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龙云的脸沉了下去。
他身居高位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被一个外国记者指着鼻子挑衅，还是第一次！
他不再与这人多费口舌，对着走廊尽头厉声喝道：“保安！保安！把他们给我带走！”
话音刚落，几个穿着普通灰色保安制服，动作迅速的将几人架起，往外拖去。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安娜慌了，之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开始奋力挣扎。
“你们凭什么抓人？！这是新闻自由！”
“放开我们！”
摄像师和助手也在徒劳地叫喊。
但这几个“保安”面无表情，动作麻利地将他们一行人强行往外拖拽。
安娜被架着，经过两人时，她面容扭曲，歇斯底里地尖叫：“你们为什么不敢正面回答？！啊？！是不是心虚了！龙国就是这样对待质疑的吗？！”
“我告诉你们！我们B国航天局很快就会正式宣布，取消和你们这种没有实力、没有眼力见、只会搞小动作的国家的一切合作！”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
汪军紧绷的神经终于断裂，抬手将桌面上堆积的文件狠狠扫落在地！
“妈的！这帮混蛋！欺人太甚！”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门口破口大骂，“那个该死的B国佬！那个贱人！伊万那个骗子！”
赵龙云深吸一口气，看着暴怒的汪军，沉声道。
“老汪，冷静点！现在发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汪军回过头，死死地瞪着他。
“冷静？！怎么冷静？！赵主席，必须马上让保安把他们给我轰出去！彻底轰出新闻中心！不能让她们再胡说八道！”
“不行！”赵龙云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不能赶走！至少现在不能公开把他们驱离会场！”
“我们必须按原计划进行发布会，必须正面回应所有质疑，包括刚才那个女人的问题！否则，一旦让他们带着龙国心虚，暴力驱赶记者的印象离开，外面的舆论只会对我们更不利！”
“开什么玩笑？！”汪军不敢置信地失声尖叫，“赵主席！那女人刚才就差指着我们鼻子骂了！现在还要当着全世界的面，回她那些屁话？这不是告诉大家我们怕她，怕B国吗？！”
“现在不是争这口气的时候！”赵龙云的声音低沉，“老汪，你想清楚！现在多少眼睛盯着我们？多少人就等着抓我们的小辫子？公开把人赶走，正好让人抓住把柄！到时候，我们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我们的处境，比你想的要危险！”
汪军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胸口一起一伏，显然还在硬压着火。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靠在墙上，无奈地叹了口气：“唉……要是徐阳那小子在就好了……这些破事，他总能有办法……”
赵龙云看着他，眼神有点复杂。
是啊，徐阳那小子，总能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老汪，”他缓缓开口，“我们不能总指望徐阳一个人。龙国要发展，要往太空走，以后碰到的麻烦只会更多、更难。徐阳本事再大，他也是一个人，顾不过来。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得自己顶上去，不能总让他一个人在前面扛着。”
汪军愣住了，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
赵主席说得对，龙国的航天，不能光靠一个徐阳。
他挺直了背，眼神又亮了：“赵主席，你说的对！是我糊涂了！”
“行！就按您说的办！我们继续开发布会，正面回答！”他忽然想起什么，又问了一句，“对了，赵主席，您刚才急匆匆过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技术上的事要说？”
“嗯，”赵龙云点点头，“是关于……”
几十公里外，龙国航天战术指挥中心。
徐阳和魏生刚到门口，就被周明浩扯了进去。
“徐阳！你可算来了！快！快跟我来！”
“拜托了！你一定要想办法，把人救回来！一定要！”
徐阳稍微动了动，没挣开，就任由他拉着。
穿过走廊，进入一个巨大的指挥大厅。
一进来就是晃眼的光和复杂的数据。几十块大屏幕占满了整面墙，闪着各种图表、数字和监控画面。
大厅中间，上百台高性能计算机嗡嗡响着，不少人坐在操作台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气。
看到他们进来，不少原本埋头工作的人，眼睛亮了，七嘴八舌的说起话来。
“徐军长来了！”
“太好了！徐军长！”
“军长！有办法了吗？！”
“我们……我们还有希望吗？”
徐阳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点，目光平静地扫了一圈，最后停在最大那块主屏幕上，声音冷静清楚：“我先看看具体情况。”
主屏幕上是高倍望远镜传回来的实时画面——黑漆漆的太空里，远处的光点慢慢移动，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周明浩指着屏幕，声音发涩：“……光学望远镜看不清，根本找不到单个宇航员那么小的目标。我们只能靠之前装在他宇航服上的定位信标……但是现在……”
他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艰难开口：“定位信号……完全断了！”
徐阳静静看着那片什么都没有的太空画面，眸色幽深。
一个普通的太空侦察兵，执行任务牺牲，值得动用这么大的资源，甚至连军方高层都惊动了？
这后面，恐怕不简单。
他收回目光，转向周明浩，语气斩钉截铁：“我之前让准备的专用超距量子定位设备，带来了吗？”
周明浩抬手看了眼腕表，眉心紧锁：“设备就位大概还需要几分钟……但是徐阳，我们已经尝试了所有能用的定位手段，信号干扰太强了，就算是你带来的新设备……恐怕也……”
现在这种情况，单纯靠人力搜寻，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们……我们只能寄希望于AI分析了！”
话音未落，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来了！设备来了！”
紧接着，一个年轻队员抱着一个银灰色金属箱冲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喊道：“徐军长！您要的专用定位设备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