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鸢对沈知寒更多的是担心。
前世他没有能够参加武举，今生倒是安稳参加。
但她不认为顾怀安他们就会这么轻易放弃，不做任何手脚，只不过，这种情况，以她自己的能力，怕是没办法。
沈知鸢正想着这些的时候，就听到沈知寒问她：“鸢儿，你就没话对我说？”
沈知鸢被这一声唤回思绪，开口道：“阿兄的本事有多厉害，别人不清楚，我这个做小妹的还能不知道？哪里需要多说些什么，我只等着给阿兄举报庆功宴也就是了。”
沈知寒闻言笑出声来，“那我可得好好坑你一笔。”
“随你，反正爹给我兜底呢。”
说这话的时候，沈知鸢脸上的笑容还有些嚣张。
沈知寒摇了摇头，没再理她，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莫婉清，朝着她走了几步。
沈知鸢很有眼力劲儿的拉着孟念慈往马车旁边去了。
将地方留给他们两个人好好说话。
孟念慈也明白沈知鸢的意思，跟着她往一边走。
沈知寒和莫婉清两个人站在原地说这话，还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倒是见沈知鸢和孟念慈心中一阵暖意。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沈知鸢就听到一旁传来声音。
“鸢儿。”
是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沈知鸢不用回身，便能够知道来人是谁。
毕竟在京城里，会如此称呼自己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她转过身，恭敬行礼：“丞相大人。”
孟念慈听到沈知鸢这称呼，立刻抬头看过去，上下打量起方卿尘。
至于孟念慈是谁，方卿尘心里有数。
沈知鸢那边的消息，虽然不说事无巨细，可大多数方卿尘都是知道的。
他如果不知道，那就是破晓没用。
不过也正因为知道，所以他对孟念慈的这番打量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反倒是沈知鸢，忍不住提醒自己母亲。
“娘亲，这位就是方丞相。”
孟念慈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方卿尘主动对着孟念慈躬身，“方某见过沈夫人。”
孟念慈这才做出回应：“丞相大人如此，实在是太过抬举民妇。”
虽然知道沈知鸢和方卿尘两人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但既然他占了自己女儿便宜，孟念慈也不会对他客气。
方卿尘也不生气，面上带笑，回应道：“您是鸢儿的母亲，本应如此。”
沈知鸢怕自己娘亲面对着方卿尘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连忙开口说道：“娘亲，你先上马车吧，女儿和方丞相有些话要说。”
孟念慈闻言，看了一眼沈知鸢，又深深看了一眼方卿尘，生怕自己女儿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不过她到底是没有说什么，应了一声之后就自己上了马车。
沈知鸢松了一口气，同方卿尘朝着旁边又走了几步，这才开口问道：“丞相大人今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方卿尘闻言，微微笑了笑，回答道：“方某这次也是武举考试的负责人之一。”
沈知鸢听到这话，表情瞬间郑重起来：“你是怕有人动手脚？”
方卿尘表情不变，回答：“不无可能。毕竟所有人现在都知道你我的关系，让你阿兄考中，这是那些人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果然！
沈知鸢面色更加严肃几分。
“那丞相大人是如何想法？”
方卿尘低头，微微捻了捻手指，也不看沈知鸢。
“方某只看能力，鸢儿的兄长若是真有这个本事，方某绝对不会叫人暗中破坏这场武举的结果，但如果他自己能力不够，方某也不会替他登上这个位置。”
这些话，沈知鸢听了，没有担忧，反而放松了不少。
方卿尘公正，这是她最想要的结果。
因为她对她的阿兄，有信心。
不只是她，沈家全家都对他有信心，不然孟念慈也不会说那些话了。
“那就多谢丞相大人公正。”
沈知鸢微微福身行礼，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开口问道：“内场的试卷是不是送到翰林院？”
方卿尘点了点头，已经明白了沈知鸢想说什么。
“你怕顾怀安会做手脚？”
沈知鸢点头，又问：“不知道丞相大人和翰林院掌院的关系如何？”
方卿尘摇了摇头，“上官远是三皇子那边的人。”
沈知鸢心下了然，没再说什么。
方卿尘又道：“不过鸢儿可以放心，顾怀安只要敢做手脚，方某就会让他付出代价。”
“如此便好。”沈知鸢应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反倒是方卿尘主动换了话题，问她：“沈夫人会在京中留多久？”
“总会多待一段时间的，至少也要等阿兄的事情稳定下来。”
沈知鸢只以为方卿尘是随口一问，哪里能明白，方卿尘心中的那些计较。
眼看着考生都已经开始入场，方卿尘也不再多说什么，和沈知鸢道别之后，就直接进了贡院。
这时间，沈知寒也已经检查入场，沈知鸢便和陪着莫婉清一起往回走。
莫婉清自己一辆马车，沈知鸢则是与来时一样，与孟念慈共乘。
回去的路上，孟念慈问沈知鸢：“乖女儿，那个方丞相他是不是对你有些别的想法？”
沈知鸢闻言一愣。
“娘亲怎么突然这么说？”
“娘好歹也比你多活二十年，见的事情多了，自然能够感觉出来。”
孟念慈能够看出来，不只是因为她说的这些原因，更多的，则是方卿尘不屑伪装。
以他的能力，想要隐藏自己的情绪和想法，简直太容易，又怎么会被人看破？
诚然，孟念慈更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更加怀疑担忧。
沈知鸢纯良，斗不过这种千年老狐狸。
甚至是楚天行在他面前都不一定能讨得好。
沈知鸢听着自己娘亲的话，沉默了下来。
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应。
孟念慈见她不开口，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不怕别的，只怕沈知鸢再次被人算计，受伤。
可难不成就真要让她一辈子不嫁人了不成？
孟念慈以为沈知鸢对方卿尘已经动了心思，是在纠结感情方面的事情。
殊不知，沈知鸢是在思考，怎么才能够向自己母亲解释，自己这辈子也不准备再嫁人的事情。
二人各怀心思，却不约而同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