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闻言，沉默了一下，开口说。
“如果……如果可以的话，那当然是天大的好事。”他苦笑一声，“龙国的技术日新月异，徐阳博士更是百年难遇的天才。能和他们合作，对我们B国百利而无一害。”
“但是，”伊万顿了顿，语气带着无奈，“我们之前已经失信于人，现在龙国那边……恐怕已经不信任我们了。而且，总理阁下那边，恐怕也不会轻易同意了。”
安娜微微垂下眼睑，似乎也为此感到苦恼。
总理阁下现在确实对航天局这边非常失望。
一旁的谢尔盖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他忍不住插嘴道：“伊万，我看你是被龙国人灌了迷魂汤了吧？就这么喜欢他们？”
“我们B国航天局，难道就离了他们龙国不行吗？！”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伊万还没来得及回应，安娜冰冷的目光已经像利箭一样射向了他。
“谢尔盖局长，”安娜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请注意你的言辞，并且，不要打断我和伊万先生的对话。”
“这件事，没有你插话的余地！”
谢尔盖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搞得一阵慌乱。
他怎么说也是B国航天局的一把手！
这个女人凭什么这么跟他说话？
“秘书小姐，这……这可是关乎我们国家航天未来的大事，我怎么能不参与？”
安娜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眼神却依旧冰冷。
“哦，忘了告诉你。”
“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国航天局的局长了。”
龙腾空间站，主控中心。
约翰总算如愿以偿，和徐阳面对面坐下了。
当然，是以谈合作的名义。
“徐，”约翰翘着二郎腿，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你是个聪明人，这一点我从不怀疑。”
他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
“拥有你这样高超的技术，不应该仅仅局限于龙国这个小池塘。国际航天局，那才是真正的大海，能够让你这条巨龙尽情遨游！”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
“想想看，为全人类的航天事业做贡献，这是多么崇高的使命！”
“你的才华，应该属于全世界，而不是被某个国家所独占。”
这家伙，又开始老一套了。
徐阳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国际航天局？听起来倒是高大上。
可惜，现在的ISS，不过是某些国家用来攫取利益、打压异己的工具罢了。
还为全人类？脸呢？
约翰见徐阳不说话，以为他被打动了，心中暗喜，继续加码：
“我们知道龙国在火星探索上取得了一些进展，祝融二号的数据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但是，徐，单打独斗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加入我们，我们可以为你提供更广阔的平台，让你……”
“咳！”
一声不合时宜的轻咳打断了约翰的长篇大论。
坐在徐阳身旁的方闲，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
他实在听不下去了。
这老外，说得冠冕堂皇，骨子里还不是想空手套白狼，把徐阳的技术弄过去？
还什么为全人类，呸！
方闲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透着一丝冷意。
“约翰先生，恕我直言，如果您是以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来谈合作，那么，我们恐怕无法答应。”
约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方闲，这个……这个只是徐阳身边的一个副手吧？
他怎么敢在这种时候插话？
而且还是用这种口气！
约翰的眉头紧紧皱起，转头看向徐阳。
“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我们在商谈如此重要的事情，你的手下，就是这样随便发言的？”
在他看来，这简直是对他，对国际航天局的侮辱！
徐阳终于有了动作。
他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不紧不慢地放下。
“很抱歉，约翰先生。”
“方副局长刚才所说的，也正是我的想法。”
他的目光平静地迎上约翰那愤怒的眼神。
“如果，您不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协助我们龙国的火星探索计划，而是抱着其他目的，那么，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
“请回吧。”
这……这是什么意思？
约翰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拒绝了？
就这么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他甚至还没把邀请的条件完全说出来！
“徐阳！”
约翰的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几分，“你确定，要拒绝国际航天局的正式邀请吗？这代表着什么，你难道不清楚？”
这小子，难道真的油盐不进？
徐阳缓缓站起身。
他走到控制中心的门口，伸手，将门打开了。
一个清晰的请的姿态。
“约翰先生，”徐阳侧过身，淡淡地说道，“我想，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拒绝您了。”
“慢走，不送。”
干得漂亮！
方闲在心中默默为徐阳鼓掌。
怼得好！就该这样！
想占我们便宜，门儿都没有！
而就在约翰这边憋着一肚子火，怒气冲冲地甩着外套大步流星离开的时候。
不远处的盆栽后面，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这里。
大津惠子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看着约翰愤怒的背影，又看了看控制中心门口气定神闲的徐阳和方闲。
她戴着的隐形耳机里，传来了高桥优真几乎是咆哮的催促声。
“惠子！你在磨蹭什么？还不快去！拿出你最大的诚意去道歉！记住，是道歉！如果能顺便争取到一点火星探索的合作机会，那就更好了！”
高桥优真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失真。
这个大津惠子，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
“哈……哈伊！”
大津惠子被吼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应道。
但她的眼睛，却还在约翰和徐阳之间游移。
道歉？给那个徐阳道歉？
她小声对着耳机嘀咕：“高桥桑，他们龙国搞的那个什么火星气候模型，我看也没那么神乎其神吧？”
“约翰先生好像也放弃跟他们合作了，气冲冲地走了……要不，我去追约翰先生？”
在她看来，约翰代表的国际航天局，似乎比龙国这边更有分量。
而且，约翰刚才那副样子，明显是被徐阳气到了。
如果自己这时候去安慰一下，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