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害群之马，绝不能姑息！在地面指令正式下来之前，我看有必要先限制一下叶夫尼根的活动权限，您觉得呢？”
“可以。”徐阳对此表示赞同。
张薇办事效率很高，就在她准备去调取监控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庄钰一直紧紧盯着叶夫尼根，寸步不离。
叶夫尼根色厉内荏地叫嚷。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别太过分了！我警告你们，我可是B国派来给你们提供先进技术指导的专家！”
她本想着空间站下一次交接窗口到来之前的这段时间，做出点成绩，好向伊万和谢尔盖交差。
徐阳听到声音，倚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B国的先进技术指导专家？”
“哦，你说的是那个机械-化学再生系统吧？”
“很不巧，关于它的集成方案，我已经大致搞定了。你的指导，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必要了。”
“什么？！你……你说什么？！”叶夫尼根声音尖锐得有些变调，“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集成方案？你怎么可能搞定！那可是……那可是伊万博士他们研究了多年的核心！难道……难道你已经有把握实现百分之九十的转换率了？！”
“百分之九十？”徐阳挑了挑眉，眼神里掠过一丝玩味，随即淡淡地纠正道，“不，是百分之九十以上。”
张薇站在一旁，闻言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叶夫尼根彻底懵了，色厉内敛地朝着徐阳喊。
“徐阳！你别太得意！”
“这件事我会原原本本报告给伊万博士！没有我们B国的技术支持，我看你们龙腾空间站怎么运转！伊万博士不会放过你的！”
徐阳脸上的最后一丝耐心也消失了。
“伊万博士？如果他知道，他派来的技术顾问，不仅业务能力堪忧，还学会了在背后搞小动作，蓄意污蔑他人，恐怕第一个就不会让你踏上龙腾空间站的土地，免得丢了B国航天局的脸。”
“污蔑？！”叶夫尼根像是被踩到了痛脚，情绪激动地反驳，“我什么时候污蔑你了？！你说清楚！”
她梗着脖子，一副受到了天大冤屈的模样。
“我承认！我是向外面透露了你的话！但这……但这顶多算是违反了保密条例！怎么能叫污蔑？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
旁边的庄钰听得是火冒三丈，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睛都快喷出火来。
“等等。”徐阳却抬手拦住了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家伙的反应不想装的。
徐阳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锁定她：“你确定，你做的，仅仅是泄露信息，没有进行任何形式的，我所说的污蔑？”
他特意加重了“污蔑”两个字的发音。
“当然！”叶夫尼根立刻举手发誓，“我发誓！我就是……就是把你评价再生系统效率那句话的录音，发给了……发给了外面接头的人……别的我什么都没做！这绝对算不上污蔑！”
他急于撇清更严重的指控，反而将自己的行为和盘托出。
徐阳轻笑一声，怜悯地看向她，“看来，你这个蠢货，是真的被人当枪使了，还替人数钱呢。”
“什么意思？！”叶夫尼根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你把话说清楚！谁利用我了？！”
徐阳懒得再跟这个蠢货多费口舌，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庄钰。
“庄工，劳烦你，跟我们这位B国的技术顾问好好解释一下，他到底泄露了什么好信息，又造成了什么不算大事的影响。”
叶夫尼根听着他的阴阳怪气，憋的脸都红了。
庄钰翻了个明晃晃的白眼，将所有的证据都拍到她脸上。
叶夫尼根越看，脸色越白。
“不！不可能！”
“他们……他们明明只跟我说，让我找机会录下你关于再生系统效率的原话，搞一次……搞一次直播爆料，打击一下你的威信！没说……没说要改音频啊！他们怎么敢？！”
她踉跄一步，险些跌倒在地。
“啧，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徐阳眼中没有丝毫同情，只有厌恶。
“为了避免再生事端，从现在起，到下次轮换交接为止，把他给我关进睡眠舱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张薇，安排人手，二十四小时轮流看管，确保他接触不到任何通讯设备。”
“是，徐总工！”张薇立刻应声，迅速拿出随身携带的电子排班表，按照他的安排发布通知。
叶夫尼根瘫软下来，被人拖走的时候，嘴里还喃喃地念叨着：“不可能……他们骗了我……谢尔盖局长……”
徐阳冷眼看着她被带走，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说到底，还是他太大意了。
庄钰忍不住上前一步，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徐总工，这怎么能怪你？是那小子自己心术不正，被人当枪使，纯属活该！再说，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徐阳揉了揉眉心，目光投向舷窗外深邃的宇宙，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
“要不是地面上许总他们反应快，抓住了关键证据，公关也做得及时，这盆脏水泼下来，我们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这次是音频被篡改，万一泄露的是更核心的技术参数呢？
徐阳微微摇头，看向他：“索性地面上有人帮衬着，不然光靠我们空间站这几个人，应付这种舆论风波，怕是还得持续好一阵子，影响难以估量。”
与此同时，刚刚被两名安保人员“护送”到独立睡眠舱区域的叶夫尼根，正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
舱门刚刚闭合锁死，他贴身衣物内衬里，一个微型通讯器却极轻微地震动起来。
他如同惊弓之鸟，半天才颤抖着手摸出那个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装置，贴在耳边。
“叶夫尼根！你他妈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通讯器里传来伊万压抑着怒火的低吼。
“伊万博士？！”叶夫尼根紧紧握着通讯器，声音都变了调，“我……我没有！是他们！是龙国人冤枉我！他们伪造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