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阳脸上笑容消失了，平静地看了现场，然后慢慢开口。
“契约精神，是我们一直坚持的原则。
我们和B国航天局签共享协议时，代表B方签字的是伊万博士，我相信他的专业水平和对科学的尊重。”
他话锋一转，表情严肃下来。
“但是，这不代表我们会无视谢尔盖局长公开场合对我个人、对我们国家科研成果甚至对龙国的无端指责和侮辱。”
徐阳站起身，目光坚定。
“履行合同，是我们的承诺。”
“但同时，我们也希望B国航天局，或者说，谢尔盖先生本人，能为他之前的不当言论，向我们国家，向我本人，正式、公开、真诚地道歉。”
“龙国的科学家，龙国的技术成果，不容许任何人随便诋毁！龙国的国家尊严，更不容许被这样践踏！”
这番话，掷地有声！
“说得好！！”
“没错！凭啥污蔑我们还得共享？必须道歉！”
“对！正式、公开、真诚地道歉！少一个都不行！”
台下一下子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鼓掌。
龙国人，从来都是这样，好好说都行，来硬的没门！
刚才提问的记者又举起了手，语速又急又快。
“徐阳博士！那要是…要是B国航天局，或者谢尔盖先生，就是不道歉呢？咱们怎么办？”
这话一问，所有人的目光又变得担心起来。
徐阳稍微偏了偏头，嘴角勾起一点弧度。
“不道歉？”他轻轻重复了一句，却让人莫名胆颤，“那到时候再说。”
他顿了顿，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
“但我保证，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过去。”
但他愿意，再给对方最后一次机会。
短暂的安静后，马上有别的记者抢到了机会。
“徐阳博士，C国记者大津惠子刚在网上发了帖子，质疑星核素稳不稳定，能不能用，您怎么看？”
听到“大津惠子”这名字，徐阳眉头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
他还没说话，旁边的汪军倒像被点着了火药捻子，大声嚷嚷起来。
“还能怎么看？！那个大津惠子，向来跟咱们龙国对着干，胡说八道是她的强项！她懂个屁的科研？懂个屁的航天？就是想出风头，瞎嚷嚷！”
他越说越气，手指头快戳到镜头上了。
“我今天就明明白白告诉大家，也告诉某些心里有鬼的人和国家！我们龙国人不受这个威胁，也绝不受这个窝囊气！以后我们龙腾空间站，不管什么合作项目，什么资源共享，C国，门儿都没有！他们不配！”
这话火药味太冲了，台下记者都听愣了，赶紧把镜头话筒都对准他。
提问的记者也愣了下，下意识看向徐阳。
“呃…徐阳博士，您的意思也是这样？”
徐阳没说话，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干脆利落地一点头。
“哇——！”
台下又是一片哗然！
这消息可太劲爆了！
直播间里又刷屏了。
“我去！汪局长牛！徐神点头了！”
“干得漂亮！C国那个大津惠子肯定气死了！”
“哈哈哈，叫她嘴硬！傻眼了吧？以后空间站没他们份儿了！”
“就该这样！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不能给好脸！”
“不过…C国也是ISS主要成员国，他们会不会不在乎咱们的空间站？”
“楼上想多了？ISS都快黄了，谁不眼馋咱们新的？”
“等着看吧，大津惠子肯定后悔！”
汪军也意识到刚才话说得有点冲，但话都说出去了。
“好了好了，大家静一静。谢谢各位记者提问，时间差不多了，今天的提问环节就到这儿。后面有新消息，我们会及时通知大家。”
徐阳配合着他，对着台下微微点头示意，然后转身，跟着工作人员，稳稳地走向后台。
好多目光一直跟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幕布后面，很多人眼里还带着不舍，觉得没听够。
汪军重新控制住场面，说了几句简短有力的结束语，又强调了这次发布会多重要，龙国航天未来多光明，最后宣布发布会圆满结束。
一回到专属休息室，关上门，徐阳紧绷的神经才猛地松下来。
他把自己陷进软沙发里，只感觉浑身的累一下子涌了上来。
这场发布会，不光是秀技术，也是一场没开枪的仗。
也就歇了不到两分钟，徐阳就又坐直了，揉了揉眉心，掏出手机，快速拨了个号。
电话那边几乎是秒接，周明浩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徐阳！老徐！好消息！罗文强！罗文强救回来了！人没事！刚脱离危险，正治着呢！军区的医疗队真行！”
听到这话，徐阳紧绷的脸上终于漏出了一点笑容。
周明浩十分激动，语气也极快。
“这次…真是多亏你反应快！太谢谢了！我替所有搞INRS项目的兄弟们谢谢你！”
“嗯，知道了。”徐阳声音四平八稳，“人没事就好。”
顿了顿，他补了句：“应该的，不算什么。”
简单说了两句，他挂了电话，又靠回沙发，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汪军和赵龙云一前一后走进来。
“老徐！你是没看见！”汪军嗓门还是那么大，兴奋劲儿一点没减，“发布会刚完，B国那记者的脸都绿了！别提多难看了！哈哈哈，看得我真痛快！”
赵龙云也满脸笑意，声音中透着愉悦。
“可不是嘛！还有台下那些外国专家，一个个脸色铁青，难看得很。”
他转头看向徐阳，眼神里带着点看热闹的劲儿。
“对了老汪，快，翻翻那个大津惠子的社交账号，她肯定气坏了！这会儿指不定怎么骂咱们呢！”
汪军一听这话，立马拍了下大腿，赶紧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得飞快。
“我看看…嘿！还真发了！这女人动作真快！”
他把手机举到眼前，大声念了出来。
“龙腾空间站？不过是空中楼阁，技术稳不稳定，以后能干什么都让人怀疑，他们那点资源对我们毫无吸引力…”
“呸！她放屁！”
汪军气得脸都红了，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徐阳原本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到这话，缓缓睁开眼。
“是我们看不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