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宣垂眸绝不认错,老夫人立马反应过来:
“你对宣儿生什么气?还不是她生个病请大夫拖拖拉拉的,府中还差这点银钱吗?大的商女不懂事,知书达礼的还不懂事吗?之前看着挺心善,怎的现在连宣儿说话还不行了,宣儿不怕,奶奶给你做主去!”
林白枫心里憋屈极了,老夫人这话暗含着府中已经习惯钟离雅的胡闹不懂事,因为她是小商户之女,所以要求会比她御史大夫的女儿要宽容得多。
虽然是贬低的话,可听到耳朵里却是老夫人护短,因为护着沈文宣而爱屋及乌也护着钟离雅。
“公园里三个淘小子把铁皮玩具的胳膊拆了下来!又想要拧掉他的头!幸好王默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铁皮……”
钟离雅还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否则她要笑掉大牙,儿子和老夫人居然意外地为原主争了一口气。
“奴婢见过老夫人,见过老爷。”
丫鬟匆忙行礼的声音打断了故事,老夫人进来见钟离雅没有下床行礼,不禁更生气道:“钟离氏,你为何要如此故意伤宣儿的心?他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钟离雅没想到自己穷养儿子富养女的举动,引起了一阵骚动,儿子把全家人都带来撑腰了!这阵仗,足见家中仅有的大少爷高贵地位!
心里差点没笑出来,故意装傻道:“没有啊,文宣挺懂事的,刚刚还自觉去用心读书呢,没有惹我不高兴啊,母亲为何这么问?”
沈元看她这样,突然怀疑她激将法的用意了,说不定是真的只为了让沈文宣去读书呢?不过他又有些怀念之前胡闹的妻子,至少她舍不得逗孩子哭,昨日到今日,她逗哭沈文宣两次了,莫非真是把他身上的气撒在了孩子身上?
沈文宣忍着眼泪不说话,老夫人见状更加理直气壮质问:
“那你为何光拉着彤儿讲故事冷落了文宣,害孩儿多想!”
老夫人与孩子是隔辈教育,孩子在原主面前变得没大没小,有一半的责任定在她身上,只要他有不满,就算有错,原主想教育纠正也受到老夫人的阻拦,她一味地宠溺孩子,才把孩子教育成这副冷情刻薄的样子。
钟离雅冷落他,果然能激发他重新关注母爱的重要性,所以她不能在此时败给老夫人。
“文宣多想了吗?他要是多想,定会想到先读完书再听故事,或者把功课拿到我这边听故事边写,若他非要误解成被冷落,那就是读书的决心不够啊,这是他的学习态度问题了。”
沈文宣被说得面红而赤,老夫人不高兴了:“你胡说八道,之前也没见你花心思管他的学习,现在知道拿他的学习说事,哼,我看你就是跟二夫人闹,才把气撒在他身上,岂有此理。”
钟离雅心中总算确定沈文宣的刻薄和恶意揣摩是从哪学来的了,老夫人不该在孩子面前谈及大人的这点勾心斗角,孩子敏感却理解能力不够,记住的只有表面的那些。
“母亲冤枉我和白枫妹妹了,我们并没有闹,学习是自己的事,赌气和偷奸耍滑,最终学不好的不是我们做父母的,而是他自己,好的学习态度就是不需人时时催促管理,就会主动去学习,而我现在只是尽量在他想学习的时候不去打扰他。”
这种话九年义务的老师总结下来的真理,每次听她都觉得有道理,当然听得进去才会自认为是道理,听不进去就觉得是废话,是唠叨。
沈元听得幡然醒悟,回首自己寒窗苦读的那股认真劲,他最理解好的学习态度是什么样,终是严肃地给沈文宣耳提面命道:
“读书人本就该一心一意,拿起书时,一门心思都在书上,才可把书学透,文宣,你可知错?”
钟离雅内心:迷上沈太尉严父的模样,好冷漠好伟岸啊。
沈文宣跪下磕头:“儿知错,儿以后一定好好改。”
钟离雅抬手轻轻摸摸他的头:“乖~爹娘都是为你好,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所以暂时不要着急记爹娘的不是。”
趁机把儿子拐回原主的阵仗,钟离雅可半点没含糊,果然沈文宣泪珠子掉落,艰难地嗯了一句。
沈元如鲠在喉,终是眸中含泪叹了一口气,脸上布满了温柔。
“叮,恭喜宿主,成功完成教育沈文宣和沈意彤的任务,获取深夜食堂奖励汉堡薯条两个。”
林白枫和老夫人心中有些怪异起来,以前的钟离雅可没这么能说,怎么一病就这么能说了?还扯学习态度起来,她自己大字不识一筐,知道个劳什子学习态度?
一定是沈元又惯着她了!
“这个老狐狸精,长得不咋的,怎的就把老爷勾得这么迷呢?果然不是自己的孩子终究隔层纱!”
白枫躲在房间里伤心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气又难过,春意也跟着惆怅磨牙:
“之前太医说她性格转变了,我看就是有了什么邪祟。”
白枫听后认真想了想计从心来:“哼,如此正好趁她禁足,坐实她疯癫,身上有邪祟之事。”
春意听后,眼睛一亮:“二夫人可是有何妙计?”
林白枫冷笑一声:“张嬷嬷,你三更夜里装成鬼去她房间吓她一顿,不要惊动老爷,吓死她最好,若是不死,精神恍惚,咱们也可以请道士来除邪祟。”
张嬷嬷嘴脸本来就皱巴丑陋,若是扮成鬼,林白枫心中暗自颤了颤,更加觉得自己的妙计绝了!
而那间房间里,钟离雅不知道张嬷嬷要吓人的事,拉着应珠一起试用自己亲手札织出的提拉瘦脸带。
“大夫人,这是什么?”
应珠看着那有嘴有下巴漏空的面带,十分好奇:
“这是防止睡觉磨牙嘴开流口水的面带提拉瘦脸神器,你现在不过十六岁,脸型有点方,但是还是可以微微调整一下,让脸型往v型的方向发展。”
钟离雅将那面带给她从下巴向两侧提拉上去,把那张微方的脸包裹得平滑紧致,在上面系了两端的绳子。
她扯了扯应珠脸颊两侧的布料,还是有一点弹性的:
“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