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优马脸上的笑容僵硬片刻，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又偷偷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徐阳。
他心里开始七上八下地打鼓。
上面可是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都要把赤炎净的技术或者成品弄到手。
陆天生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伸手指了指身旁的徐阳，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
“山本部长，你刚才也说了，能研制出赤炎净这种划时代的纳米机器人，对抗赤炎病毒，这一切，可都是我们徐阳博士的功劳啊！”
他特意加重了“徐阳博士”四个字。
徐阳闻言，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山本优马到底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听到这话，再看到徐阳那副完全不在乎的淡漠表情，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
他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徐阳深深鞠了一躬，那腰弯得都快跟桌面平行了。
“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徐阳先生，实在是对不起！非常抱歉！之前因为国际空间站的事情，我们C国航天局的某些人员，对您多有冒犯，言语不当，行为不端，给您造成了困扰，我们深感愧疚！”
他抬起头，眼神无比诚恳地看着徐阳。
“请您放心！回去之后，我一定立刻向高层汇报！我们一定会要求航天局方面，就此事向您，向龙国航天局，进行公开、正式的道歉！并且，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徐阳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又是大津惠子那个女人。
“道歉？山本部长，如果一句道歉就能解决问题，那这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了。”
“贵国航天局的具体情况，我不了解。但据我所知，其中的一些成员，实在是品行不端，德不配位。你们航天局需要的，恐怕不是一句轻飘飘的道歉这么简单的事情。”
山本优马心中叫苦不迭。
他只是个卫生部的部长，航天局那边的事情，他哪里插得上手啊。
可转念一想，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是不惜一切代价拿到赤炎净。
想到这里，他立刻挺直了腰杆，拍着胸脯保证。
“徐阳先生说的是！您放心，您的意思，我完全明白！我一定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向我国最高层转达！务必会给您，给龙国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些在其位不谋其政、品行败坏的人，绝对不能姑息！”
徐阳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没再说话。
反正话已经撂这儿了，C国那边自己看着办。
一直看戏的管智，这时候笑眯眯地插了一句嘴。
“说起来，山本部长，我记得贵国和A国的关系不是一直不错吗？A国的科技实力也是全球顶尖的，这次赤炎病毒这么凶险，他们……没对C国伸出援手？”
他晃了晃手里的茶杯，语气轻松，像是在闲聊家常。
“我看新闻上说，A国那边，赤炎病毒的疫情已经基本得到控制了。他们人口基数小，管控又严格，就算没有徐哥这样的天才科学家，靠着严防死守，控制住病毒传播速度应该也不难吧？”
山本优马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额头上的汗更多了。
是啊，A国是他们的盟友，科技也发达。
可这次病毒爆发，A国除了早期象征性地给了一些医疗物资援助，并且在口头上表达了几句同情和支持之外，实质性的帮助少得可怜。
山本优马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脸上却努力挤出笑容，对着管智微微颔首。
“管先生说笑了。A国自然也给予了我们一些帮助。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重新投向徐阳，眼神里充满了真诚。
“但在我看来，要说真正能从根源上解决赤炎病毒，尤其是变异株带来的巨大威胁，龙国的赤炎净纳米机器人，无疑是目前全球范围内的最优解！没有之一！”
“而且，龙国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友爱互助、有担当的大国。我们坚信，龙国不会对邻邦的苦难坐视不理。所以，我们带着最大的诚意，前来寻求帮助！”
“山本部长这番话，倒是说得老夫心里舒坦。”陆天生端起茶杯，又呷了一口，“不过嘛，丑话说在前头。想要赤炎净，也不是不行。但有一个人，必须亲自过来，给我们徐阳，给我们龙国航天，磕头认错，引咎辞职！”
山本优马听得心头一紧，冷汗唰地一下又冒出来了，下意识看向徐阳。
“徐阳先生，您的意思是……”
徐阳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陆院长的话，就是我的话。”
言下之意，这事儿没得商量。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轻轻叩响。
“笃笃笃。”
服务员推着精致的餐车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各位贵客，你们的菜来了。”
陆天生见状，脸上的严肃化为乌有，哈哈一笑，连忙招呼。
“哈哈哈，好！事情谈妥，正好上菜！山本部长，管老弟，来来来，尝尝我们龙国的地道风味！今天这顿，我请！”
山本优马哪敢真让他请客，连忙点头哈腰，百般推辞才拿到了付款的资格。
酒足饭饱，陆天生摸了摸自己滚圆的肚皮，脸上红光满面。
管智拉开车门，自己先坐进了驾驶座。
“C国那边，看样子是真急眼了。我听说他们之前也搞了什么D国的疫苗，结果病毒变异得更厉害，情况反而更糟。不然，也不至于这么低声下气地跑来求咱们。”
徐阳靠在后座，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
“陆老，你说，如果那个大津惠子，真的头铁，就是不肯道歉，我们难道真不卖给他们赤炎净了？”
陆天生闻言，嗤笑一声，不屑地抬起下巴。
“哼，借他们一百个胆子！都火烧眉毛了，还敢跟我们拿乔？不把那个女人处理了，以后谁都敢骑到我们龙国脖子上撒野了！”
徐阳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按照大津惠子自视甚高的性格，被逼到绝境，还真有可能做出些出格的事情。
陆天生像是看穿了徐阳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肩膀，满不在乎地挥挥手。
“小子，你放心。那女人敢那么不给你面子，公然挑衅你，我要是不让她付出点惨痛的代价，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他们C国想要救命，就得拿出诚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