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何笙笙回答,傅琰话锋一转,忽然问:“刚才你去哪了?有没有佣人从你的房间里出来?”
“你怎么知道?”何笙笙目露诧异,遗嘱的事被他知道了?
不可能,昨晚傅老夫人做的那么隐秘,傅琰怎么会知晓。
傅琰双眸眯起,“你手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无可奉告。”何笙笙站在车前止住步子,把公文包从他手里抢回来,“我自己可以去公司,不劳烦傅先生送了。”
司机已经打开车门,何笙笙弯腰坐了进去。
傅琰绕到另外一边,司机为他开了另一侧的车门,他刚要坐进去,手机响了。
是他的秘书打来的电话,傅琰接通电话,秘书说布朗尼在公司等他。他给了司机一个眼神,司机将车门关上,他拿着手机走到一旁,目送着黑色轿车从他眼前离开。
何笙笙透过后视镜看到他拿着手机,神色严肃的在和对方说些什么,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才收回视线。
还好他没有上车来送,万一被他发现公文包里的遗嘱可就麻烦了。
昨晚傅老夫人可是特意吩咐过,不让她告诉任何人,要是让傅琰知道了,岂不是辜负了老夫人的交代?
车子停在何氏门口,何笙笙迟迟没有动身,怀里紧紧抱着公文包出神。
司机还以为她有别的安排,将拉开的车门又关了上去。
恰在此时,一辆黑色轿车在他们前面的停车位停下。
何笙笙回神,刚要打开车门下车,就看到旁边那辆黑色宝马有点眼熟,车牌号很熟悉,这车是何宏远的!
她的手放在门把上,盯着前面那辆车,看到从车里出来的人,面上闪过一抹惊讶。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正是她的父亲,何宏远。
昨天顾辰澜跟她说她父亲提前回国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看来,提前回国是真的。
何宏远做过开颅手术,戴着一个黑色的帽子遮住他头上的伤疤。林秀芝和何舒宁跟在他左右,不知说了什么,何宏远的表情有了变化。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何宏远回来的消息,唯独她何笙笙不知晓。
背着她偷偷回国,难道是有什么不想让她知道的事?
若是放在以前,何笙笙心思单纯,根本不会想那么多。但这几个月,她在傅家,耳濡目染看到了很多,也学会了很多。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就连最亲近的父子关系也是一样。
更何况她只是前妻生的女儿呢?
何笙笙坐在车里,目送他们三人离开,这才打开车门下车。
无论如何,她都要先把手里的遗嘱存放好。
何笙笙从车上下来,并没有立刻去何氏,而是给秦玲玲打了一通电话。
秦玲玲急忙赶到,不解的问:“老板,马上就要董事会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董事会?”何笙笙拎着公文包,“谁召开的?”
“是你父亲,何宏远啊。”秦玲玲一贯不拘小节,称呼旁人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何笙笙挑眉,“动作可真快。”
“我还以为召开董事会这么大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原来你和我一样,都被人蒙在鼓里。”秦玲玲情商低,但是智商还在,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关节。
何笙笙现在的重点不是何氏如何,而是她怀里的烫手山芋。她不相信任何人,除了眼前的秦玲玲。
“玲玲,你开车了吗?”
“开了,就是那辆桑塔纳。”秦玲玲憨笑着挠头。
“送我去银行。”何笙笙道。
秦玲玲目露惊讶,“不是,我的老板,亲亲老板。眼瞧着就要夺你的权了?你不去拉拢董事,去银行做什么?”
“少废话。”何笙笙给了她一个眼神。
秦玲玲哦了一声,“算了,谁让你是我老板呢?”
她将自己那辆老旧的桑塔纳开了过来,特意在何笙笙上车前,把车座打扫了一番。
何笙笙去银行,将手里的遗嘱存在了保险柜里。这才松了口气,她没有特意嘱咐秦玲玲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就是怕她会多想。
两人回到何氏,董事会已经开了。
“为什么拦着不让我们进?”秦玲玲质问挡在会议室门口的人。
何笙笙上前一步,“怎么?我现在说的话都不算数了?让开。”
饶是她再好的心态,也被这种变故弄得有些不高兴。在何宏远没有出现之前,何氏可都是唯她马首是瞻的。
她从傅家讨来的钱,可全部都花在了何氏。
现在何宏远回来了,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可以都不存在了?
会议室的门开了,何舒宁抱着双臂走出来。
“我的好姐姐,你在门口吵什么呢?吵嚷的这么大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何家有多么的没教养呢。”何舒宁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秦玲玲丝毫不给他面子,“你算个什么东西,当初要不是老板救下何氏,你以为现在何氏还会好好地存在吗?”
“你又算什么东西?一条狗也敢在本小姐面前大喊大叫?!”何舒宁忽然抬手给了秦玲玲一巴掌。
她现在有人撑腰,腰板直了很多,毫不掩饰嚣张跋扈。何宏远醒了,何氏自然就和何笙笙没有一点关系了,她以前受的那些气终于可以讨回来了。
何笙笙看到秦玲玲的嘴角出了血,抬手还给何舒宁一巴掌。
这一巴掌,声音非常响亮。
何舒宁都被打蒙了。
她捂着脸颊,不可置信的盯着何笙笙。
“你……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你给我等着!”她捂着脸转头冲进会议室,很快会议室的何宏远和林秀芝都出来了。
何宏远看了一眼何舒宁肿的高高的脸颊,目光不善的盯着何笙笙,“何笙笙,你打妹妹做什么?还是说,你是把对我的不满发泄到你妹妹身上了?”
这话说得让何笙笙心中升起一片凉意,“爸,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
“何笙笙,我忍你很久了。你爸昏迷不醒的时候,你就一直欺负我们母女,现在你爸醒了,你不知道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的欺负!”林秀芝见不得自己的女儿受委屈,尤其是现在何宏远苏醒,她也用不着再对何笙笙卑躬屈膝,自然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林秀芝冲上前去,高高扬起手臂,巴掌就要落下来。
一只大手扣住她的手腕,林秀芝震惊抬头,“傅、傅二少?”
傅琰面色阴寒,将她的手臂甩开,拿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手指。然后将手帕丢给身边的秘书,眸光扫过何笙笙,落在林秀芝身上,长眸微眯。
“我的人,你也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