁的人批评它，三十多岁的人会接受它，四十多
岁的人包容它。
尤珊珊：我不接受，离包容还差着距离。
史达明：闹腾得差不多就行了，你这个人明明是一棵蒲公英，偏要配个好花瓶。
尤珊珊：你见过这么青春靓丽的蒲公英吗？
史达明：别糟蹋青春那俩字了，尤珊珊，你已经立秋了！
尤珊珊：史达明，你就像只喜欢咬人的狗，给块骨头都不撒嘴。
尤珊珊端着盛满食物的盘子找儿子去了。
史达明紧跟着她去了。
尤珊珊、史达明和史英杰坐在一张桌子旁。
尤珊珊给儿子往盘子里夹菜。
史达明把端来的撒拉放在尤珊珊面前：这个对你的胃口。
史英杰用眼角扫了他们俩一眼。
尤珊珊：怎么看人呢？
史英杰：咱们仨坐在这里，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对了，还差一条狗，齐了就可以拍温馨全家
福了。
史达明：不用养狗了，你妈觉得我就像只狗。
史英杰嘁了一声，端着盘子起身找小伙伴们去了。
尤珊珊：他再这么气我，我就去医院取卵子冷冻上，以后我再生一个。
史达明：要生就生女儿，我可不想再养一个儿子。
尤珊珊：谁跟你生啊？
史达明：你我都是单身，咱俩生孩子，对社会对家庭，都不会产生不良影响。
尤珊珊：二手单身，也是单身对吧？
史达明：说真的，你也闹腾够了吧？看看儿子这副熊样子，咱俩还是复婚吧。
尤姗姗：离婚复杂，复婚更复杂。别跟我扯这没用的，说点我不知道的事。
史达明：我在你二十四小时无死角的监控中，哪儿有你不知道的事？
尤珊珊：哎，我给你出个主意吧。
史达明：你过日子的智商，只够吃饱不饿，根本不够出谋划策。
尤姗姗：如果我这么糟糕，你为什么要跟我复婚？
史达明：总得给你指条路走吧。
尤珊珊：看来咱俩真该该绝交了。
史达明：绝交就绝交，反正我也不是天天想跟你复婚。
史达明端着酒杯离开。
司梦端着酒杯走过来，尤珊珊拉着她坐下。
尤珊珊看着史达明的背影问：你告诉我，那个一无是处的男人是谁？
司梦：你的前夫史达明。
尤珊珊：他又要跟我复婚，你没什么要提醒我的吗？
司梦说：无论生意场还是风月场，我都是门外汉。
尤珊珊：看来我只能靠自己了，我必须恢复谈恋爱的功能，
司梦，谈恋爱需要恢复功能？
尤姗姗：太需要了，我做生意把自己做得太理性了，可谈恋爱是感性的是冲动的。我冲动的
细胞已经休眠了，该用什么打开？我昨天晚上看了一大堆韩国的爱情剧，哭完也没恢复感性。
我希望自己能柔情似水以后，能再重整河山。
司梦：你能把恋爱和工作分开，这很难得。
尤姗姗：我不跟史达明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他缺的是我，我也缺的是他，相处一段时间，
发现他不缺我，我也不缺他，那就分手吧。谁离开谁都能活下去。
16 北辙南辕后厨 内 夜
赵赫男带领大厨们煎炒烹炸。
服务员们有条不紊地上菜。
赵赫男的话明显地多了起来。
17 北辙南辕大厅 内 夜
司梦：你希望的爱情是什么样的？
尤姗姗：撕心裂肺的爱情我不要，过于平稳的我也不要，我喜欢忐忑不安的爱情，明明两个
人都长得像猴子似的，还生怕被别人抢走了。
司梦哈哈大笑。
尤珊珊：刚跟史达明谈恋爱的时候，我非常迷恋他，离婚以后，我喝酒闹事，彻夜不睡觉，
一年以后，我就把他忘干净了。史达明给我打电话，我竟然问，你是谁？他立刻气疯了。
司梦：你这人！
尤珊珊：我跟孩子在一起能想起来他，跟别人在一起就把他忘了。
她喝了一口酒：如果别人追我，那没个追到手。必须是我追别人。追到手以后慢慢就处成了
朋友，最后成了生意伙伴。
