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军大校场,此时已是旌旗招展,龙骧左卫的官兵提前一天便将大校场围了个水泄不通,因为今日是虎贲军第一次全军演武阅兵的日子。
听说今日演武当今圣上和文武百官也会到场观看,在大校场周围居住的百姓本想起个大早一见天颜,没想到刚一出门便被在街上晃悠的锦衣卫用刀堵了回来。
为了方便皇帝观看的清楚,朱慈烺几天前便安排刘肇基在大校场视野最好的位置起了个大的看台。
其形状是按照后世的体育场看台设计的,看台长百米呈阶梯状共九阶,坐下个百十人不成问题,看台的最高处摆着一个龙椅,很显然是留给崇祯的。
虎贲军的官兵已在校场外等候,一个个军荣整肃满眼杀气,最前面的是步军方阵,其次是骠骑营方阵,最后压阵的则是神机营。
参与这次阅兵的大军不下一万之众,现场却是寂静无声,只能听见营旗被风卷动的声音。
这万余官兵都是各营选了再选的军事尖子,虎贲军的操演每日都会进行流动排名,只有连续十五日排名在本千户前一百名的官兵才有资格参与这次阅兵。
上午九时左右,崇祯的銮驾终于在龙骧左卫的护送下进入了校场,銮驾后面便是朝臣勋贵的队伍,足有数百人。
崇祯在王承恩的搀扶下走下龙撵,正好踩到为他专门铺设的红地毯上,红地毯一直延伸到不远处看台的第九阶,距离众人站立处二百米的地方整齐的摆放着二十一门中型佛郎机炮。
“预备,鸣炮!”
在崇祯走下龙撵站定后,站在弗朗机炮群左侧手握红色令旗的炮兵百户猛地一挥令旗。
二十一门中型弗朗机礼炮依次轰响,这种礼炮虽然只装填了发射药,但是击发的炸响依然让在场的众人感到地面微颤。
礼炮鸣放之后,大嗓门的贺赞骑在马上抽出腰刀冲天一指大声喊道。
“万岁!”
随即在场预备参加演武的万余官兵全都手持武器高呼万岁,声浪一波接着一波,像是要将天都捅出一个大窟窿。
崇祯激动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这真的是我大明的军队?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见到过此等壮观的情景了,或许他从未见到过。
自他登基以来,也就只有袁崇焕的辽军曾经给过他这种感觉,可惜后来袁崇焕死了。可是今天在太子这支虎贲军的将士身上他再次看到了那种气吞如虎的煞气,甚至这支虎贲军的气势还要更甚于袁崇焕当年的辽军。
“儿臣参见父皇!”
朱慈烺今日也身着了一套亮银色的铠甲,后面坠了一袭红色的披风,腰间也悬了一柄宝剑,真真的是硬气勃发。
刘肇基、周遇吉、刘文炳和孟兆祥作为虎贲军的核心人物此时紧紧的跟在朱慈烺的身后一同向崇祯见礼,而在名义上职务要高于刘肇基等人的英国公张世泽和襄城伯李国祯此时却站在迎接队伍的最后。
“大军军容整肃气势如虹,太子你做的不错!”
“全仗父皇天威将士用命!”
朱慈烺不着痕迹的拍了崇祯一记马屁,崇祯似乎听着很受用,难能可贵的露出一个略显矜持的笑意,在众臣的簇拥下走上看台,刘肇基等将领迅速归位准备演武事宜。
很快崇祯和众朝臣都在看台坐好,刘肇基见时间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便提马慢行到看台下抱拳冲着崇祯喊道。
“陛下,演武大军已准备齐整,是否开始演武请陛下下旨!”
崇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心中顿感有些新奇,当下便向身边的王承恩示意了一个眼神。
王承恩随即出前一步挥了一下手中的浮尘。
“圣上有旨,演武开始!”
