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利亚总干事轻轻敲敲面前的话筒。
“谢尔盖先生，徐阳代表。”
“虽然我的职责是世界卫生组织的工作，处理的是全球公共卫生危机。”
“但请允许我以个人名义说一句公道话。”
她顿了顿，目光变的严肃。
“这件事情，或许一个真诚的道歉就能解决。”
“我们今天还有很多重要的议题需要讨论，时间宝贵。”
不少国家的代表纷纷点头附和。
“是啊，谢尔盖先生，没必要在这种场合纠缠细节。”
“尽快解决，继续会议吧。”
“为了空间站合作的小分歧，耽误全球抗疫的讨论，不值得。”
谢尔盖脸色涨红，试图争辩。
“但是！是他先违背了协议！是他单方面决定不共享成果！”
“这是原则问题！”
徐阳眼神平静，完全不被影响。
“一码归一码。”
“道歉，然后我们再谈协议的事情。”
旁边的索菲也适时开口。
“谢尔盖先生，徐阳代表已经非常有诚意了，不是吗？”
“比起僵持不下，一个道歉就能换来合作继续，这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
谢尔盖环顾四周，心里升起些许不安。
这些人，难道不应该和他站在一起，共同指责徐阳的背信弃义吗？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混乱，剧本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徐阳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他的思绪。
“谢尔盖先生，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道歉，还是不道歉？”
“给个准话。”
谢尔盖嘴唇蠕动，喉结上下滚动，汗水从额角渗出。
“我……”
就在这时，会场后方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
“道个歉吧！谢尔盖先生！别耽误事儿了！”
谢尔盖的脸变得铁青，呼吸也粗重了几分。
“明明是徐阳先违反了合约！”
“无论如何，不遵守合约内容，这就是徐阳的问题！”
他试图将焦点重新拉回到所谓的“合约精神”上，将自己塑造成受害者。
就在这时，会场后方，再次传来一个声音，虽然听起来底气不足，但在寂静的会场中，格外明显。
“说到底……龙国自己的研究成果，凭什么要签这种条约拿出来共享给你们用啊……”
话音未落，便戛然而止。
谢尔盖回头，锐利的目光扫过后排的代表席位。
找不到说话的人，他将矛头再次指向徐阳。
“少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他！”
“你就是想撕毁合约！找那么多弯弯绕绕的理由有什么用！”
他向前倾身，手撑在桌面上。
“我们B国，将先进的机械-化学再生系统技术共享给你们使用，你至少，应该把星核素的研究成果拿出来！”
原来绕了半天，最终目的还是冲着星核素来的。
徐阳看着他这副死缠烂打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
“给你了，也没用。”
谢尔盖的脸颊涨得通红，脖颈上的青筋都凸显出来。
“你什么意思？！”
“徐阳！你这是看不起我们B国的科研实力吗？！”
他环视四周，试图寻求支持，但大部分代表只是安静地看着。
“我当然知道你把生命维持系统的能源转换率提升到百分之九十的关键，就在于星核素的应用！”
“只要把星核素交给我们，凭我们团队的能力，肯定也能做到！”
徐阳的表情依然平静，微微歪了歪头，十分认真地开口。
“星核素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这一点我不否认。”
“但我和我的团队，为了攻克其中的技术难点，付出的心血，同样不可或缺。”
“这不是简单拿到一种材料就能复制的。”
谢尔盖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辩解，迫不及待地打断他的话。
“我们团队也有那个本事！”
“你把星核素拿出来！无偿共享！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你违约的责任了！”
他说这话时，下巴微微扬起，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大度”。
听到谢尔盖这慷慨解囊般的提议，徐阳的脸上有了细微的变化。
这小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确定？”
这轻飘飘的三个字，落入谢尔盖耳中，却被他自动解读成了另一种意思。
徐阳这是怂了！
谢尔盖心中得意起来，声音都大了几分。
“没错！”
“我确定！你，立刻，马上，把星核素，无偿共享给我们B国。”
他刻意加重了“无偿”两个字。
“这样，我就不追究之前的事了，怎么样，徐阳代表，我这个提议，很大方吧？”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索菲，忽然向前凑近了话筒。
“谢尔盖先生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徐阳代表，从推动合作的角度看，我认为这是个可以考虑的交易。”
玛利亚总干事也适时地点了点头，目光在徐阳和谢尔盖之间逡巡。
“是的，比起僵持，这似乎提供了一个解决分歧的可能性。当然，最终的选择权，在徐阳先生您这里。”
她们的态度很明确，不偏袒，但希望尽快解决争端，可以让会议继续进行。
徐阳的目光扫过三人，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
“星核素这种物质，很特殊。”
“目前，我们通过空间站特殊装置能够收集到的总量，已经不多了。”
“可以说，每一克，都是极其宝贵的战略资源。”
这话一出，谢尔盖脸上的得意凝固，急切地打断他。
他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猛地反应过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愿意贡献出来？！”
他脸上的血色再次上涌，指着徐阳的鼻子怒骂。
“我就知道！你果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遵守协议！你就是想耍赖！”
徐阳面对他的指控，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
“我答应你的提议。”
谢尔盖的表情僵住，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徐阳看着他，继续补充。
“只不过，有言在先。”
“星核素的数量极其有限，不是给你们拿来随意挥霍，进行无限制实验的。”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谢尔盖心中刚燃起的火焰。
“并且，一旦你选择了星核素，我们之间关于机械–化学再生系统后续技术成果的共享，就此终止。”
徐阳的目光平静地落在谢尔盖脸上，带着审视。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