司梦：你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啊？
尤姗姗：说的是啊，钱这种东西是个贱命，你用它是钱，你不用它就是纸。糟糕，我吃多了，
你看我的肚子跟怀孕了一样。
司梦说：你的肚子很可爱，如果我是男人我会约你出去的。
尤珊珊哈哈大笑。
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可以看到戴小雨在教育刘梁周。
刘梁周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她。
鲍雪入画：当初你在我面前吹嘘说，在你生活的空间里，你就是皇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现在我看见的是，我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刘梁周：她是我的代言人。
鲍雪白了他一眼拉着戴小雨走了。
司梦、杜世均和他们的一双儿女坐在一张桌子旁，有说有笑地吃着喝着。
大壮：妈妈，你在这里挣钱挣得多吗？
司梦：还没分红，不知道多少。
大壮：不挣钱在这干什么？
司梦：妈妈喜欢这里，妈妈在这里工作，不为名不为利，只为自己争口气，若干年后对自己
说一声人生无悔。
大壮：人生出来非得努力吗？
司梦：不努力你来人间干什么？做卧底吗？
大壮认真地说：我喜欢做卧底。
杜世均笑。
司梦：你还笑。
小朋友们来找大壮玩，圆圆跟着一起去了。
杜世均：北辙南辕的财务报表可以拿给我看，我可以给你们提些建设性的意见。
司梦：你们事务所的服务费太贵，尤珊珊肯定不出这笔钱。
杜世均：求回报的善意，那就不叫善意。为了我老婆的股份，全程免费，不要回报。
司梦：这话我爱听。
杜世均：咱俩的车终于开上同一条路。
司梦：男人成熟得晚，在自己习惯的地方玩得很熟练，但对人生整体缺乏感悟。
杜世均：你这是又要教育我吗？
鲍雪和戴小雨拿着酒杯过来跟他们碰杯。
鲍雪问：你俩结婚多久了？
司梦：十年。
鲍雪假装采访：姻缘有三种：报恩、索债、互欠，你们之间是哪一种？
司梦：我们的婚姻不在这三种之中，你到别处挖掘去吧。
鲍雪：好样的！
她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拉着戴小雨找别人碰杯去了。
赵赫男把一杯鲜榨水果汁递给冯希。
冯希贪婪地喝着。
鲍雪和戴小雨过来跟冯希碰杯。
赵赫男：她不能喝酒。
冯希扯了一下他的衣服。
戴小雨看到了，立刻转身离开。
鲍雪看着赵赫男干了杯中酒，她追上姐姐。
鲍雪：怎么了？
戴小雨：冯希怕刺激我，才不让赵赫男说她怀孕的事。有什么呀，不就是怀孕生孩子嘛。做
为女人我输给她了，作为生意人我绝对不会输给她。
鲍雪：生意来往和女人间的战争是两回事吧？
戴小雨：我的想法不对，做女人我也决不能输给她！
鲍雪：健康的身体，其实也是各种健康关系的结果。姐，你需要一个你能信任、能跟他畅所
欲言、能抚慰你的伤痛、更重要的是，愿意原谅你的人。
戴小雨：别跟我说，这个人是刘梁周。
鲍雪：刘梁周既然能在灾祸面前为你挺身，估计也能伴你走过以后人生的起承转合。
戴小雨一脸沮丧。她叹了一口气说：你懂什么？
鲍雪：我看肖邦在世也弹不出你的忧伤。
戴小雨：你怎么解释无趣？
鲍雪想了一下：智商障碍。
戴小雨：不识趣呢？
鲍雪：情商障碍。哎，你不是在打击我吧？
戴小雨：刘梁周倒是这两样都不占。
