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朗因为太累,很快就睡着了,尤其是在冷沉的怀里,睡得更沉,更稳。
像这样温馨又浪漫的夜晚,冷沉和刁朗二人,也不是不经常有,但今天的冷沉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着刁朗的睡颜就是看不够,一直到自己因为过于疲惫时,才不知不觉间睡着。
大脑莫名的眩晕,并不是每天都会出现,那天晚上,他只当做是给刁朗买的郁金香花散发的香味,才让自己头晕,而后来,他也是以为,被浴室里的那个香浴球给熏的。
因为在上床休息后,那种眩晕就好了。
又过了几天,冷沉因为有在【辅仁医院】这边的业务需要处理,在这边办公时,便让刁朗过来给他送咖啡。
刁朗把从茶水间做好的咖啡送到办公室时,冷沉放下手中的钢笔,朝刁朗招手,让他过来,坐到自己的腿上。刁朗觉得因为是在单位,他把咖啡放到冷沉的跟前后,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听冷沉的话,到他腿上去。
而冷沉看出了刁朗的犹豫,他笑了下,自己的小花兽怎么看都那么可爱,看着刁朗原地思考的样子,心里更是痒痒得要命。
冷沉一把拉过刁朗的手臂,刁朗被这股外力一拉扯,就坐到了冷沉的怀里,而冷沉也只是想双手穿过刁朗的腋窝,像抱猫狗似的,让他在自己的怀里坐得更稳,结果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己的手竟然使不上力,一不小心,让刁朗坐到了地上。
“啊…沉,好疼…”刁朗揉着发疼的屁股,坐在地上,眼神有些委屈的看着冷沉。
而冷沉也是一脸的愧疚,因为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冷沉无奈的看了下自己的手,大脑的眩晕再次袭来。
“对不起,我…”冷沉眯着眼睛,一手扶着额头,一手试图把刁朗拉起来。
刁朗借着冷沉的手起来后,弯下身子看着冷沉,捧着他的脸,关切的询问道,
“你怎么了?怎么让我坐到地上?”
“呵呵~不是故意的…就是觉得突然有些头晕,可能是被家里的郁金香花给熏得吧!”冷沉笑了下,故意给自己找理由。
刁朗才不信他的说法,便双手微微用力,让冷沉的脸被挤得有些变形,然后好笑的说道,
“才不信,一定是太累了吧,今天晚上早点休息。”
冷沉身体上的不适,很快就好了起来,刁朗没有想那么多,只当做是冷沉最近工作太忙太累造成的,而冷沉自己的身体,他还是很了解的。
在和刁朗聊了一会后,刁朗回到了自己的科室,冷沉的办公室里再次恢复安静时,他把电脑显示器暂时关掉,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那股眩晕感,要是发作时,真的好像连面前的事物都看不清楚的。
冷沉自己也说不请,就是觉得有些害怕,好怕离开刁朗,好怕…
就这么在椅子上靠了一会儿,冷沉突然觉得,这些日子身体上的不适,不像是因为累而导致的,想到这里,他给尹致远拨打了电话,和他说明了情况后,下午便去了一个医疗专家的所在的医院。
而回到科室里的刁朗,也在好奇,他只是好奇为什么冷沉会让自己坐到地上?
这不像是冷沉的性格,就算是恶作剧的话,也不该是冷沉这样的人能做出来的,但要真的说冷沉是怎么回事,或者哪里不一样,刁朗一时间还说不出来。
下班后,冷沉说要出去吃饭,在餐厅里时,刁朗和冷沉一边聊一边吃,席间也很开心,一直到休息前,刁朗也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反常。
只是一种莫名的不安,让刁朗觉得仿佛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天一早,冷沉说要回总部有事需要处理,让刁朗独自一人去上班,刁朗很听话的答应了。
早上空腹时做的几项检查,以及,血液化验后,下午出了结果,冷沉接到了通知,叫上尹致远一起去了那个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拿着化验单,眉头紧锁,朝冷沉问道,
“你最近,有去过什么场所吗?或者遇见过什么人?”
冷沉每天工作都很忙,哪里有心思去想这些事?但听了医生的话,思考了一下,还是摇头说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医生见冷沉是真的想不起来,便直接说道,
“你中了一种慢性毒,而且,毒性已经开始发作了,算起来的话,有几个月了,只是你没有发觉。”医生看了下冷沉,继续问道,
“最近有症状了吧?”
