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为你着想？”
霍裴气极反笑，那笑容里却充满了悲凉。
“我为你着想，所以明知道你心里装着别人，还像个傻子一样留在你身边！一次次忍受他的挑衅和你的偏袒！”
“现在就连一只无辜的小猫都不能暂时收留，就因为它碍了江大少的眼！”
“郑书念，你的道理，就是永远向着他是吗？！”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郑书念被他戳中心事，又气又急，加上情绪激动，突然感觉小腹传来一阵坠痛。
她下意识的捂住了肚子，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书念！你怎么了？”
江远一直冷眼旁观着两人的争吵，此刻见到郑书念神色不对，立刻冲上前扶住她，脸上满是担忧。
他抬头看向霍裴，语气带着指责。
“霍裴！你看看你把书念气成什么样子了！她要是和孩子有什么事，都是你的责任！”
霍裴看到郑书念痛苦的神色，心中一紧，所有的怒火瞬间褪去，只剩下了担忧，下意识的想上前。
“别碰我！”
郑书念却虚弱的挥开他伸过来的手，靠在江远怀里，眼神冰冷的看了霍裴一眼，又虚弱的对江远说。
“阿远，送我去医院……”
“好，我们马上就去！”
江远立刻打横抱起郑书念，看也没看霍裴一眼，快步朝外走去。
霍裴僵在原地片刻，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指节瞬间红肿起来。
但他顾不上疼痛，深吸一口气，还是立刻跟了上去。
医院里，郑书念被紧急送进了检查室。
走廊上，只剩下霍裴和江远。
确认郑书念暂时无碍后，江远脸上的“担忧”瞬间褪去，随即化作了嘲讽。
他踱步到霍裴面前，看着这个脸色沉郁的男人，嗤笑一声。
“怎么？很担心？”
江远的声音带着戏谑。
“可惜啊，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在她身边的，永远是我。”
霍裴没有理会他，目光依旧紧紧盯着检查室的方向。
江远也不在意，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霍裴，我劝你认清现实。你看看你，除了会惹她生气，让她动胎气，你还能做什么？”
“你存在的价值，不就是提供了一颗精子吗？现在你的任务差不多完成了，还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干什么？”
他凑近一步，眼神里满是挑衅，轻蔑的说道。
“我要是你，就有点自知之明。”
“要么，就老老实实缩起尾巴做人，别整天想着搞些没用的小动作，惹人厌烦。要么，就干脆点，自己滚蛋！省得在这里碍眼，大家都不痛快！”
“你以为书念真的需要你？别做梦了。等她生下孩子，你觉得你还能有什么位置？识相点，自己消失，对大家都好。”
霍裴攥紧了手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但这痛感反而让他因愤怒而翻涌的血液稍稍冷静了下来。
他不能冲动。江远巴不得他失控，好坐实他“暴躁”，“不堪”的罪名。
而且，她那么维护他，不就是觉得他很无辜吗？
如果她听到了这些话，还会那样维护他吗？
霍裴心中微微一动，面上依旧维持着沉郁和焦灼的神色，但放在口袋里的手，却悄悄点开了录音功能。
“我的去留，还轮不到你来决定。”
霍裴终于将目光从检查室门口移开，冷冷的扫了江远一眼，声音低沉。
就在这时，检查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两人立刻围了上去。
“郑小姐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情绪过于激动，引起了宫缩。已经用了药，稳定下来了。”
医生摘下口罩，告诫道。
“孕妇孕期情绪波动大，作为家人一定要多体谅，尽量避免刺激她，保持心情舒畅对胎儿发育至关重要。”
听到这话，两人顿时都松了口气。
江远立刻露出急切的表情，连连对医生道谢，然后快步走进检查室。
霍裴跟在他身后，看到郑书念半靠在病床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看起来好多了。
江远坐到床边，握住郑书念的手，语气温柔极了。
“书念，你吓死我了！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
“医生说了，你就是太生气了，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什么都比不上你和宝宝重要。”
郑书念虚弱的摇了摇头，目光越过江远，落在了站在稍远处的霍裴身上。
“我没事了。”
她声音有些沙哑，看着霍裴，语气疲惫的指责道。
“霍裴，你也听到了，医生让我保持心情。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不要再因为一些无谓的争执，影响到我和孩子了。”
霍裴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看到她那苍白的脸色和微蹙的眉头，最终还是将辩解的话咽了回去。
在医院观察了一段时间，确认无恙后，郑书念便坚持要回家休养。
接下来的两天，家里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江远寸步不离的守着郑书念，嘘寒问暖。
霍裴则变得更加沉默，除了必要的事务，几乎都待在自己的房间，或者去正在筹备的武术馆场地待着，尽量避免与那两人碰面。
郑书念似乎也察觉到了他这种刻意的疏离，内心深处也明白这次的事情自己处理得有些偏颇，对霍裴有所亏欠。
于是这天下午，趁着江远因为工作而暂时离开的空隙，郑书念走到了霍裴身边，语气放缓了许多。
“霍裴，那天在医院……我话说得重了些。”
霍裴转过头，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让她看起来少了几分平日的凌厉。
察觉到他的目光，她顿了顿，继续道。
“我知道，最近可能因为怀孕，还有公司的事情，我忽略了你很多。
“阿远他有时候是有点任性，但他没有坏心，你别跟他一般计较，也别太往心里去，好吗？”
霍裴看着她，心中一片清明。
原来她并不是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只是权衡之后不得不做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