鲍雪：终于看到他的优点了？
18 戴小雨租房卧室 内 夜
戴小雨没睡着，看着屋顶想心事。
她拿出手机看。
没有刘梁周的信息。
19 北辙南辕门口 外 日
戴小雨来上班，走到北辙南辕，
彭湃走过来，拦住了她：小雨。
眼前的彭湃面容憔悴，消瘦了许多。
戴小雨看着他不觉一怔。
彭湃：这么多天，我没睡过一夜安稳觉。咱俩得好好聊聊。
戴小雨：有什么好聊的？
冯希从另一个方向过来，看了他们一眼，进了北辙南辕的大门。
稍倾，她又从里面出来，大声问：没事吧？
戴小雨：没事。
冯希回去了。
彭湃拉着戴小雨离开。
20 茶社 内 日
茶社里没人。
彭湃和戴小雨坐在靠窗的位置说话。
彭湃：咱俩不能总这个样子，得想个办法解决。
戴小雨：已经解决了。
彭湃：咱俩好了五年，怎么说断就能断了？
戴小雨：那五年是我冬眠的五年，现在我醒了。
彭湃苦笑：你醒了，我睡不着了。忏悔的话我真不愿意再说了。小雨，嫁给我吧，我会照顾
你一辈子的。
戴小雨：我没残废，用不着你帮我推轮椅。
彭湃：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今天找你，就是要跟你说一句话。无论你走到哪一步，只
要没嫁人，最后给你兜底的那个人肯定是我。
戴小雨：你的话，我记住了。
她站起身走了。
21 摄影棚 内 日
手机在桌子上震动着。
一只手拿起手机出画。
助理把手机递给刚拍完最后一个镜头的刘梁周。
助理：手机响了好几遍，估计有急事找你。
刘梁周打开手机，看到五个未接电话都是戴小雨打来的。
他立刻把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一声，戴小雨就接了：你怎么刚接电话？
刘梁周：我在摄影棚里拍摄，手机静音。什么事这么急？
戴小雨的声音：我有事找你。
刘梁周：刚拍完最后一个镜头，我这就去找你。
22 北辙南辕大堂 内 日
刘梁周跟戴小雨面对面坐在角落里。
戴小雨看着刘梁周半天没说话。
刘梁周：什么事说吧。
戴小雨：你说。
刘梁周：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
戴小雨：彭湃又来找我了。
刘梁周：我去！
戴小雨：我快烦死了。
刘梁周：你这人宁可被烦死，也不愿意做最后的选择。
戴小雨：我跟你聊烦恼，我真的是找错了人。
她站起出了门。
刘梁周追了上去。
23 街道 外 日
戴小雨怒气冲冲地在前面走，
刘梁周在后面跟着她：喂，喂，你把话说透了行不行？
戴小雨索性跑了起来，
刘梁周在后面跟着她跑。
戴小雨跑出了一身大汗，跑不动了，靠在路边大口喘息着。
刘梁周追上来，把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戴小雨接过来使劲扔出去，
砸在一辆汽车的车顶上，
司机停车下来骂：王八蛋！不想活了是不是？
刘梁周拉着戴小雨逃窜。
司机开车追他们。
24 胡同 外 日
刘梁周拉着戴小雨钻进小胡同里，
两人连笑带喘，
刘梁周伸手搂住她，
戴小雨一把甩开他的胳膊。
戴小雨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刘梁周追上去，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被甩开，他又搂上去。
这次戴小雨没有甩开他，两人搂着往前走去。
25 街边星巴克 外 日
刘梁周和戴小雨坐在遮阳伞下喝咖啡。
