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晨手一顿。
判官笔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随便放在床上。
晴宝在试探她!
她拿起,轻轻放到一边桌上,“小姐,等夫人安置家具,奴婢叫人买张案桌吧,您该有个写字的地方。”
晴宝看了一眼,轻轻回了一个嗯。
很快。
她们便已收拾好。
司家的马车等在外头,司烨依旧坐在车夫的位置上,仰首挺胸。
车夫问他,“二少爷,您今儿吃早饭了吗?”
司烨不低头,回道,“你怎么知道我妹要被封诰命了?”
这几日司家得到圣旨后,每个人的脸色各不相同。
爹娘有些担忧,大哥一脸不高兴,三弟没什么反应,只有他和祖母笑得脸都烂了。
今日进宫册封,司烨早早便来接司禾晴宝入宫了。
车夫一脸无语。
谁问你了?
“二少爷,我不是问您这个。”
司烨:“哦,我知道,你还想提醒我,晴宝也要册封郡主的事对吗?哎?你不知道晴宝是谁?她是我外甥女来的。”
车夫:……
怎么还能炫耀两回啊。
早知道他就不说话了。
“你怎么不说话呀?”司烨转头问他,“难道你不知道三个哥哥里,我是对我妹妹最好的那一个吗?”
“对了,晴宝也是和我关系最好的,哎呀,怎么就和我最好呢,怎么不和大哥三弟关系好呢。”
司烨越说笑容越灿烂,他甚是还掏出一面小铜镜子,用手拨弄自己的头发。
保证形象,绝不给妹妹和晴宝丢人。
车夫默默翻白眼,还好自己是下人,不能踹主子。
司禾带着晴宝出来了。
棠晨跟着她们出来,青绘还在睡觉,她便知这师妹是个废物,不堪大用了。
“妹妹,晴宝,来这儿,来这儿。”
司烨跳下马车,伸手将她们二人扶上去。
司禾微微一愣,“你怎么来了?”
“祖母叫我来的,你身边就两个丫头,总得有人保护你们不是!”司烨殷勤得像孔雀开屏。
听到是祖母的吩咐,司禾才进了马车中,牵着晴宝一起来。
司烨看见棠晨,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妹妹,你不是买了两个丫鬟吗,怎只跟来了一个。”
“另一个在碎觉呢,昨晚被鬼吓到了。”晴宝嚼着馒头,满脸笑眯眯地看向棠晨。
棠晨低头,“第一次伺候主子,她难免会失了分寸。”
司烨骂道,“再失分寸,也不能在主子需要的时候回去睡懒觉啊,这什么人啊,妹妹你放心,一会回来,二哥我帮你把她打发了,再从司家调几个勤快的来,真的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主子呢,走!”
车夫当即策马离开。
棠晨垂下眼眸,轻轻叹了口气。
真是一个废物!
*
宫里。
夏长乐带着弟弟早早等在大殿上了。
夏景桁被推来她身边,“听司禾说,这三品诰命的圣旨,是你替她求来的,我替她谢谢你。”
“皇,皇兄,这是我该做的,不必……”夏长乐看着他,眼眸微震。
皇兄居然替司禾谢她?
他替司禾……
他们什么关系啊?
夏景桁不语,只是将目光看向殿外。
皇上踏步走进来,看见夏景桁,重重叹口气,满是失望之色。
“父皇,您怎的了?”夏长乐幽幽询问。
皇上说,“朕对你皇兄太失望了!”
夏长殷皱眉,心中一喜,难道,皇兄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下降了?
那储君之位,岂不是……
“父皇,究竟发生何事了呀?”夏长殷问道。
皇上一脸痛心疾首,“朕昨日把龙袍给他,让他当皇上,他居然不肯!”
“还非把龙袍给朕还回来。”
“朕不要,把他关在门外,他倒好,叫人上屋顶掀了个洞,把龙袍从上面扔了下来。”
“朕对你太失望了,给你皇位你都不要……你真的是……”
皇上怒斥夏景桁。
夏景桁默默挨训斥,“父皇,儿臣还没准备好……”
这番话,听得夏长殷脸色一阵一阵的。
多少人争着抢着要的皇位,父皇居然提前给皇兄,皇兄还不要……
要知道,他才八岁,他就指望着有一人能取代皇兄,成为储君。
而身为储君的大皇兄,居然……
夏长殷落寞垂眸。
在父皇心中,他和皇兄始终不能比,哪怕皇兄是个残疾。
司家的人很快到了,跪在地上行礼。
司禾带着晴宝走来进来的时候,所有人目光都在她们身上。
只不过,司家每个人脸色都不太一样。
皇上看见他们这死样儿,就想狠狠踹他们两脚。
“怎的?司禾不是你们女儿?做出这副死表情给谁看?”皇上一脚踹翻了司侍郎。
司侍郎本就寿命剧减,被这一脚踹得不轻。
他颤颤巍巍地说,“陛下冤枉啊,臣没有不开心,臣比谁都开心。”
皇上:“那你笑一个。”
司侍郎挤出一个害怕又带着震惊的强颜欢笑。
皇上沉默一瞬,“笑得比鬼还难看。”
一旁的李尚书捂住眼睛,微微摇头。
看来,司侍郎不太适合在他手下做事了。
“既然人已到了,父皇,宣圣旨吧。”夏景桁缓缓开口。
皇上不知为何,脱口而出一声是。
在场人都惊呆了。
晴宝抬起小脸看向夏景桁,发现他身上有隐隐的龙气萦绕……
不愧是她晴宝的部将!
小小年纪就生出了帝王风范。
若能治好他的腿,距离自己一统三界的目标又更近了一步。
“司家之女司禾接旨!”
公公尖锐的声音响起。
司禾正要跪下,双手便被人托住。
夏景桁淡然地说,“不必下跪。”
低头看晴宝,晴宝脸蛋圆乎乎的,双手叉着肚子站在那里,站得直挺挺的。
像是等着赏赐给皇上什么恩惠似的。
“娘亲,景桁说得对,我们不用跪。”
司禾一脸震惊,“你叫他什么?”
“我叫他景桁啊,你不会吃醋了吧小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