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病娇的症结由来
程清焕2025-07-28 14:416,024

  他看了心理医生。

  医生说他可能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但醒来还是忘了。

  不是,那些不是梦。

  真实经历带给他的颤栗和感受是梦比不了的。

  他认为自己失忆了,可又对得上。

  陶斯咏发生了一个变化,从来没告诉过别人。

  他见到血会兴奋,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就按捺不住想摧毁它。

  这是从前的他没有的。

  可那天看见了卿卓灼,他所有的焦灼不安都消失了。

  仿佛,那天醒来以后,他就在找她。

  找到了,就没事了。

  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救赎。

  “我就纳闷,我爸怎么知道我拿了创可贴的。”

  他不能把这些话告诉周小言,便岔开话题。

  “肯定是你哥说的。”

  周小言笃定道。

  陶斯咏叹了一口气。

  他这个哥哥陶觉咏和他正好相反。

  出生的时候,公司低价竞标了一块地,那地就是现在的市中心广场,赚了几十个亿,让陶安华成功跃升省富人榜第三。

  陶觉咏小时候长得圆脸大眼,冰雪可爱,现在长大了也是男女老少都觉得标志的那种帅。

  他还嘴甜情商高,更是人见人爱了。

  同样是兄弟,两个人的差距太大了,父母的偏心更拉开了这种差距。

  陶安华从小就跟他们说,自己的钱只会留给大儿子,陶斯咏就别想了,大学毕业就从家里滚蛋。

  所以他一直努力学习,知道自己背后没有依靠。

  “我要转班。”

  陶斯咏想到陶安华的话,还是有些担心。

  “不是吧?5班本来就够没意思的了,你还转走,那我也走。”

  “你别走!我不放心她,你帮我看着点。”

  想到那些纸条和红色油漆,他还是放心不下。

  周小言发了一连串省略号过去。

  “兄弟,你重色轻友也不能太过分啊!”

  “等我卖了画,请你去普吉岛旅游。”

  陶斯咏三岁学画,现在一幅画已经能卖到上万了。

  从小被告知不能继承家里的财产,他只能抓住一切机会去出人头地。

  但因为家人认为他长大了一定是个没出息的混混,他便下意识隐藏了自己。

  现在还有不少人认为他的成绩是抄来的。

  “行吧!那赵贵东,你怎么办?”

  周小言想笑,他惹谁不好,偏偏惹陶斯咏这个记仇精。

  “老规矩。”

  陶斯咏冷笑,或许是涉及卿卓灼吧,他对这个人的厌烦都放大了百倍。

  周一,卿卓灼进教室,就看到陶斯咏的座位已经空了。

  “他去哪里了?”

  她装作不经意地问。

  她想起那天他的慌忙反常,不由得有些担心。

  “转班了。”

  周小言一眼窥破了她的伪装。

  “啊?为什么?”

  这个人把学校当儿戏吗?动不动就转班。

  “班长,你干嘛那么关心他?他回3班了,你去找他呗!”

  周小言一脸戏谑。

  “谁关心了?”

  她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周小言把一本笔记本丢在她桌子上,“喏!这是他的物理笔记,送你了!他说下次你要考不到九十分,别说是看了他的笔记,他嫌丢人!”

  她打开笔记本,出乎意料的是,上面的字体浑圆漂亮,还很是工整。

  整个页面干净整齐,一点都不像是吊儿郎当的陶斯咏做出来的。

  “这真的是他的字?”

  周小言就知道她会那样问,一脸戏谑,“当然了!漂亮吧?我陶哥写情书的字更漂亮,他给你写过没?”

  卿卓灼脸红了,心想:他没给我写过,但我给他写过十三封。

  孽缘啊!

  还好,陶斯咏转班走了。

  转眼元旦晚会快到了,班主任在讲台上一个令人悲伤的消息:晚会那天,大家要上晚自习到九点,再去看才艺表演。

  同学们怨声载道,都那个时间点了谁还想看表演啊!

  卿卓灼更悲伤,之前没人报名,她身为班长就给自己报了一个架子鼓表演。

  抽签的时候更不幸,被排在了最后一个,如果九点钟晚会才开始,那轮到她上台表演的时候,至少十一点了。

  那么晚了,大家肯定想睡觉,谁还听她的架子鼓啊?

  “另外,我们班只有班长报名是吧?今天下晚自习后,表演的人要去音乐教室彩排,大概十一点才结束,记得叫家长来接哦!”

