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傅琰简略道。
她猜对了。
可何笙笙心里又浮现了另外一种担忧，“可医生说了，做手术，也有可能……”
她轻咬着下唇，表情不言而喻。
傅琰也有同样的担忧，他也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个可能，又一次沉默。
“算了，下车吧，我会找时间和奶奶说这件事的。”何笙笙推开车门下车，外面有点冷，冷成一吹，她缩紧了脖子。
让她觉得更冷的，是傅宁远望向她的眼神。
他在这里多久了？
傅琰也开了车门，瞧见等在这里的傅宁远，并不意外。
他走到何笙笙身侧，“你先进去。”
傅宁远倒是比上一次冷静一些，没有再拉下脸来和怒吼发脾气。
“我——”她这会儿不想走。
“进去。”傅琰抬手摸摸她的后脑勺，“听话。”
他对何笙笙可从未有过这样的举动，何笙笙呆愣了一瞬，点头离开。
她一步三回头，明显不放心这兄弟俩。
万一再打起来，可就糟了。
她瞧见不远处的老管家，朝他招招手，老管家立刻赶来。
“盯着点他们。”何笙笙道。
老管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面上闪过一丝了然，“好。”
何笙笙这才放心离开。
傅琰沉得住气，最终还是傅宁远打破了沉默。
他眸底闪烁着讥讽，“二弟这是喜欢上何笙笙了？我可从来没见你对谁这么……温柔？”
傅琰唇角微抿，墨眸闪烁着不悦，“大哥未免过于关心我的私事了。”
“做大哥的，关心一下弟弟的感情和睦不和睦，这不很正常吗？”傅宁远无所谓的笑了笑，忽然他话锋一转，收了笑，“二弟现在可以给我一个说法了吗？”
“说法。”傅琰低沉一笑，“大哥不是说要把这件事告诉奶奶吗？怎么？现在还没告诉她？”
“你——”傅宁远神色一厉，“这可是你说的！”
傅宁远对老夫人是有顾忌的，所以选择在这里堵着傅琰，最后好好地问他一次。既然傅琰给脸不要脸，那他就没有必要继续留手。
“大哥又何必这么假惺惺，你心里想什么，我很清楚。”傅琰勾唇一笑，“大哥想去便去，不要问我的意见。”
傅宁远冷哼一声，冷冰冰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傅老夫人就在客厅里，何笙笙在她身侧坐着。
“你给我挑的那盆花真好看，每天看到它，我的精神都好了许多。”傅老夫人轻拍着她的手背。
“奶奶喜欢就好。”何笙笙还想着做手术的事，有点心不在焉的。
“笙笙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我……”
“奶奶。”傅宁远从门外进来，面色阴寒的走到老夫人面前，“傅琰在公司——”
“够了。”傅老夫人没有听他说完，径直将他打断，“你要说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傅宁远神色微动，看向老夫人的眼神有了变化。
“我是老了，可我还没有死！”傅老夫人低哼一声，“你在公司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
傅宁远面上一阵青一阵白。
这时盛灵珊赶过来，瞧见傅宁远面如菜色，瞪了他一眼。
“妈，可是宁远又做了什么错事？”她一屁股坐在老夫人身边，把何笙笙挤到了一旁。
何笙笙哭笑不得起身，往旁边坐了些。
傅老夫人心头火起，对盛灵珊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你起开，别挡着笙笙！”
“妈……”
盛灵珊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冷遇？
一张脸都白了。
但她很快起身，“对不住啊笙笙，刚才一时情急，没瞧见你。”
“笙笙那么大一个活人，你都瞧不见？若是眼神不好，就去看看眼科！”傅老夫人不吃她这套说辞。
盛灵珊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她没想到这死老太婆今天这么不给她脸面。
何笙笙不想搅和进去，可她又舍不得让老夫人伤心，于是乖巧的重新坐回老夫人身边。
整个傅家，只有老夫人对她是真心实意的。
至于旁人，她又何必那么在乎他们的感受？
傅琰就是在这时进门的，他瞧见傅宁远的脸色，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大哥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他平日也不会这般落井下石，奈何今天傅宁远太过分，傅琰也就不留余地了。
傅宁远面色阴寒，身侧拳头更是握紧，“奶奶，你这么偏心二弟，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你的感受？你什么感受？你抢走阿琰的生意，有考虑过阿琰的感受吗？”傅老夫人冷冷反驳，“现在你的生意被别人抢走了，又在这里跟我诉苦。阿琰被你抢走生意的时候，可没有像你这般，跑到我面前告你的状。”
“你如果真的有本事，就该想办法把生意抢回来，而不是在这里跟我告状！”
傅宁远被老夫人奚落一顿，面子里子都丢干净了。连带着盛灵珊的一张脸也涨成了猪肝色，她走到儿子身侧，轻轻朝他摇头。
“我还有事，就不留下来陪奶奶了。”傅宁远硬邦邦的说了句，转身离开。
盛灵珊害怕自己儿子想不开，赶紧追了出去。
出了门，盛灵珊快步拉住傅宁远的手臂。
“你要去哪？”她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心情不快时，就会跑到会所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发泄。
这些年傅宁远一直不肯收心，红颜知己数都不数不过来。盛灵珊不怕他玩，就怕他给自己玩出病来。
“那些女人底子都不干净，你就算要玩，也要找干净点的。”她顿了顿又道：“行了，也被太把那老太婆的话放在心里，左右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傅宁远眯起眼睛，“妈，你知道什么？”
“我……”盛灵珊撩了撩耳边的碎发，“我是猜的，陈静这几天忙的不见人影，只怕这傅家的天马上就要变了。”
客厅内，何笙笙轻轻地拍着老夫人的后背，给她顺气。
“好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这么多年大风大浪我都见过了，又怎么会被一个晚辈气到？”傅老夫人话锋一转，“你们去见了医生，你刚才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想劝我做手术？”
何笙笙一愣，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傅琰。
“你看他做什么？我在问你话。”老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