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照过来接谢归棠去吃饭,她看见从不远处走过来的傅照眼眸一下就亮了。
往前几步朝着他走过去,傅照用手背贴了一下她的脸,没感觉很凉,然后礼貌和克洛伊德颔首后和她一起往前走。
谢归棠回身对克洛伊德挥了挥手,“克洛伊德队长,我先去吃饭了。”
走了一小段路,谢归棠觉得克洛伊德应该听不见了,她拽拽傅照的袖口。
他侧身对她,微微俯身做出倾听的动作,“怎么了?”
谢归棠跟傅照说了刚才她故意使坏的事,“真的,克洛伊德队长的脸一下就绿了。”
傅照摸了摸她的脑壳,他没说,其实这个距离以克洛伊德的五感是能听见的。
还是不和谢归棠说这件事了,如果让她知道,她肯定又要扎进他怀里没脸见人了。
谢归棠自己的住处是有厨房的,只是她之前基本没用过。
傅照成为她的守卫者之后,她的生活水准直线上升。
回到住处,傅照脱了外套,他拿过挂在架子上的围裙给自己套上,动作娴熟的系好身后的系带。
打开冰箱,他查看里面的东西,“晚上吃小炒肉和番茄炒蛋可以吗?”
谢归棠在客厅里刷论坛消息,茶几上有个二层小推车,里面都是她的小零食。
她一边刷论坛一边吃零食。
听见傅照的话之后,高声回应他,“可以可以!我还要喝一个蔬菜汤!”
傅照应了一声,“知道了,不要吃太多零食。”
谢归棠一口把果冻吸溜进去,“傅照你知道你像我的谁吗?”
傅照一边切菜一边随口问她,“像谁?”
是「老师」还是「老公」?
或者是什么其他的「身份」?
谢归棠把果冻咽下去,然后说,“像我爹。”
爹系的年上大奈人夫,偶尔做老师偶尔做老公。
傅照这种,就是乱世打仗,盛世打工,不论如何都规规矩矩的正经人。
听到这个「爹」,傅照差点没把手切了,他耳朵有点红,赶紧把切好的菜放在一边备菜的盘子里。
他在厨房安静了好一会儿。
吃完饭,谢归棠和傅照一起收桌子,刷碗就交给刷碗机器了。
他到客厅里把挂着的衣服拿下来,2.5米高的晾衣架,他不用任何工具直接伸手摘下来了。
谢归棠看着靠在墙角的晾衣杆,她的晾衣杆在傅照面前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
把衣服拿下来,他细致的帮谢归棠叠好收好,又把她随手放在沙发靠背上的外套收起来。
“衣服不要乱扔,要洗的放在那个蓝色的脏衣篓里,等我下班了回来洗。”
谢归棠看他忙活半天,拍拍自己身边的沙发,“过来坐会儿吧,我都记着了。”
傅照在她身侧坐下,谢归棠爬到他怀里,坐在他的腿上,手指捧着他的脸观察他的神色。
“你有黑眼圈了。”
傅照轻轻笑了一下,扶着她的腰,温和问她,“我是不是变丑了?”
谢归棠在他鼻梁上轻轻亲了一口,“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你不要太累了。”
傅照反应过来,她是心疼了。
他下颌搭在她的颈窝里,迎面抱住她,“那给我充会儿电好吗?”
谢归棠让他静静的抱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他的后颈。
她知道傅照其实特别眷恋她身上的气息,或许是净化师身上的信息素会让哨兵不自觉放松下来。
等傅照缓了一会儿之后,她手指给傅照捏了捏肩膀,“把你明天要穿的衣服拿过来。”
他很快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要让他在这里留宿。
傅照动作很快的就拿着他明天要用的东西回来了。
谢归棠刚在浴缸里放满了热水,从他手里接过他要用的东西,对他示意了一下卫生间的方向。
“水放好了,去泡个热水澡,今天早点休息。”
他顿住,看着谢归棠在给他挂衣服,黑色的衣服挂在她浅色系的衣柜里。
两个人的衣服,放在一个衣柜里,像是寻常的小夫妻一样。
某一刻,他很想问谢归棠,他们可不可以结婚。
他可以嫁给她,不要彩礼,他倒贴所有嫁妆。
他想和她像这样过一辈子。
可是时局如此,他只是她其中之一的守卫者,他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哨兵,而她有前途似锦,她有那么多更好的选择。
那就不求朝朝暮暮,只争眼前朝夕吧,不论如何,现在这一刻,都是属于他的。
……
谢归棠在卧室里点了助眠的香薰,丝毫不知道就那么一会儿,傅照脑袋里都想了什么奇怪东西。
浓烈的喜欢会让人强烈的患得患失,总是害怕被抛弃。
尤其是年少时没有被强烈爱过的人,尤其容易在面对喜欢的时候心生胆怯。
或许在他需要爱的时候没有被满足过,年少就面对各种残酷的战役,以至于面对柔软的情谊时,连棉花一样的感情都会误以为里面有针。
强大的人,也可能是个「胆小鬼」。
这一点,宁玄其实尤甚。
宁玄的「生长痛」让他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刺猬,尖锐的刺不仅向外生长。
或许在表达爱意这件事上,傅照和宁玄加起来也远远不如阿吉利亚勇敢。
因为在阿吉利亚的生长期中,他得到了满满的爱意浇灌。
他是个快乐的小狗子。
等傅照从浴室里出来,他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短裤,上身穿着卡其色的半袖。
他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外走。
出来之后,他闻到了薰衣草的味道,谢归棠靠坐在床头,带个蓝光镜在看智脑。
她身边已经放了两个柔软的枕头,“过来睡觉。”
傅照膝盖压在她身侧的床褥上,微微湿润的头发半干着,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腹上。
谢归棠疑惑的看他,他这两天都快累成狗了,现在干什么?不累了吗?
傅照垂眸看她,他到底要怎么才能永远留在她身边?
“你……不喜欢了吗?”
谢归棠感觉到他的异常,她在反思是不是她这几天太忙以至于让他多想了一些东西。
她把智脑关了,从手腕上解下来放在床头柜上。
“傅照,你在想什么?你需要什么,告诉我好吗?”
“记得你说的话吗?交流是很重要的环节,我们之间不需要内耗。”
“我不想看你内耗,看你独自在不好的情绪中挣扎,你想要的东西都可以跟我坦白。”
“我有的会给你,没有的我会想办法给你,因为我永远偏爱你。”
他怔愣的看她,曾经用耐心和爱意浇灌生长的玫瑰,用他爱她的模样,反馈给了如今的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