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吭声的谢尔盖趋于舆论压力，只好在官方号上发了消息。
“我们注意到了龙国的声明。我们期待并希望，龙国能给国际社会一个负责任、让各方都满意的答复。”
航天局局长办公室里，汪军看着他不痛不痒的话，气的差点将手里的保温杯摔了。
“占了便宜还卖乖！他当自己是谁啊？！”
“一个快过气的政客，犯不着跟他生气。”徐阳靠在沙发上，手指在膝盖上有节奏地轻轻敲着。
汪军好不容易把火气压下去，转过头，死死盯着他。
“徐阳，你跟我说句实话，别糊弄我。那个百分之九十的能量转换率……你明天……真能拿出来？”
徐阳挑了挑眉，慢悠悠反问：“汪局长，等明天发布会，你不就清楚了？”
“嘿！你小子！”汪军被他这装神秘的样子气得想笑，“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卖关子？连我都信不过？”
办公室的门被笃笃敲响了。
“进来！”汪军收了收情绪，扬声说。
门被轻轻推开，张薇穿着一身利落的工作服走了进来。但她这会儿脸上没了平时的沉稳，明显带着急色和担心。
“小张？有事吗？”汪军有点意外。
张薇却没看汪军，眼神直直地越过办公桌，落在了沙发上的徐阳身上。
“徐博士……”她的声音有点抖，“我，我刚才在门外，不小心……听见你们说话了……”
徐阳和汪军对视一眼，都觉得有点奇怪。
这丫头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
汪军眉头皱得更紧，刚想开口。
张薇却好像下了决心紧紧盯着徐阳的眼睛，语气带着点质问的意思。
“你说明天才公布成果，不敢现在告诉汪局长，其实……其实是你自己也没底，对不对？你这是在冒险！你这是拿咱们国家的脸面和未来在赌啊！”
汪军愣在那儿，下意识看向徐阳。
徐阳没生气，也没马上否认。
他就那么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担心有点激动的女专员。
过了几秒钟，他才慢慢开口：“你，想说什么？”
徐阳那平静得有点反常的语气，让张薇心里咯噔一下。
她咽了咽口水，掐着掌心强壮镇定。
“徐博士，我知道您急着拿出证据回应。时间太紧了，与其冒那么大风险去赌那个不一定的百分之九十……”
“不如，用点更稳妥的东西。”
她声音清楚起来，语速极快。
“我在机械-化学再生生命保障系统的化学路径优化上……搞出些东西了。虽然离最终目标还有距离，但数据很不错，足够在明天的发布会上，给那些人一个有力的回应！您……您拿去用吧！”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冲口而出，带着股不管不顾的劲儿。
徐阳微微一愣，身子稍稍往前探了探，向她确认。
“你的意思是……让我拿你的研究成果，去明天的发布会上说？”
他特意加重了那个“你”字。
汪军在一旁听得心都提起来了，眼神里全是惊疑。
难道……真让这丫头说中了？徐阳他……他真没底？
张薇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挺直腰杆，义无反顾地说：“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您得赶紧拿出东西证明咱们龙国的实力，保住整个项目的名声！再说，这个化学路径优化，当初也是您提出的大方向，团队里其他人也花了很多心血！这……这不光是我一个人的功劳！现在拿出来，最合适！”
她说完，定定地看着徐阳，等待他的答复。
就在汪军觉得他要么会一口回绝，要么至少会犹豫一下的时候——
徐阳脸上那股严肃忽然没了，玩味地勾了勾唇角。
他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激动脸颊有点发红的女专员，慢慢点了点头。
“好。”
就这一个字。
汪军傻眼了。
搞什么？
他刚才那副稳操胜券、啥都不在乎的样子呢？
张薇，绷紧的肩膀一下子松垮下来。
她立刻转过身，从随身带来的一个蓝色文件夹里抽出一叠打印好的资料，双手递给徐阳：“太好了！我这就把相关的分析数据和模拟结果给您，还有些关键的反应路径图……”
可就在她把资料递给徐阳的那一刻，她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蔑视。
徐阳像是没看见她眼神里的复杂，或者说，他根本懒得在意。
“谢谢你，张薇同志，辛苦了。这些资料很有用。”
他这么坦然，反倒让张薇准备好应付说辞都堵了回去。
“……啊，那……那我先走了。”
徐阳握着手中的资料，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
办公室的门刚关上，汪军再也忍不住了，几步冲到他跟前，也顾不上身份了，压着嗓子吼：“徐阳，你他娘的跟我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真让那丫头片子说中了？你手里真没货？！那90%……你逗我玩呢？”他指着徐阳手里的那叠资料，气得脸都红了。
徐阳却不慌不忙，把资料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抬手示意汪军别急。
“老汪，激动什么？”
他顿了顿，目光看向关着的门那边。
“这丫头，能力是有，脑子也转得快，再过些年，说不定能成大事。”
“但就是太自信了，甚至有点自大。觉得没了她，有些事就转不动了。”
“过刚易折，这对她以后，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转回头，看着还在呼哧呼哧喘气的汪军，轻轻一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她不是觉得自己的东西很重要，觉得我没了她的东西，明天的发布会就开不成了吗？”
“正好，借这个机会，稍微敲打她一下，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汪军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的火气不知怎么就散了大半。
这小子，果然还是那个心思深沉、让人看不透的老狐狸！
办公室外面，张薇刚一出来，几个年轻的研究员立马围了上来。
“薇姐，怎么样？徐博士他……他怎么说？”
他们刚才在外面隐约听见点动静，都替她捏着汗。
张薇脸上露出一个没忍住的笑，带着点矜持和得意。
她故意停了一下，享受着大家伙儿的目光，然后才抬了抬下巴，装作很随意的样子。
“还能怎么样？看来，咱们的徐大博士对他那个什么90%能量转换率，心里也没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