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层衬衣,女孩子脸颊隐隐发烫的温度在手臂上蔓延开,陆既寒抬了没被明娇握住的右手,食指抵在少女瘦削的下巴上,稍一用力,把那张染了绯色的小脸轻轻抬起:“喝酒了?”
明娇听他这么问,一双桃花眼当真笑弯成了两瓣桃花,她踮起脚来,凑在男人嘴边轻声问:“你闻到了呀?”
她是真的有点醉了。
连声音都轻飘飘的拖长了调子:“在里面没有认识的朋友,我一个人好无聊,就只能喝酒了……”
像在解释,又像是在撒娇。
陆既寒唇角牵了牵,也不拆穿她,长指从女孩子光洁的下巴上移下,替她把领口的第一颗扣子扣好,说:“进去吧。”
凛冽寒风中,他的语调却像带了温度。
明娇见他要走,几根手指握得越发紧:“不要!”
男人脚步顿了顿,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望她一眼:“不冷了?”
怎么可能不冷。
冷得明娇醉意都快消散,她咬了咬唇,颤着声音半真半假地扯了个借口:“彦行哥在里面……我不想碰到他。”
陆既寒凤眸微微眯起。
像是在思考她这句话的真实性,片刻,他挽起唇角,耐着性子问:“那怎么办?”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明娇这会儿大脑都还没转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贴了过去,她松开男人的手,两条细长的手臂圈住他精瘦的腰身,软声道:“这样就不冷了……”
人和声音一样,软绵绵又娇滴滴。
陆既寒低头,刚好能瞥见环在自己腰间的那两条如雪的胳膊,手腕纤细,脆弱的像是一触即碎。
明娇个子不矮,但是体重很轻,上次抱她的时候陆既寒就察觉到了。
可偏偏,她紧紧贴在自己身上时,居然也柔软得过分。
陆既寒喉结轻滚,他把力道收到最弱,然后缓缓地,一根根掰开女孩子的手指。
明娇喝过酒,力气完全使不出来。
酒劲儿上了头,她的反射弧像是被无限拉长,根本来不及想太多,被男人把手拉开的那一秒,她眼泪几乎立刻就掉了下来。
平时清醒着还好,这会儿借着醉意,心底所有的委屈和胆怯都被放到最大,明娇连声音都扬起来半分:“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陆既寒握着她手腕的动作微顿。
后者干脆把手抽了回去,抽噎着问:“你要是真喜欢男人,我去变个性行吗?”
“……”
酒品确实不太好。
陆既寒眉眼镀了层暖黄色的壁灯光,细薄的雪花翩然而落,他的神情反倒染上了层衿贵的温柔。
和他相比,明娇就显得狼狈得多。
因为刚刚把手抽回去,身体惯性向后倾了下,她反应又迟缓,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抓住,一屁股就坐到了覆着层雪的水泥地上。
“砰”的一声重响。
少女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陆既寒有些无奈地按了按眉心:“明娇?”
明娇低着头,一头及腰的长发浓墨重彩地散开,隔了足足半分钟,她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抬头望了过来。
她今天和平时很不一样。
眼尾和鼻头都缀着浅淡的杏色,卷翘的长睫上还挂着泪珠,这会儿红色长裙倾泻了满地,像是在皑皑白雪中妖冶盛开的玫瑰。
陆既寒凝眸看了半晌,然后,他朝少女伸出了手:“起来。”
明娇仰头怔怔地望着他,不动,也不说话。
陆既寒便弯起嘴角,语调里掺了丝淡笑:“不去房间,是想在外面吗?”
……
明娇酒劲儿来得快,去得也算快。
何况这次喝得是度数极低的果酒,而且只有半杯。
明娇坐在酒店房间的床上,浴室里水声响起时,她神智已经恢复了大半。
徐双怡的消息刚好这时候发过来。
是几张明娇和陆既寒进酒店房间的照片,徐双怡是学摄影的,角度拿捏得极其刁钻,把明娇紧紧抓着男人袖口的手突出得恰到好处。
徐双怡:「可以吧?」
明娇竖了个大拇指过去:「爱你哦,明天请你吃大餐。」
徐双怡:「别,为美女当牛做马是我的职责。」
徐双怡都觉得自己像个舔狗:「我是不是比陆彦行还舔?」
明娇:「那倒没有。」
她今天还碰到陆彦行了。
不止一次,陆彦行激动得想过来找她,又被他那群狐朋狗友给拉住了。
明娇把照片备了份:「怡宝,来个网址。」
徐双怡:「什么网址?」
明娇:「带颜色的。。」
明娇在这方面完全没有经验。
她是小镇上长大的,民风相对来讲会更淳朴一些。回澜城前,明娇甚至还是个看偶像剧里男女主吻戏都会脸红的小姑娘。
明明还没过去多久。
她已经能面不改色地看着手机里赤身裸体运动的男女,手机开了静音,明娇刚要快进,浴室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
温热的水汽似乎一涌而出。
明娇正想不动声色地按下锁屏键,结果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回事,手指一按,硬生生把音量键打了开来。
某种诡异的声音瞬间从她相信传了出来。
音量不大,但在静悄悄地房间里异常明显。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静了半晌。
陆既寒难得后知后觉一次,他轻轻笑出声来:“明娇,你在做什么?”
明娇耳根像是被火点燃,热得厉害。
走到这一步,已经完全没了后退的余地,明娇干脆也不装清纯少女了,她扔下手机,整个人扑到陆既寒的怀里,“在等你呀!”
声音软得像能掐出水来。
两人距离极近,明娇可以清晰地闻到陆既寒身上掺杂了沐浴露香的醇烈酒味,她呼吸浅浅,手指像是猫儿的爪子,一寸寸挠开了男人的浴袍领口。
“终于等到了。”
……
明娇其实是有点后悔的。
因为理论和实践的区别很大。
这种过程完全不像某些视频上演的那么美妙,她紧皱着眉,整个人都在无意识地抵触陆既寒。
除了疼,还是疼。
黑暗中,男人倒像完全没有脾气,字字轻顿的语调中夹了半分笑意:“要不算了。”
风轻云淡地过分。
明娇痛得大脑几乎空白一片,竟然也完全没听出低沉男声里染了暧昧的低哑。
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颤着声儿,脱口问了句:“陆既寒……你性…冷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