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就这样一年多过去了,转眼又是秋末了,一年的大收又已结束。
此时言正正在听手下官员汇报这个月的详报,他喜欢看到数据的具体的进展。
言正手下的工司的主司沈振是言正一手提拔出来的人才,为人刻板严谨,一丝不苟,而且本身还在工部任过职。他递过一份文案道“大人,三月工司在容具县开始铺的四条道路和三座桥于本月都已经竣工了,金南县的两条道路还在铺设,周徐县的城墙已经维护加固完毕......”
“农司向工司订的六百余件各式铁农具也已经完成,但还有的水车,新式渔网却只完成了一半......”
“技工所设计的新式胃甲兵器本月一共打造了四百套,剩余还有一百五十套因为失误或者技术不熟的缘故有瑕疵......”
工司沈振熟练的汇报着本月的进展,虽然每月都是他最忙汇报的最多,但他却早已适应了。
言正认真的听完后道“嗯,下个月没完成的继续,工司计划中其他地方先别铺了,以维护和修补为主。”
“还有关于铸铁场的事,之前铸铁场才开找好的铸铁师不易,才不用那么严。但现在也有一些时日了,是时候给每个铸铁师编号,每打完一副铁具务必要印上去,这样一旦出现瑕疵或者出现失误也能找到源头。”
“......”
言正交给工司的事多,工司要汇报的事多,但其他的几司却要容易的多。新任的商司主司还好,还来汇报了这个月的收支情况。农司许书更是连来都没来,只呈上一份简报。不过言正却并不在意,他是知道这个农家子弟的,每日最关心的就是田地的那些事了。言正给许书分了一间房子,但这家伙除了冬天会住一会外,其他时间都不在,这家伙一心扑在了农事上。
听完几司的汇报后言正有些饿了,本想让众人先去吃些东西,眼角却无意中看见了一旁静候的张仪。这一年来她自然受了不少刁难和轻慢,原本一身的锐气锋芒都被打磨平了,至少表面不会显露一丝。
言正见她还算知趣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出于她王室的身份和言正的私心,所以一直就没有使什么阴损的手段。
“郡尉大人还未向本官禀告本月的进展吧?”言正翻起了桌案上的公文寻找起来。
张仪向前一步微微一礼,言正连忙起身还礼,这种怪异客套方式已经持续了一年了。张仪的职位虽在言正之下,但他公主的身份却在言正之上,只要言正一日还享朝廷的官职,一日不准备翻脸,那这些虚套的东西就不能免掉。
“这个月上河郡一共发生百起比较重大的治安问题,其中有拦路抢劫,杀人潜逃,聚众争斗,醉酒生事等等,共抓获盗匪贼人四百二十三名,现释放八十人,关押一百三十人,其余或死或流放。”张仪一板一眼的回答道,她也并非第一次禀报这些了。
“郡尉大人来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学会详尽的汇报公文么?”言正直接点出其中的问题“一共发生百起,但你只说了一共抓了多是名贼人,这其中没抓住的呢?我想总不会是毫无疏漏的吧?”
“这四百多人看上去是挺多的,但要是捣毁一两个贼窝或者盘踞着的山寨随随便便就可凑足吧?”
“是下官没有写明,还请大人见谅。”张仪见此连忙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然后补充着说道“在所有治安问题中,已经破获解决的是八十三起,还有二十多起并未解决。”
“二十多起?怎么比上个月还多,我不是让你好好管制的么?怎么越管越糟?”言正半真半假趁机发难道“就你这样还想管理上河郡驻军?怕是.....有些早了吧?”
“郡守大人在殿下面前有些过于放肆了吧?还有这驻军之职本就应受郡尉所管。这郡尉一职虽在郡守之下,但却也能算平位。大夏朝中郡守郡尉互敬互重,但又各司其职的,哪有像郡守大人这样......”新就任的郡丞愤愤不平的说道。
“杨郡丞不可妄言。”张仪连忙打断了他的话,这其他郡的郡守郡尉是既合作治理郡县又分而抗衡以防生变,但这上河郡的又怎能与其他郡县相提并论呢?
张仪想起一连几任郡丞,不由有些泄气羞恼,这上边派下来的人忠心是有的,但这眼睛和脑袋却不怎么好使。
“言某已经好久没听过这等愚蠢之言了,杨郡丞年轻气盛我可以理解,但你身居高位我就不理解了。”言正向周围挥了挥手,立刻便有无数面色凶恶如狼似虎的士兵把这个昏了头的家伙带了下去。
这家伙自然不服,一边被拖下去一边还骂骂咧咧嚷嚷着什么言正目无尊卑,沽名钓誉,不忠不孝什么的。
不知到底哪句话触怒了言正,一直把那个郡丞当笑话看的言正勃然大怒“这家伙如此不知好歹,传我之令,杨忠孝身为郡丞目无上官以下犯上,才疏学浅,难堪重任,剥去郡丞一职,杖责三十。”
张仪玉唇微张,本想着为之求情,但想着这近一年打听得知的,还有这郡丞的样子,最终还是没有多说。她苦笑着想到,难怪都是这种除了忠外一无是处的家伙,真正有眼力有智慧的人怎么会来此凶险之地?
“有劳郡尉再写一封公文让朝中再调一位郡丞来了,希望下次来的别在是这种货色......一个比一个差,要是朝中有困难不妨直说,言某可以找人补好这个缺漏。”言正转而对张仪说道。
“此事不劳郡守大人费心了,朝中人才济济,想必不会再让大人失望了。”
“如此便好.....只是希望确如郡尉所说。”言正说罢也没了心情,挥手让众人先离开,用完饭后便带着亲卫在府中漫步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