随着演武的号角吹响,虎贲军演武正式开始。
走在最前列的是步军方队,由虎贲军总督刘肇基骑一匹白马走在最前面,落后半个马身的则是总兵周遇吉及新乐候刘文炳。
再后面则是几个步军营的步军,分别是阎应元的阎字营、周嗣源的周字营、陈明遇的陈字营以及冯敦厚的冯字营。
这几人都是挂参将衔的虎贲军的中级将领,他们身后随之而来的便是四个步军营的虎贲军官兵,最前面的是盾牌手,盾牌分为一人高的大盾和单手持的圆盾,战斗时两种盾牌可结合使用。
盾牌手后面则是长枪兵,现在虎贲军的火枪兵虽然都已经换装了燧发枪,但仍然无法单独对战大规模的骑兵部队,所以需要盾牌兵和长枪兵组成战阵相互支持。
盾牌兵和长枪兵都穿着军器局最新锻造的新式铁甲,这种铁甲结合了欧洲板甲和大明鱼鳞甲的优势,身体胸腹的重要部位由一整块轻便坚韧的铁板包裹,而身体关节和下身则采用了鱼鳞甲的锻造方式,虽然防护力不如板甲但胜在灵活不妨碍士兵做大开大合的动作。
走在步军方阵最后的便是肩扛燧发枪的火枪兵,清一色崭新的燧发枪,甲胄方面火枪兵则是装备了较为轻便且防护力不错的棉甲。
各营官兵行进的步伐伴随着铿锵有力的一二三四的口号整齐划一的向前走着,身上的铁甲与武器相互碰撞的金铁敲击只之声更是增添了整支队伍的肃杀之气。
步军方阵走完之后紧跟而来的便是贺赞带领的骠骑营,现在骠骑营共用精锐骑兵六千余,经过这段时间的操练战斗力早非昔日可比。
骠骑营的骑兵身上穿的也是新式板甲,除了人手一把的腰刀外,还装备有三眼铳和明军制式的弓箭。
行在最前面的二百名骑兵身上斜跨了一种造型奇特的弓,正是军器局宋应星主导研制的复合弓,朱慈烺赐名为宋式弓,不过因为是刚刚研发成功所以只装备了部分骑兵。
行至最后的便是压轴的大杀器神机营,经过这段时间的整训和军器局加班加点的赶制,神机营现在已有熟练炮手两千余,大中小各式火炮近五百门。
尤其是军器局最新研制的小型野战炮,加大了炮轮并安装了绞盘用以调节火炮射击角度,发射三斤重的弹丸,仅仅需要一匹马就可以拉着跑,拥有极大的机动力非常适合野战。
所有兵马全都浩浩荡荡的从看台前有序通过,阅兵结束后步军联合神机营还与骠骑营进行了两场小规模的对抗演习。
从阅兵到对抗演习的过程中,崇祯的双手一直在紧握着龙椅的两侧扶手,脸色也渐渐地涨得通红,显然难以遏制心中的激动。
“好啊,好!若是我大明官兵皆如此,何愁流寇不灭,边患不除啊!”
崇祯神情激动的说着,一旁的首辅周延儒闻言立即站起身来。
“虎贲军有此军容当是陛下之福,百姓之福,大明之福啊!”
周延儒的马屁一拍,顿时有十几个朝臣也随即站起身对着崇祯一顿彩虹屁,仿佛明天就能一举荡平流寇剿灭鞑子似得。
朝臣们也都很高兴,毕竟军队强了朝廷的局势聚会稳定,他们的官位也就坐的更稳当,然而有高兴的也就必然有不开心的,成国公朱纯臣和定国公徐允祯从进了大校场就一直沉着脸,太子干的越好就显得他们越废物。
同样心里不痛快的还有襄城伯李国祯,看着与自己年岁相当的太子将虎贲军搞的像模像样的,他竟然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
就在崇祯沉浸在众臣的吹捧之声中时,一个苍老却刚硬的声音却在此时不合时宜的响起。
“陛下,老臣有本启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