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鸢应了一声,坐在主位上,问褚红:“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褚红也不废话,直接把自己要请几天假的事情说了。
沈知鸢一听,就明白,这是把成亲的事情已经定下了,于是道:“日子定在哪天了?”
“后天,十月初九。”
褚红道。
沈知鸢点了点头,“是个不错的日子,其他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褚红没想到沈知鸢会问这个,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开口回答道:“没有,昨天晚上刚刚定下的。以前也没有做过这方面的准备,所以今日才急着来向东家请假,这两天要去好好准备一下。”
“理应如此。”沈知鸢应了一声。
他的这话刚刚说完,沁儿就带着银子回来了。
一百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真要用银锭,褚红也拿不回去,所以沁儿换成了银票。
沁儿进门,对着沈知鸢道。
“小姐,拿回来了。”
“嗯,”沈知鸢点头,又冲着沁儿开口:“拿给褚姑娘吧。”
“是。”沁儿应了一声,将银票交给褚红。
褚红看着沁儿递过来的银票,表情惊诧,连忙问:“东家,这是何意?褚红无功不受禄!”
闻言,沈知鸢便温柔笑了笑,对她说道:“算是我给二老的礼金。你现在是我这里的总账房,将来还要为我去做盐商,所以这些本就是我应该给你的。”
说到这里,她的话语微微停顿,又道:“十月初九那天,醉仙楼谢客一天,所有参加你父亲和冯大婶喜事的人,都可直接去醉仙楼赴宴,分文不取。
还有,时间匆忙,订制喜服也要一段时间,你一会便直接带着二老去长云成衣店订做,就说是我的意思。至于其他一应需求,也可以让沈家产业的诸位掌柜去做。”
沈知鸢这话说完,褚红便更加震惊。
原本一百两银票,就已经让她不好意思接受了。
却没想到,沈知鸢竟然处处考虑,帮她解决所有的问题。
先不说别的衣裳物品,就是醉仙楼歇了一天,就不知道要亏多少银子!
沈知鸢如此对她,实在是让她受宠若惊!
褚红不敢应声,连忙推辞:“东家,这些褚红受之有愧!而且我爹和冯大婶的意思,也是不要大操大办,自然也不值得醉仙楼为了他们歇业一天!”
对于褚红的话,沈知鸢并没有什么意外。
同样的,她也不准备更改自己的决定。
她语气认真的道:“江南那边的总账房女儿嫁人,我家送上了五百两的礼金,和一抬嫁妆,你是新人,虽然不能同他们比较,可你是我的心腹,我自然不会亏待你。银钱上给多了不合规矩,可其余这些,都不是问题,毕竟是我自己的产业。”
沈家家大业大,对待工人,依然有一套严格的等级标准,褚红刚来没有多久,真要和那些在他们家工作了十几二十年的老人一个待遇,实在不妥。
可沈知鸢也不会真委屈了她。
准备在别的地方贴补回去。
褚红被沈知鸢这些话震惊的说不出话,心中无比动容,只觉得天底下最好的东家莫过于此。
可她还有些犹豫,毕竟醉仙楼歇业一天,亏的可不是小数目。
沈知鸢看出她的想法,道:“不要乱想,这些都是应该的,你只安心受着就好。”
褚红听着沈知鸢这话,到底是没有再推辞,接过了银票。
毕竟她也想好好的给父亲和冯大婶办喜事。
若是没有沈知鸢的支持,掏空了家底,也不过是草草了事罢了。
她本来也是打算过来提前支取一些银子,只是还没开口,沈知鸢就把她要操心的事情彻底解决了。
褚红对着沈知鸢郑重行礼,道:“褚红多谢东家!今后一定好好为东家做事!”
这样的话,她已经说过很多遍,可她这时候,也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
对于这些,沈知鸢并不怎么在乎,她要的,是褚红的忠心。
培养一个心腹,别说这点,就是再翻十倍,那也是值得的。
和褚红说等褚遂良大喜之日,自己也会过去凑一凑热闹之后,褚红便准备告辞离开了。
可她人还没有来得及出门,就听到小厮来报:“小姐!夫人来了!”
沈知鸢从江南过来只带了沁儿一人,没有其他的丫鬟小厮,所以他们都不认识沈母。
可因为沈母提前送了信过来,沈知鸢也早就吩咐下去,他们也就记住,今日沈夫人会过来。
所以,在看到那挂着沈家牌子的豪华马车在府门口停下的时候,他们便明白,是夫人到了!
于是连忙进来和沈知鸢禀报。
沈知鸢一听这话,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惊喜激动的表情难以压制。
她连忙道:“快,请我娘进来!”
说到这里,她又停下,换了一句:“不,我出去接她。”
说完,沈知鸢便直接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
前世今生加起来,已是好多年的光景。
她对母亲的记忆,停留在那一封封催着自己回家的信上,停留在自己出嫁之时,母亲小心别过头去,不让自己看到她哭到红肿的双眼。
沈知鸢太过激动,连脚步都有些匆忙慌乱,沁儿连忙追上,叮嘱她小心脚下。
与其同时,也不忘让小厮去通知沈知寒。
云竹和凌琦也跟着一同往外去。
褚红在原地愣了愣,才明白,是东家的母亲从江南过来了。
她收好银票,跟着出去了。
毕竟留在这里,也不合适。
沈宅门口。
豪华马车上走下来一个身穿湖蓝色衣衫的贵夫人。
她头上步摇走动间轻微晃动,发出清脆声响。
容貌美艳,妆容精致,说是四十几岁的人,可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
这人,正是沈知鸢的母亲,孟念慈。
她刚下马车,朝着府门的方向走了几步,就看到里面跑出一个人影,乳燕投林一般,扑进她的怀里。
“娘亲!”
话音未落,先红了眼眶,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
孟念慈顿时心疼的不行,连忙抬手捏着帕子给沈知鸢擦眼泪,“乖女儿别哭,受什么委屈了?和娘说说,娘给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