  老师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路。

  “好的。”

  她站起来回复。

  卿原敏夫妇肯定不会来接自己,会找个借口拒绝。

  家里的司机那个时候都下班了,自己也叫不动他。

  不过家里离学校就一公里,路上都是烧烤摊,一个人回去也没事。

  下晚自习了,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了音乐教室,认真练习了自己的曲子后,总算熬到了十一点。

  一看教室里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了,其他早就跑了,她去上了一趟厕所回到教室,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了。

  看着外面黑成一片,空无人烟,听到树上的老鸹发出凄厉的叫声,她不由得有点发怵。

  这个时间点了,除了保安和自己,学校就没有人了。

  问题是保安室离这里至少两公里啊!

  她小心翼翼地贴着楼梯边走,灯坏了没修,手机早就没电了不能照亮。

  这栋楼叫登月楼,她没记错的话,下个星期,就会有一个联考多次失利的高三学姐从天台上跳下去。

  下个星期?

  她浑身一个激灵!

  前世,学姐送到医院不久就被宣布死亡了,然后这栋楼就成了鬼楼,音乐教室也搬到别处了。

  据说接下来每年高考那几天,保安夜里巡逻的时候,都会看到漫天的白色试卷从天台上洒下来。

  第二年来了一个胆大的新保安,他捡了一张装在兜里,就晕过去了。

  第二天众人把倒在地上的他叫醒,地上什么纸张都没有,一看兜里的试卷:高三年级第二次联考理综,名字居然是那位学姐的,叫了学姐的班主任来,发现连笔迹也是她的。

  而学姐的东西早就被她的家人收走了。

  保安后来就进了精神病院,说自己总是看到一个穿蓝白校服的女鬼。

  想到这里,她不禁后脑勺发麻,背上凉飕飕的。

  没事的,下了这栋楼就好了,她安慰自己。

  可是!

  她好像已经在楼梯上待了好久了啊!

  她记得她在四楼排练,按理应该早就下楼了啊!

  不会是遇上鬼打墙了吧!

  也许啊!这栋楼有蹊跷,不然那个学姐为什么跳这栋楼,不跳别的?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了一道有力的脚步声。

  她浑身汗毛竖起,身体僵住,想逃跑却无法动弹。

  可能不是鬼,是毛常顺那群流氓呢?

  自从上次她报警,这两天他们就没来骚扰她了,也许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然而,脚步声消失了。

  她却感觉那人已经停在了她背后。

  救命啊!

  她在心里求救,张了嘴却发现出不了声。

  “你站这里不走,是要在学校过夜吗?”

  背后一个惊讶的男声响起。

  她心脏漏了半拍,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个人在说话。

  “你神经病啊!”

  她转过身,对黑暗中的陶斯咏吼。

  “我怎么了?”

  他走到她那一层台阶上,掏出了手机,打开手电筒。

  亮光使她的心稍微安定了下来,“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她说着就带了一些哭腔。

  刚刚真是吓死她了!

  他诧异地看着她,明白了什么意思。

  “别怕,下个星期这里才会死人。”

  她瞠目结舌,以为自己听错了,心脏又如打鼓一般,她指着他,不可思议。

  “你,你……你怎么知道?”

  他蹙眉,刚刚那句话是他说的?

  声音是他的,但并不是他想要说的话。

  仿佛是下意识一般,如同人受到惊吓就会喊“啊”。

  他根本不知道下个星期这里会死人。

  他为什么会那么说?

  难道这跟他丢失的那段记忆有关?

  “我乱说的。”

  怕吓到她,他扯出一个别扭的笑。

  卿卓灼看着他,根本不信,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袖口。

  人,是真实存在的。

  可是为什么她感觉面前的人是那么的不真实?

  “你,你叫什么名字?”

  她想,万一刚刚的触觉也是错觉呢!

  “陶斯咏。”

  他瞬间理解了她的想法。

  因为那句话,她怀疑他是鬼。

  “那我叫什么名字?”

  她指着自己。

  “灼灼。”

  话一出口,他在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他就自然而然地叫她灼灼。

  卿卓灼咽了咽口水,这下相信了。

  她却不敢离他太近,他太诡异了!

  “走过来一点,你那里太黑,别摔了。”

  陶斯咏霸道地喊。

  她被他的气势震慑住,加上离得太远,她就看不到手电筒的光了,只好慢慢靠近他。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低下头,说话的热气袭到她耳朵里,“怎么样?我是人,不是鬼吧?”

  他的手温热结实,抚平了她恐惧的心。

  她忍不住把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手上。

  “平时装得一本正经,现在占我便宜?”

  他戏谑道,却还是把那只冰凉的手包在手心里。

  “你还说!不都是你吓我!”

  她两只手都在他宽薄的手掌里,虽然姿势别扭,但总算不害怕了。

  “哎!我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家,留在学校等你好吗?”

  他算是明白什么叫狗咬吕洞宾了。

  “你在哪里等我?”