刘梁周：过几天我去武汉拍广告，你跟我去散散心。
戴小雨：我一看你们的拍摄现场就困，有人跟我说过，世上最无聊的职业，一个是拍电影一
个是开电梯。这下我全信了。
刘梁周哈哈笑。
戴小雨：尤珊珊是湖北人，她一直想把南辕北辙的连锁店开到武汉去。前几天还跟我商量，
想让我去跟那里想投资的人洽谈。
刘梁周：她为什么不去？
戴小雨：她嫌活儿小，懒得去。
刘梁周：去吧，于公于私对咱俩都是好事。
戴小雨：我才不去呢！
26 北辙南辕门口 外 日
赵赫男和冯希站在门口。
司梦把车开过来，冯希上车。
赵赫男叮嘱：后厨实在离不开，她就交给你了。
司梦：我是过来人，你就放心吧。
汽车开走。
赵赫男看都汽车汇入车流当中，才转身回到店里。
27 汽车 内 日
司梦开车，冯希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司梦：我把你放在妇幼医院体检，我开完会立刻过来接你。
冯希：好，你开的是什么会呀？
司梦：剧本讨论会，时间不会太长。
冯希：我有点紧张。
司梦：我的表妹是那个医院的医生，她会全程照顾你。
冯希：太好了。
司梦：我发现你怀孕什么反应都没有，我怀大壮的时候吐了四个月。
冯希：我的反应跟你不一样。
司梦笑：你的反应是智商超低，说话颠三倒四的。
28 长安街 外 日
司梦的车汇入拥挤的车流当中。
29 汽车 内 日
冯希：赵赫男和我上街买婴幼儿用品，我俩坐地铁一号线，地铁一号线经过天安门，对吧？
司梦：对。
冯希：一直走下去，就到井冈山了吧？
司梦：是石景山了。
冯希：哦，真便宜。
司梦：是很方便吧？
冯希笑：我每次口误，你都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
司梦：赵赫男能听懂你想说什么吗？
冯希：十有八九。
司梦：你算是找到了知音。
冯希：我这段日子特别能喝水。我要让宝宝住在好的环境里，我在给她换羊水。
司梦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谁跟你说羊水能用矿泉水换？
冯希：不能吗？
司梦：尽管我生了两个孩子，这个科研话题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冯希：赵赫男这个骗子，他跟我说的。
司梦大笑。
冯希说：宝宝现在横躺在我的肚子里吧？
司梦说：快生的时候就转到头朝下。”
冯希立刻急了，一张脸胀得通红，她说：那我家宝宝该多头晕啊！
司梦：那你也别因为怕她头晕自己倒立去。
冯希认真地问：管用吗？
司梦叹了口气说：女人怀一次孕傻三年，我估计你怀的是双胞胎。
30 影视公司 内 日
责编跟司梦坐在一起讨论剧本。
责编：剧本深入讨论了现代都市家庭纠葛背后成长的故事，直面了一些前沿话题。五个女性
角色爽利明理，都市气息浓郁。对观众具有很好的吸引力。
司梦松了一口气。
责编：剧本台词犀利流畅，具有业内近来少见的到位的“智性”。
司梦面露笑容。
责编：剧本也有明显的不足，群戏结构，入戏比较慢，大情节较少。
司梦点头。
31 司梦家书房 内 夜
司梦坐在电脑前看着书桌上摆着的《北辙南辕》影视剧审看意见表。
她打开电脑上的文件夹，郁闷地揉揉脸，
电脑上写好的剧本被一处一处地删掉。
32 公园 外 日
白静慧和呂正坐在长椅上聊天，
白静慧：到底是学医的，知道怎么对待疾病，恢复得不错。
呂正：说话有点慢，反应不如以前了。
白静慧：你不能贪心。人上了年纪，别跟自己的身体较劲，反应慢了就慢点说，咱也不去参