冷沉听到了医生话,也知道了些什么,一颗心也跟着狠狠的颤抖了一下,放在医生办公桌下的手,也跟着紧了紧,然后说道,
“有过几次的眩晕,还有突然间的手部的失力…”想起手部的失力,就想起了昨天把自己的小花兽给弄掉地上时的场景。
医生听到冷沉这么说,沉默了下,
“这种毒就是这样,一旦发作后,情况会越来越严重。”
冷沉的脸上表情很平静,眼睛原本带着的一丝光亮,现在也变得黑暗,仿佛失去了希望似的。
他在等待化验结果时,就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好像不太乐观,也许这个就是所谓的预感吧,但即使是这样,他在心底,还是有个小小的侥幸心理,不过,这点侥幸心理,在医生的话之后,算是彻底没了。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接二连三的出现这种情况,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
“目前只是不定时的头晕,脱力,等这种毒发作到了后来,会逐渐失明,双耳失聪,可以说,这种毒到了后来,发作速度会越来越快,一点点的蚕食人的生命。”医生一边看化验单,一边在思考,这种毒都是从国外搞来的,由此可见,这么费尽心思的害一个人,那积怨得多深啊?
“有没有医治的办法?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尹致远在听过冷沉跟他说最近的症状后,也了解到了情况,听到医生这么说,也跟着紧张起来。
“目前没有…”
“那就这么让冷沉挺着吗?”尹致远不可致信的朝医生问道。
“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会失去行动能力?或者是…”冷沉还是有些勇气问下去,而尹致远却打断说,
“沉,别瞎说。”
“有什么话,您直说好了。”
医生见冷沉表现得还算冷静,便说道,
“有一种药,可以缓解你暂时的眩晕,你的生命应该还有半年的时间,但要是说自主活动,不用卧床或者轮椅的话,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天啊,怎么可能让小花兽见到卧床或者坐轮椅的样子?
这怎么能?
冷沉和尹致远在医生那里又了解了下病情,出门时,冷沉看着口袋里的几瓶印满外国文字的药物,感觉心里沉甸甸的,好像那几瓶药能把自己给压倒似的。
“沉,你在想什么?”尹致远真的很不放心冷沉,因为从医院出来后,他一直就没说过话。
“…我不想让刁朗看到我卧床的样子…”
“…?”尹致远停下脚步,看着冷沉,也能理解到冷沉的自尊心。
“就这一个月的时间…”
…
冷沉和尹致远在酒吧里喝了点酒,然后按照说明书把药服下,又打开手机,找到了记事本,把自己能自主活动的一个月时间,开始倒计时…
不能让刁朗看到自己没用的样子…
冷沉回到家时,刁朗一个人在客厅睡着了,他怕吵醒刁朗,只是把客厅的壁灯打开,让房间染上一层淡淡的,暖色调的光,冷沉把外衣脱掉,都没有到卧室换衣服,就这么坐到了刁朗的身边,用手轻拂着刁朗的脸颊。
因为有壁灯的原因,刁朗细密的睫毛下,投出一个淡淡的暗影,看着刁朗的睡颜,冷沉突然有种想掉眼泪的冲动,一想到在不久之后,就要离开这个小花兽,这该怎么办?
把他推给别人?
承志?
还是薛俊林?
跟他们俩谁,刁朗都会过得好。
但,又怎么舍得?
房间里的每一处,都有着和刁朗相处的细节,这怎么让自己离开?
冷沉看着看着,就无法控制的拨开刁朗额前的发,然后在刁朗的额头印上一吻,接着,是眼睛,鼻梁,在吻到嘴唇时,刁朗睁开了眼睛,
“你回来了?怎么都不叫醒我?”
“舍不得。”冷沉为了和刁朗平视,坐到了地毯上,抓着刁朗的手,像个撒娇的孩子似的,往自己的脸上来回的蹭着。
刁朗看到冷沉用脸颊在自己的手心里蹭着,怎么看怎么像是想讨主人宠爱的大型犬,刁朗不故意的笑出声来,
“你刚才喝酒了是吗?”刁朗想起那时冷沉吻自己时的那股酒味。
“嗯,刚才和尹致远出去喝了点。”
“吃饭了吗?要不要我去帮你热饭?”刁朗就这么躺在沙发上,眼神温柔的看着冷沉。
“我不饿。”冷沉说完,放下刁朗的手,抱起他,往卧室里走去,
“以后要是困了,不用等我,直接睡就好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