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初又看了眼票数，不过很快，她就把页面给划掉了，关完还小心翼翼偷瞄了蒋天颂一眼，看他刚刚有没有看见。
蒋天颂轻松道：“怎么？怕我知道我现在的票数是垫底？”
念初一头扎进他怀里：“还是被你给看见了。”
蒋天颂摸摸她后脑勺：“这还用看吗？自己太太都不投给我，路人不选择我当然也正常。”
念初双手搂着他腰，抱得更紧：“你不要再说了，再说我真的要找块豆腐撞死。”
蒋天颂笑道：“豆腐撞头？那要不要再找根面条给你上吊？”
念初感觉有些不对：“咦？怎么票数低迷，你还这么开心？难道你之前说的是假的，并没有很想要那个位子？”
蒋天颂笑而不语。
与此同时，一家封闭式大型加工厂。
管理人员拍拍手：“所有机器停下，工人们都听我的，暂时休息五分钟，拿出你的手机，打开投票页面，投票人选在黄先生，选完之后截图发进办公群，不听话的领工资走人！”
天北最高的金融证券楼。
“同事们注意，相信全民票选的事情你们都已经听说了，我不管你们都投给谁，现在和我一起，全体改票，我要你们把票都投给李先生，听话的人年底奖金加一个点，不配合的，立刻收拾东西走人！”
顶着“慎思笃学以德服人”的知名高校。
“同学们，现在跟老师一起，大家去微机室，打开票选链接，把你们的票全部投给张先生！回家后还可以去找亲戚拉票，从现在开始，班级多一项新的竞技互动，拉票数最高的同学，优先提供保送机会！”
同样的事情，在不同的地点，都在不约而同地发生着。
大规模的票数，一茬接着一茬，蜂拥而至。
很快，那些原本势单力薄的竞选者们，名字下面的票数条全都疯长起来。
票选第四天，黄先生终于超过江振红，以五百三十二票的微弱优势，暂时领先。
念初每天都有做票数记录，因此立刻发现了不对之处。
“怎么会这样，不是黄先生的票数增加的多，是江振红名下的票在减少！”
蒋天颂左手抱着女儿喂辅食，腿上趴着儿子吐泡泡，他一手一个，享受家庭的温馨，老神在在。
“很正常，投票渠道总共开放七天，在这七天之内，会陆陆续续放出竞选人员的形象宣传资料，任何人临时改变想法，都可以进行改票。”
“怪不得你一点都不急。”念初揣测道：“你早安排好了，等到最后一天，很多人都会给你改票对不对？”
“别人怎么样，我就不知道，我只关心一件事……”
蒋天颂握着念初的手，跟她十指相扣，双眸中的温柔像要把人的灵魂溺进去：
“你这一票，会不会最终投给我？”
念初思索了会儿：“你也说了，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会知道结果，那就再等等喽。”
蒋天颂叹气：“真是拿你没办法。”
念初一笑。
与此同时，江振红办公室。
“李玲，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女儿也改票？”
电话里，李玲声音为难：“对不起啊江姐，学校老师逼她们把票投给黄先生，我女儿以后还要上学，不能被穿小鞋啊。不过你放心，我的票是投给你的，绝对不会改变！”
“蠢货！你看看现在的票选界面，我的票跟人差了多少？”
江振红咬牙，电脑屏幕上，她名字下的票数条再次下降。
粉丝群里，有人出来求助：
“怎么办啊姐妹们，我老公逼我必须把票改成李先生，否则他就搬去客厅住，要和我冷战。”
“我女儿也是啊，一定要我把票改成刘先生，说是关系到她日后的前途。”
“我儿子也一样，不听他的改票，他就要离家出走，和我断绝母子关系啊！”
有人看不下去，发声怼她们：
“他们要闹就让他们闹好了，最重要是你们得立场坚定！”
求助的人立刻反驳说：
“他们这样做，也是因为不听话就会失去工作，被老师穿小鞋，都是我的家人，我怎么可能不管？是不是要我们家破人亡你才开心？”
一千、两千、三千、一万！
江振红的支持者，每秒钟都在不停地减少。
第五天，江振红竟然一举跌落到了第五名，紧挨着垫底的蒋天颂。
这样的落差让这个曾经信心满满的女人当场道心崩溃。
死盯着屏幕上几个竞争对手的名字，她走出了一步昏棋。
病房，念初刚吃了早餐，护士过来抱孩子去做常规检查。
看到她，笑着打招呼说：“蒋太太，你看到昨晚半夜的爆料没有？”
念初不解：“我还没来得及拿手机，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护士动作顿了顿，低声道：“不得了，怪不得竞选时，某些人的票数高的那么奇怪，原来是有黑幕！”
念初一怔，她下意识的想到了蒋天颂。
很快又冷静下来，不，不可能是蒋天颂。
如果蒋天颂出了事，护士绝不会这种语气跟她说。
“是吗？我这就上网去看。”
原来是一家餐馆服务员，在端盘子时偶然听到食客聊天，抱怨他们公司压迫员工，平时待遇不高也就算了，这次票选竟然还压迫他们必须给老板支持的人投票，否则就让他们失去岗位。
帖子一经发出，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人纷纷附和回帖，声称他们的父母、孩子、亲戚、朋友，都有过类似的遭遇。
很快有人把帖子截图曝光到了网上，这回就连天北市以外的人都知道了这桩丑闻。
一个小时，讨论度过万。
一夜过去，“竞选黑幕”已经成了热搜词条。
念初上网搜索这件事的时候，点击率已经超过五十亿，连国外网民都发起了关注。
“天啊……”念初不敢置信，事情怎么会到这一步？
很多人借着网上可以匿名，公开了逼迫他们投票的名字。
李先生，黄先生，张先生，江振红……
念初飞快地在其中找，找来找去没看到蒋天颂。
她沉吟片刻，打给蒋天奇：“不要问我任何问题，我给你发个链接，你只需要去上面回帖，就说也有人逼着你，把票投给蒋天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