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琰所有注意力都在那间房门口那,“我不需要。”
“快坐下,废话我不想说第三遍。”易金奇是个暴脾气,刚才都快要发飙了,看在傅琰是傅老夫人的孙子上,才没有动怒。
傅琰只得坐下。
“伸手。”易金奇道,“右手。”
傅琰伸出右手,易金奇抬手搭了上去,认真的感受他的脉象。而后惊奇的看了他一眼,“你今年多大了?没到三十吧?”
“三十一。”傅琰道。
“三十一?你这脉象可不像是三十岁的年轻人该有的。”易金奇神色凝重,“气血两亏,你以前是不是睡眠不好?精神方面有问题?”
他说的很直白,没有避讳。
傅琰坦荡的点头,“我一直在服用精神类药物,最近减了量。”
“什么药物?”易金奇眯起眼,“拿来我瞧瞧。”
傅琰没有动作,“我身上没有。”
“照片总有吧?让你的医生发来照片我看看。”易金奇知道他一定有专门的私人医生调养身体。
傅琰给肖成宇发了信息,肖成宇回复说他马上就到。
“他很快就来。”傅琰如实回答。
“好。”易金奇收回手,站起身,“你躺下,我给你扎几针。”
傅琰没有动作,犹豫的看着他。
“愣着做什么?我还能害了你不成?多少人想让我给他施针,我还不乐意呢!”易金奇哼了一声,转身翻找他的银针。
傅琰躺了下来。
“衣服不脱我怎么给你扎针?”易金奇回头瞄了一眼,“衣服脱掉,上衣都要脱了。”
傅琰照做。
他将上半身的衣服都脱下。
“趴在那。”易金奇点燃了蜡烛,拿出银针在上面一根一根的过烛火。
“放心,我这银针是新买的,没有人用过。我已经用酒精消过毒了,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再消毒一下。”易金奇解释了句。
傅琰听到银针是新买的,面色缓和了一些。
“我知道像你这样的大老板,一定很讲究。”易金奇消完毒,拿着银针走过来,“待会儿付钱的时候,你可要加倍给我。”
他说着最后擦拭了一番银针,按了按他背上的几个穴位,唰唰唰地落下几针。
傅琰一声不吭的受着,易金奇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不同。
“我扎的这几个穴位,要是换作旁人,早就鬼哭狼嚎了,你倒是能忍。”易金奇话锋一转,“话说回来,你的身体太虚了,若是不注意,少不了也落得个英年早逝的下场,说不定还没有你奶奶活的年岁长。”
傅琰听着没有太大的反应,他神色淡淡,仿佛说的不是他一样。
“没见过你这么不惜命的。”易金奇观察他的反应,面色不悦的又扎了几针。
这下傅琰有了反应,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但他就是忍着不吭声。
肖成宇赶到时,看到的是这么一幅场景,傅琰面色苍白的趴在那,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优哉游哉的在一旁看书。
瞧见他进来,老头瞥了他一眼。
“你是这小子的医生?”易金奇问。
“是。”肖成宇整了整衣服,“您就是易教授吧?”
“药。”易金奇伸手。
肖成宇赶紧拿出手机,找出图片给他看。
易金奇扶了扶老花镜,仔细的看图片上的药,神色凝重的看了许久。
“他每天吃多少?”易金奇问。
“我不大清楚,这得问他本人。”肖成宇实事求是的说。
易金奇抬眸扫了他一眼,肖成宇干笑两声,“我真不知道,有时候他会自己多吃一些,我总不能时时刻刻都盯着他。”
“身为医生,怎么能让病人乱吃药?”易金奇责怪了句,又转头看傅琰,“你小子,也是不要命了,这种药也能当糖豆随便吃?”
傅琰忍着疼,不说话。
“他这是怎么了?”肖成宇好奇的问,“他看起来挺痛苦的。”
“痛苦?现在还能痛苦他应该偷着乐,等以后进了棺材,想痛苦的机会都没有了!”易金奇不客气的把手机换给了他。
肖成宇双手接过来,唯唯诺诺的不敢顶撞,一是因为对方的身份,二是因为他是贺雪的师父。
“你看着他,待够半个小时,我去给我的老朋友回个电话。”易金奇站起身,给他下达了命令。
肖成宇哎了一声,“好的,交给我。”
易金奇看他回答的这么爽快,神色稍稍和缓,拿着手机去一旁煲起了电话粥。
“傅总,疼吗?”肖成宇低声问。
傅琰神色不悦,“你来试试?”
“我不敢尝试。”肖成宇连连摆手,“再说,我又没有生病,我的身体好得很。”
后半句明显是在怼傅琰,傅琰听出来了,意味不明的扬了扬眉。
“谁让你不听我的,不珍惜自己的身体?现世报来的就是这么快。”肖成宇嘴里嘟囔了一句,又转头打量这里的环境。
干净清幽,药材香浓重,墙边还挂了很多锦旗,都是送给易金奇的。
“墙上的只是一小部分,我仓库里还有一堆。”易金奇看到他在看墙上的锦旗,带着点小骄傲说了句。
“易教授真厉害。”肖成宇附和道。
他话音刚落,门外又进来了几个病人,要让易金奇把脉。易金奇挂了电话,笑呵呵的给他们诊治,和对待傅琰完全不是一个态度。
这时里间的门开了,何笙笙和贺雪从里面出来。
贺雪看到傅琰扎成了一个刺猬,捧腹大笑,“哎哟,傅总这样子真有意思,不行,我得拍个照记录一下。”
她说着就要拿出手机拍照,咔咔咔对着拍了好几张。
傅琰眉头蹙起,但他背上扎着针,根本没有办法阻止。
“真不错,挺上相的。”贺雪扒拉着照片笑。
肖成宇看到傅琰的神色,低声道:“傅总放心好了,我去让她把照片删了,如果我做不到,那我也没办法。”
他说完站起身,走到贺雪面前。
“小雪,我……”
“肖医生是想让我把照片删了?”贺雪嘲弄的勾了勾唇。
“不,我没有。”肖成宇头摇的像拨浪鼓,只能对不住傅琰了。
何笙笙也看到了他那副样子,神色冷淡的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她刚想给自己倒一杯水,傅琰突然吐出一口黑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