加辩论会是不是
呂正：我还得给学生讲课。
白静慧：慢慢恢复吧。
呂正：我这一病，麻将桌散了，他们不高兴吧？
白静慧：麻将就是个乐子，不玩也掉不了一块肉。家里雇人了吗？
呂正：我儿子让我搬到他那去，儿子不嫌弃，还有儿媳妇呢。我不想去。
白静慧：还是雇个人吧，我帮你找。你一个人住，我也不放心。
呂正：你不也一个人住吗？
白静慧：我身体好，什么毛病也没有。再说了，女人天生就比男人生活能力强。
呂正：那倒是。你跟你儿子的关系怎么样了？
白静慧：别跟我提他。
呂正：要是没有你在身边，我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场病。
白静慧：俗话说，满堂儿女不如半路夫妻。孩子们有他们自己的生活，父母插不进去，怎么
努力也融合不好。因为那不是我们的生活，是他们的生活。
呂正：你说得对。
白静慧：人老了，都会不由自主地管身边的那一口子叫老伴。他们手拉着手走向死亡，那叫
相依为命。年轻人，手拉手走向生活，那叫志同道合。
呂正：说得真好。
白静慧：过日子真不是简单的事，耐下性子细品，才能尝出不一般的味道。
呂正说：月底学会邀请我去济南开研讨会，一周的时间。可以带家属，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白静慧：老戴开会我都不跟着去，你，我也一样不当家属奉陪。
呂正笑了，他笑得很开心。
33 白静慧家客厅 内 日
白静慧在钢琴上练指法。
有人开门进来。
白静慧抬头看。
鲍雪带俞颂阳，戴小雨带刘梁周，两对青年男女站在她的面前。
白静慧立刻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笑得合不拢嘴。
白静慧：这俩帅哥是什么人呀？给我介绍介绍。
鲍雪：他叫俞颂阳，重庆人，搞装修的。
白静慧：啊？
俞颂阳立刻说：姥姥，我大学学的是建筑设计，后来去英国读了研究生，现在干的事是视觉
营销策划。室内装修设计是我职业的另一部分。
白静慧：哦。
戴小雨介绍刘梁周：他叫刘梁周，是个摄影师。
白静慧：你来过家里一次，你是拍照片的？
戴小雨：不是，是拍电影和电视剧的摄影师。
白静慧高兴：哦，哦。会拍照片吧？
鲍雪：他拍的人像，角度刁钻，一点都不美。
白静慧：找机会给我拍两张，以后留着当遗像用。
戴小雨：奶奶，您说什么呢？
白静慧：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不确定性，只有死是必然的。
刘梁周：奶奶是个哲学家。
白静慧笑：啥哲学？不就是一句大实话吗？
鲍雪：俞颂阳号称美食家，让他下厨，给咱们摆一桌。
俞颂阳：没问题，刘梁周，你来给我打下手。
刘梁周答应一声跟他去了。
白静慧和戴小雨、鲍雪坐在沙发上聊天。
白静慧问戴小雨：你俩订了吗？
戴小雨：没有。
白静慧：为什么？
戴小雨：他还没经过最后的考验，我决定和他一起出一趟门，都说出门在外，最考验人，如
果我们俩在路上没有翻脸，并且彼此感觉良好，那肯定就是可以一起往下走。到时候让他给
我买一个大钻戒，戴大钻戒是我的一个梦想。
白静慧：跟你爸一样，掉钱眼里了。
她的目光转向鲍雪：你呢？
鲍雪：我这儿刚冒出嫩芽，离开花结果还早。这事，您可不能着急。
白静慧：你爸妈都不急，我急啥？
鲍雪悄声问白静慧：吕大夫还来吗？
白静慧：来呀，这是我的家，我想叫谁来，别人管不着。
鲍雪冲白静慧伸出大拇指。