  她又不是傻子,早在确认他是人的时候,就知道他的心思了。

  “一开始坐在外面的小花坛,后来看人都出来了,你还没出来,我就上楼来看看,结果你也不在教室,我又去了五楼。”

  他耐心解释。

  她知道他说的是她上厕所那段时间,但还是忍不住惊呼道:“你在小花坛上坐了两个小时?”

  这可是大冬天!

  教室里开一秒钟门,前排的同学都能冻成傻子。

  “嗯!”

  他点头。

  “你不冷吗?”

  她摸了摸他的衣服,居然穿着夏季的蓝白校服。

  “不冷。”

  说实话有点冷,但他还是逞强道。

  “就算要证明自己的体质好,也用不着穿夏天的校服吧!”

  她忍不住吐槽。

  他瞪她,这个蠢女人,居然以为他冬天穿蓝白校服是要装b。

  “我第一次见你,你不也穿了?”

  他反问,脑海中闪过一个倩影。

  “那天有升旗仪式啊!大哥!我记得你那天都没穿,怎么这几天穿?”

  他喉咙处堵着一连串的话。

  我看你穿着好看,我也想穿,可以吗?

  我傻b地以为我们两个穿过一样的衣服,就是情侣了,可以吗?

  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嘴里干涩,感觉自己忍不住地暴躁。

  他紧紧攥着那两只手,霸道地说:“明天,你也必须穿!”

  “凭什么?”

  “不穿,我放学就不让你走。”

  看着她抬起的倔强小脸,他就忍不住想欺负她。

  她:“……”

  但听到他说这话时的无赖语气,不由得想到赵贵东。

  “赵贵东被孤立是不是你指使的?”

  陶斯咏盯着她的脸,眼神躲闪了一下,转过头道:“没有。”

  “真的?”

  她敏锐地感觉到这几天没人跟赵贵东说话了,同学们对她的态度就和以前对姚蕊的态度一样——巴结且谨慎。

  “他们非要听周小言的孤立赵贵东,关我什么事?”

  他的语气中竟还有一丝委屈。

  卿卓灼:“……”

  谁不知道周小言都听他的啊?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坏人?”

  陶斯咏看她沉着脸,以为她生气了,不由得有些气恼。

  “仅仅是不小心让你受伤了,我还不至于对他怎么样。可是你也看到他的态度了,那么恶心,我孤立他有什么不对?”

  他不容置疑地问。

  这个死女人,他帮她出气,她反而不愿意了!

  她叹气,自己仅仅是因为前世被孤立了,所以觉得这个惩罚方法残酷罢了!

  哪里就圣母到了去同情一个伤害了自己对歉意都没有的人?

  “不许叹气!”

  见她垂着头不说话,还叹气,他更气了,胸口压着块大石头那样。

  “我叹气惹到你了?”

  她感觉他好笑死了。

  “你叹气就表示对我不满。”

  他咬牙切齿道。

  她:“……”

  两人出了校门,没多久就到了卿卓灼家的小区。

  “你回去吧!”

  她在门口说。

  “明天记得穿蓝白校服。”

  陶斯咏不依不挠道。

  “我会冷死的!”

  她叉着腰气鼓鼓地说,像只河豚。

  他笑了,她怎么那么可爱?

  “行了,进去吧!”

  他招招手。

  她转过身走了,又听他在背后喊:“哎!你住哪里?”

  “第十八区,果岭艺墅。”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没良心的!”

  他抱着手在原地嘀咕。

  此时,两个大妈正路过,嘴里念叨着什么**变态的词。

  他竖耳细听,便听到其中一个大妈说保安队里混进来了一个**,但不知道是谁,专门尾随住在偏僻楼层的单身女孩子,然后叫对方一声,趁机露出那玩意恶心别人。

  他心一慌,想到卿卓灼,就跟着她们进了小区门。

  他快步向前走,总算看到了她的背影,想喊,又怕被她嘲笑大惊小怪,以后不让他跟她一起回家了,只好远远地跟着。

  他越走,越庆幸自己跟着她,她家确实离小区门口很远。

  好不容易看到十八区的灯光,他松了一口气,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蹙眉,现在都快十二点了,十八区又那么偏僻,怎么可能还有人?

  莫非,就是那个变态?

  他假装东西掉了,俯**去捡,趁机往后一看,那人果然穿着保安制服,长得贼眉鼠眼,发现他在看自己,顿时慌乱不已。

  那个笨蛋胆小鬼还在前面,不能吓到她。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推门进去了,又继续往前方走。

  那个死变态还一直跟着他,难道这人对男的也有兴趣?

