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鸢点了点头，应声道：“只要他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了，那就不怕这一计划不成功。”
虽然说无巧不成书，可巧合太多，本就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刘嬴能够听到芊芸郡主和他父亲的那些谈话，知道芊芸郡主的目的，又正好有人能够提醒他，可以利用这件事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当然是沈知鸢在背后的谋划。
环环相扣，少了其中一环，都不可能完成最后的结果。
小巷子里。
小厮见到约定的人，开口道：“你们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银子什么时候给我？”
他眼前之人，正是凌琦。
凌琦此刻带着面具，穿着一身男子衣裳，压着声音开口说道：“不过只是成功了第一步而已，后面你还需要继续提醒你家少爷，按照我所说的去做。”
小厮看着凌琦，知道眼前人会武功，自己招惹不起，于是将心中不满压下，只问她：“你要反悔不给我银子了？”
凌琦没说话，只是将腰间的荷包解下来，扔了过去。
“这里面有三百两银票，算是你完成这一步的报酬，接下来你每完成我的一个命令，我就会给你一百两银子，等到一切全部完成之后，还有五百两给你。这是之前我就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不会反悔，但你也要保证，做到我的所有要求。
如果，事情败露，你要还的，可不就单单只是银子了。”
小厮听着凌琦的这些话，忍不住狠狠打了一个哆嗦。
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还是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将荷包接了过来。
三百两，他在刘家当十年小厮也赚不到！更别说后面还有的是银子给他！
这么想着，小厮应了声：“行，我一定做到答应你的事情。”
说完这话之后，小厮没敢继续多留，怕自己离开的时间太长，会被人发现端倪，连忙转身出了巷子，一路又往尚书府去了。
等小厮走后，凌琦也从巷子里面走了出来。
她走向沈知鸢的马车，进了车厢，摘下面具，这才开口说道：“姑娘，那小厮已经做到了第一步，接下来，咱们继续等着就行了。”
沈知鸢点了点头，应声道：“如此就好。”
除此之外，再没有一句话。
凌琦看着沈知鸢，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她现在发现，自己对沈知鸢的认知，还是太片面了。
相处的越久，她就越明白，沈知鸢的深不可测。
马车开始行驶起来，朝着沈家的方向去了。
顾怀安的事情没能继续拖下去，翌日的早朝之前，皇帝就开始质问刑部尚书，为什么还没有定罪。
刑部尚书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喽啰，背后大人们的争斗，他虽然知道，却不敢真的掺和，只能听吩咐办事。
如今皇帝亲自问起这件事，刑部尚书只能道：“顾怀安的案子比较复杂，臣这几日一直在查看律法规定，一定会尽快处理此事。”
皇帝会如此说，也不过是觉得时机到了，该动手了，否则第二日他就会催促。
有了刑部尚书的话，皇帝便不再追问。
只是，朝堂之上的众人，神色各异，心中都有自己的考量。
魏竞雄虽然有心替顾怀安走动，保下他这条命，可是如今，所有人都在盯着他，就等着他扯上关系，好将他一起拉下马。
所以，魏竞雄是一点也不敢掺和。
一个顾怀安，对他来说，不过是无用的废物，如果不是芊芸郡主的关系，别说死一个，就是死一百个，他也不会在乎一分一毫。
更别说，二皇子早就知会过他，不要惹祸上身。
方卿尘骗过头，扫视着魏竞雄那边，忍不住在心中冷笑。
顾怀安这件事暂且揭过，上官正又站出来，询问陛下，武考放榜的事情。
誊撰的试卷，已经在翰林院重新批阅过，也已经呈给了陛下，可现在，陛下还没有给出答复。
考生的情绪又开始沸腾起来，眼看着就要发生上一次的事情，叫他如何能够不着急。
皇帝闻言，并没有立刻开口回答，却像是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一样，将目光投向了方卿尘，问他。
“方爱卿对这件事是什么看法？”
方卿尘闻言，错出一步，开口道：“臣以为，武考乃是国家大事，也是为了替朝廷选拔人才，若是连这点耐心都没有，想必以后，也无法成为一个好官。”
皇帝没应声，只是扫视了朝堂上的众人一眼。
良久，才又开口：“顾怀安的事，拖的太久了。”
这话里面，蕴含了太多意思，别人或许不能够全部理解，可方卿尘听明白了。
陛下这是对三方争斗的不满，是对刑部尚书优先听从三皇子调令的不满，也是对他们如此拖延这件事，让他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公布武考三甲的不满。
方卿尘心思百转，却没有应声。
只刑部尚书立刻跪倒在地，应道：“臣一定尽快结案。”
皇帝这才摆了摆手。
大太监会意，高唱一句：“退朝。”
众臣子俯身跪地，恭敬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从宫中出来之后，方卿尘连丞相府都没有回去，便直奔沈家。
而此时的沈知鸢，方才收到褚红的第一封信。
这封信没有过多内容，多半话都是报平安的。
她已经到了柳城，因为这里离京城比较近，官员都比较老实，也没有人故意给她找麻烦，一切都如同预料当中，稳定发展。
沈知鸢看完信，正准备写回信的时候，下人通报，说方卿尘来了，已经请到会客厅里等着了。
沈知鸢便连忙放下纸笔，准备过去见他。
一路来到会客厅，见面之后，方卿尘的第一句话便是告诉沈知鸢，要带沈知寒进宫。
沈知鸢听到之，忍不住微微愣了愣，反问他：“之前不是说要等顾怀安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才带阿兄去见陛下的吗？怎么现在就要带他进宫了？”
方卿尘表情不变，回应到：“顾怀安那边，很快就会定案。要见沈知寒，也是陛下的决定。”
说到这里，方卿尘的话微微停顿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该说不该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方某觉得，武考尚未放榜，陛下如今要见你阿兄，想来是件好事。”
方卿尘没有把话说的太笃定。
其实他心中的猜测，更加大胆，只是现在说了，若是结果和自己想的不同，反而叫沈知鸢白高兴一场。
而沈知鸢在听到方卿尘这话之后，却没有多少高兴不说，还更加担忧几分。
帝王之心，实在太过难以揣测。
尤其是来回更改，便更叫人心中发慌。
方卿尘看到沈知鸢的表情，便知道她心中所想，于是开口道：“其实你不必太过担忧，陛下虽然年迈，却身体康健。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沈知鸢点头。
方卿尘是在告诉他，如今这个位置，暂时换不了人。
而他们，本就是皇帝的人。
就算帝王多疑，也不会在这种时候为难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