白静慧给她一个白眼。
34 白静慧家卧室 内 日
白静慧进卧室拿东西，鲍雪跟了进去。
白静慧：你跟着我干什么？
鲍雪：我想问您一句话。
白静慧：你问。
鲍雪：舅舅和我妈如果跟我问到吕大夫，您介意我说实话吗？
白静慧：不介意，老太太我坐等狂风刮过来！
炒菜的香味飘过来，
白静慧：我得去看看，这两个小子，把我的厨房造成什么爷爷奶奶样。
她站起身去厨房了。
35 白静慧家客厅 内 日
鲍雪压低声音问戴小雨：真的要跟他旅行去？
戴小雨：什么旅行？尤珊珊要在武汉，做北辙南辕的连锁店，派我去那里谈判。
鲍雪：她怎么不去？
戴小雨：她说让我用伦敦腔唬一下当地的开发商。弄个好一点儿的折扣。
鲍雪笑：这套路也只有她想得出来。
戴小雨：刘梁周正好去武汉拍广告，我俩借机一起游玩一圈。
鲍雪：高兴吧？
戴小雨：有什么可高兴的？
鲍雪：想哭就趴在我怀里，好好地哭一场。
戴小雨：滚一边去。
鲍雪：你到底怕什么？
戴小雨：我怕他不是真的爱我，我怕他是胡爱乱爱。我更怕我好了伤疤忘了疼，甜起来就忘
了苦的滋味。我心里有两个戴小雨在打架，鼻青脸肿的永远是我自己。
鲍雪伸手搂住她：姐，在我眼里，你就像一列高速火车，飞快地跃过那些不堪回首的旧感情、
旧时光。
戴小雨：你跟俞颂阳怎么样？
鲍雪：匀速前进。
戴小雨：上床了？
鲍雪：没有。
戴小雨：我不信。
鲍雪：就算上床，也没啥丢脸的，可惜我真的没上。
戴小雨：为啥？
鲍雪：我喜欢有节制的含苞待放。
戴小雨笑着踢她了一脚：死去吧，你！
36 白静慧家厨房 内 日
俞颂阳和刘梁周在厨房里忙碌着。
白静慧边把瓶瓶罐罐复位边指挥他们。
白静慧：把辣椒和豆瓣酱使劲翻炒，加点黄酒，再加。好了，把鱼头放进锅里，把热水倒进
去，火拧小，小火炖。
俞颂阳忙出了一脑袋的汗。
戴小雨拿着一本相册进厨房：奶奶，我爸、我姑小时候跟您和我爷爷在老房子门口的相片真
有点老电影的味道。
有些褪色照片上，戴望溪和白静慧站在老房子旁边，七八岁的戴厚江和五六岁的戴澄澄靠在
他们身前。一家四口冲着镜头笑着。
37 老房子 外 日
（梦境）
照片动了，戴望溪和戴澄澄出画。只剩下戴厚江和白静慧。
白静慧转身走，戴厚江追上前去，一把拉住了她。
老年白静慧扭头看
中年的戴厚江尴尬地松开了手。
白静慧：咱俩这一辈子就这样了。下辈子也别再做母子。
戴厚江的眼圈红了，他怎么努力也说不出话来。
他想追，死活抬不起腿，他使劲全身力气，刚抬起腿，
身后的房屋“轰隆”一声倒塌了。
38 戴厚江家卧室 内 夜
戴厚江惊醒，身上被汗水湿透了。
他挣扎着坐起来，身边的朱敏被惊醒。
朱敏：怎么了？
戴厚江：梦见我妈了。她一走，我家的老房子就塌了。
朱敏：那房子有你的份吗？亏你还惦记着它。
戴厚江：你会不会聊天？
朱敏：半夜三更帮你解梦，我没这义务。
戴厚江生气，他起身拎着枕头出去了。
朱敏用脚踢起被子，把露出来的身子盖好。
她嘴里骂了一句：神经病。
39 池塘 外 日
戴厚江坐在池塘边钓鱼，他目光定在一处想着心事。
鱼咬钩了他都没有察觉。
40 司梦家厨房 内 日
司梦跟杜世均两个人在厨房里包饺子。
杜世均：这个世界对男人的要求，一向是更高、更强、更壮。可问题是，现在没地方抡大锤，
不用背煤气瓶，良好的物业服务让男人连电灯泡都可以不伸手，无处可体现所谓的强者气概。
一边，私家车、空调办公楼、身边簇拥多媒体装置，回家电梯房子，交际是不用力气的高尔