  看到十九区的灯光了,他猛地回头,那保安看到这一幕,白了脸,心虚地拔脚就跑。他两三步便追上去给了那人一个过肩摔。

  对方摔在地上,疼得鬼哭狼嚎,还不忘掏出对讲机,“十九区请求支援,报警报警!”

  “你个死变态还敢报警?”

  他用力一拧保安的手腕,对讲机掉了下来。

  保安痛哭流涕,“好汉饶命,我一个月才两千五,不想赔上命。你现在就走,我保证不说出你的长相,别杀我,别害我……”

  他疑惑道:“你在说什么?”

  下一秒,他被赶来的一群保安制服。

  “就就是他,尾随十八区那个小姑娘,跟了一路了,这个死变态!”

  最初的那个保安从地上站起来,慌忙地指着他。

  “你才是变态!”

  陶斯咏被人压在地上,仍然昂着头地喊。

  “行啊你!居然还敢对我们保安队的人动手,等着警察抓你吧!”

  保安队队长怒吼。

  一个有电棒警棍,受过专业训练的成年人居然打不过一个青年,真是丢脸!

  陶斯咏再迟钝,也明白他们是把自己当那个变态了。

  他再说我不是变态,也没有人信了。

  半个小时后,陶斯咏被带到了警察局。

  从小干坏事,是老师办公室的常客,父母棍棒的老朋友,故而他的心理素质极佳。

  眼下,对面虽然有六个警察,其中一个看制服还是刑警,但他一点都不怵。

  他慢斯条理地从书包里掏出自己的学生证,看着警察惊讶的表情。

  “你真的是送同学回家?”

  警察听了他的解释仍然不相信。

  “你已经问了第八遍了!”

  他不耐烦道。

  说了又不信,不信又爱问。

  “哪个同学?把她的电话号码说来。”

  警察看对面的虽然是个学生,但看上去也是学习不好,特流氓那种,就觉得他肯定是在骗人。

  陶斯咏叹气,卿卓灼本来就不乐意他送她回家,要是知道这件事,肯定更抗拒了。

  “反正我没骗人,你不信就把我关在这里。”

  他站起身来,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接了杯水。

  警察看他这副把警察局当自己家的样子,差点气得头顶冒烟。

  “关你是吧?行,你也不用上学去了!去少管所吧!”

  他知道这些混混学生最怕进少管所了。

  陶斯咏一听,急了,他要是进少管所了,卿卓灼还会和他做朋友吗?

  “你,你让我怎么给你电话啊?她现在都睡了,我打扰人家不好!”

  他重重地坐在了靠背椅子上,语气强势,仿佛他才是那个审讯的人。

  警察目瞪口呆,这个小混混还会替别人着想?

  “算了算了!把你家长的电话号码说出来,让他们带你回家管教!”

  他怕自己再跟小混混相处下去,得气疯。

  陶斯咏蔫了。

  他爸妈肯定不会来的。

  他们只会嫌他又添麻烦了。

  “说啊!真想在这里过夜?”

  警察不耐烦道。

  他垂头丧气,不想说话。

  可是,他明天还要上学呢!

  上学了就能看到那个小没良心的了。

  小没良心的,是他生活里唯一的一点光了。

  他鼓足勇气,自己拨打了家里的座机。

  电话响到第三声才接通。

  “喂!爸。”

  他心里忐忑极了。

  “你要死啊!陶斯咏!用警察局的座机打电话,你个混蛋又犯什么事了?”

  他爸在电话那头暴呵一声,整个警察局都转过头来看他。

  “我被人误认成变态了,你,能不能来保释我?”

  那头迎来了可怕的寂静,随后,“砰”一声,电话挂了。

  陶斯咏两眼通红,极力平复着将要喷泄而出的委屈。

  刚刚那个警察早已经明白了这是一个怎样的家庭。

  他重拨了过去,“你好,是陶斯咏的家长吗?请来警察局保释他。”

  那头十分不耐烦,说“这个孽障早就应该被社会教育了,你们别找我,最好把他关进监狱,让他自生自灭。”

  警察受不了这种诛心言论,挂了电话,同情地看着面前孤傲的少年。

  “你是不是还有兄弟姐妹?”

  他就不信,这孩子要是独苗,能被这样对待?

  “有个哥哥。”

  陶斯咏盯着面前的地,一脸麻木地说。

  “怪不得!你哥哥是不是学习比你好?”

  “不,我是年级前十。”

  他抬起头,认真地说。

  “啊?那你爸还舍得这样对你?”

  警察震惊。

  “是啊!他怎么舍得这样对我?”

  他自嘲地笑笑,眼眶酸涩。

继续阅读:第14章 心酸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爆笑重生:逃离偏执狂的爱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