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谢尔盖猛地转头，怒视着伊万，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龙国人能在全世界面前吹牛，我们就不能放句话了？！我看你是被那个徐阳灌了迷魂汤了！”
伊万还想争辩，想说徐阳绝对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
“够了！”谢尔盖厌烦地挥了挥手，“我不想再听你说一个字！”
说完，他不再理会脸色煞白的伊万，径直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
“局长！局长！”
伊万徒劳地喊了两声，看着紧闭的办公室大门，无力地垂下了手臂。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该让叶夫尼根那个家伙跟着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全完了！
就在伊万心急如焚，刚才那个助理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伊万博士……”助理的声音有些犹豫，“龙国航天局的汪局长打来电话，听语气……非常着急。”
伊万抬起头，眼中闪过慌乱。
“快！快接进来！”
电话几乎是秒接通，听筒里立刻传来了汪军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伊万博士？！到底是怎么回事？！直播里那些话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核心技术指标绝对不能对外透露吗？！你们的那个叶夫尼根，她到底干了什么？！”
伊万姿态放得很低，语气充满了歉意。
“汪局长！非常抱歉！非常抱歉！这件事……完全不在我的掌控范围内！我向您保证，徐阳博士绝对不可能说出那样的话！我怀疑……我正准备立刻联系叶夫尼根，问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口锅，必须先甩出去！
汪军在电话那头气得脑门突突直跳，但也知道很多话不能明说。
“那你尽快！越快越好！这件事影响极其恶劣！必须马上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是是是，我一定尽快！”伊万连声保证。
电话“啪”地一声被挂断。
汪军放下话筒，铁青着脸，看向身旁同样眉头紧锁的赵龙云。
“这叫什么事儿啊！”他忍不住抱怨，“伊万那边也说不清楚！一问三不知！”
赵龙云沉默了几秒，眼神锐利。
“先别下定论。现在直播已经结束了，直接联系徐阳本人！听听他怎么说！”
通讯很快被接通，徐阳似乎有些意外，。
“赵主席？汪局长？”
“我刚结束空间站第三区域的设备巡查和调试，有什么紧急情况吗？”
汪军几乎是抢着开口，语速极快地将直播事故和网络上的轩然大波简述了一遍，特别点出了那几句最敏感的话。
“徐阳啊，你告诉我，你到底说没说？”
通讯那头，徐阳的声音陡然拔高。
“什么？！这绝对不可能！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说过这种话！一个字都没有！”
听到他斩钉截铁的保证，汪军和赵龙云对视一眼。
“可是……徐阳，”汪军的声音依旧带着浓浓的困惑，“直播的画面和声音我们都反复确认过了，不像是AI合成或者伪造的啊……那声音，确实是你本人的……”
徐阳那边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快速思考。
他下意识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通讯频道是加密且周围没有闲杂人等后，才压低了声音。
“赵主席，汪局长，你们仔细回想一下。”
“空间站和地面之间的通讯，为了保证信号传输的稳定性和抗干扰能力，数据是经过多重压缩、编码和中继传输的，特别是在直播这种大带宽需求下，音频信号不可避免地会产生一定的损耗和失真。”
“虽然我们的系统有自动修复和补偿机制，会让声音听起来尽量自然，但仔细分辨的话……在音色质感、细微的语气停顿上，还是会存在差异的……”
汪军闻言，跟赵龙云对视一眼，仔细回忆起直播时的片段。
半晌，汪军睁开眼，一拍手。
“欸？！你这么一说……好像……好像还真有点！对！就是那种感觉！单独听不觉得，但跟你现在说话的声音一比……确实有点怪怪的！不完全一样！”
赵龙云想的比他多，见此还是一副疑虑重重的样子。
“音质再不好，传输再失真！可那话，那几句混账话！直播间里千千万万的人都听见了！这……这怎么解释？！”
徐阳在通讯那头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无奈。
“赵主席，这正是对方高明或者说……阴险的地方。大家都知道星地通讯存在固有的音质损耗和不稳定性，有人刻意对我的原始音频进行了修改，产生的细微的音质瑕疵、不连贯感，也很容易被归咎于信号不好、传输损耗，从而被忽略掉！”
汪军和赵龙云浑身一震。
利用技术限制来掩盖人为的篡改？
“可是……可是你最后那段关于强强联合，互利共赢的发言，说得慷慨激昂，非常有水平，完全是你的风格！他们为什么没有修改那一段？如果真要陷害你，把那段也改得乱七八糟不是更彻底吗？”
汪军眉间紧蹙，不理解地问。
徐阳苦笑，提醒他一句。
“汪局长，完全把我塑造成一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蠢货，反而容易引起熟悉我的人，甚至是一些公众的怀疑。保留一部分真实、正面的发言，再嫁接上几句极具煽动性和破坏力的话，真假掺杂，才更容易让人相信，也更难辨别。”
赵龙云看着通讯设备，忍不住赞叹。
“徐阳，你这个逻辑思维……太可怕了！简直滴水不漏！”
这份临危不乱、迅速洞察问题本质的能力，远超常人！
徐阳却没有丝毫得意，语气略带发愁：“现在的问题是，涉及核心技术区域的情况，是严格禁止随意对外透露具体细节的。这个叶夫尼根……她到底想干什么？这次直播本身是否合规都难说，更别提现在闹出这么大的风波！”
“这个混蛋！”汪军一拍桌子，怒气勃发，“他这是公然违约！这是破坏我们两国合作的大局！必须立刻把他从我们的空间站赶出去！不！是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