夫，以此作为成功男人的标志。殊不知道男人为这些标志奋斗，将会导致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而另一边，女人又指望男人时时流露原始本能，向往被一把甩上肩头走进夕阳。你说男人难
不难？
司梦笑：什么时候变得能诡辩了？
杜世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司梦说：咱俩在恋爱之初和结婚之后，对对方的认识是不一样的。谈恋爱的时候，我是你的
女朋友。结婚以后就变成了你是我的丈夫。你是我的丈夫强调的是义务，我是你的老婆强调
的是权力。
杜世均：是吗？
司梦：当然是了。
杜世均：活得这么明白有意思吗？
司梦：捋顺了自己，才能公平地对待你。婚姻里，看见那个真实的对方很重要，杜世均，爱
是需要一起练习的。你懂不懂？
大壮和圆圆跑过来，要求一起包饺子。
杜世均一人发给他们一个面团。
圆圆：我旁边的小朋友，吃饭吃得最慢，弄的浑身都是，恶心死了。
大壮边往扁了捏面团边说：我的同桌，上课的时候还老发呆，连苹果的英语都不会。他疯起
来比我都疯。老师叫他答题，他站起来一声不响，头上连一颗星都没有。老师表扬不用嘴是
用眼睛看。
杜世均：老师对你们严格好不好？
大壮：妈妈，我数学考了 81.14 分真丢脸。那道小鸡的题我不会做，鸡蛋从这个筐挪到那个
筐里，我不懂为什么要挪。”
司梦：奶奶来电话问，孩子们放假回不回去。
圆圆：我要去姥姥家，姥姥家有小猫咪。
司梦：圆圆，你喜欢姥姥还是奶奶？
圆圆：都喜欢。
司梦：只能选一个。
圆圆：你不要给我压力，我又不是五十几岁，承受不了。
杜世均大笑。
41 戴厚江家卫生间 内 日
戴厚江把编织袋里的十几条大鱼倒进浴缸里。
朱敏：又钓了这么多回来，我娘家的人吃鱼吃得都倒胃口了。
戴厚江：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朱敏：昨天你就不给我好脸色看，我到底怎么你了？
戴厚江：说你蠢，你还不信。我钓鱼就是为了躲你，没想到你还有本事，把让人生气的事情
续上。
朱敏：你梦见你妈了，跟我发什么脾气？我又不是你妈。
戴厚江摔门出去了。
朱敏：神经病！
42 飞机场安检口 内 日
鲍雪和俞颂阳送戴小雨和刘梁周。
两人即将进安检口，
戴小雨对鲍雪说：替我亲亲奶奶，告诉老太太，我爱她。
鲍雪：你怎么不亲自说？
戴小雨：不习惯，说不出口。
鲍雪：爱是需要练习的，我不能替你说，你回来自己说吧。
戴小雨瞪了她一眼：等着吧，我什么礼物都不会给你买！
43 飞机机舱 内 日
戴小雨和刘梁周坐在座位上聊天。
戴小雨：鲍雪的性格像我奶奶，她比我热烈。
刘梁周：你有多冷？
戴小雨：自己品吧。
刘梁周伸出一条臂膀搂住戴小雨：你是我主动追求的第一个女人，你不许跑，听见了没有？
戴小雨：你怎么理解爱情的？
刘梁周：爱情这个东西是这样的，你往东看的时候，它从西面跑了。你向西看，他从东边溜
了。你心一横说，去你大爷的，爱谁谁吧，结果大爷大娘成双结对地拜了堂。现在我是大爷，
你是那个大娘。
戴小雨笑：我到底哪吸引你？
刘梁周：第一，你漂亮。第二，你不缠人不撒娇，永远跟男人保持黄线以外的距离，你用你
的冷静提醒男人，你敢过界限，我就不给你好脸色看。你的硬和冷博得了我的极大好感。不
聪明的女人，是没有这个硬度的。钻石为什么值钱？就是因为它密集度高所以才硬。
戴小雨：你才又冷又硬呢！
刘梁周：我在武汉只待三天，你赶紧对我好一点儿。
戴小雨：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