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墨安好像并不相信我说的话,目光一直停留在林浅身上。
沈老太太也有些慌了神,立刻上前,故作抱怨的说道:“你这个臭小子,人家照顾你,你还不领情?赶紧吃饭吧。”
可是沈墨安好像一定要知道答案,他一直严肃的盯着林浅,显然在等她的回答。
病房内的氛围越来越紧张,而我的心也紧紧悬在嗓子眼儿里,不知道林浅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更不知道沈墨安在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林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拍了拍我的手,用眼神示意我,让我放心。
“你和婉婷是好朋友,而我又是婉婷的师父,同样把你当做我的孩子照顾。”
听到这番解释后,顾思昂依旧半信半疑,目光打量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真的是这样吗?”
沈老太太有些了沉不住气,眼神一直都在躲闪。
我见状,也急忙上前劝解,“师父一直待人很好,你不用觉得意外。”
然而林浅却突然说道:“因为你是我的孩子。”
病房内的空气瞬间变得安静无比,几乎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清晰听到。
我观察着沈墨安的神情变化,看到他眼底没有任何的意外和震惊。
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沈墨安面无表情,淡淡开口,“不是,我只是猜测,任何人都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这么好。”
虽然沈墨安表情淡定从容,但我猜想他心中肯定不舒服。
林浅所想象的母子相认场景,应该会比现在更加正式一点……
我能感觉到林浅在隐忍着自己的情绪,我有些担心林浅的状态,轻轻拉着她的手,给予她默默的安慰与陪伴。
沈老太太重重叹气,目光望向沈墨安,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么些年让你们娘俩受委屈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她为什么又要回来呢?”
沈墨安的话如同一把匕首,狠狠扎在林浅的心头。
虽然我无法感同身受林浅的感受,但从她的表情中,我能感觉到她现在的伤心与难过,忍不住替她打抱不平。
“师父也是有难言之隐,并不是故意要离开你的!”
我多么希望我的亲生父母,也是因为有什么难言之隐才将我丢弃。
想到这些,我的心中泛起一阵隐隐的难过。
沉默已久的林浅,终于开口说话了,从我的手中拿出她的胳膊,站在沈墨安的面前,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会怨我,恨我,但没关系,我愿意用时间弥补。”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身边,现在回来的意义又何在呢?”
如果我是沈墨安,可能会和他有一样的反应。
空气中的安静让人觉得异常压抑,仿佛笼罩上了一层薄冰。
与此同时还弥漫着一种忧伤的因子慢慢发酵,充斥着人的感官神经,让人湿了眼眶。
我拿起纸巾,轻轻擦拭着沈老太太湿润的眼角,并安抚着她的情绪,“奶奶,墨安肯定会明白的。”
低气压的氛围突然被沈军的到来所打断,他有些迷茫的看着我们,动作有些微微停顿,“怎么回事?”
然而却没有人回答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沈墨安和林浅的身上。
沈军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看向我,将我拉到一旁,小声问道:“发生了什么?”
还不等我开口回答,沈墨安的声音响起,“你们是不是都知道?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有意要瞒你。”
林浅的情绪有些激动,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的停往下掉不下来。
沈军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他缓缓松开我的胳膊,转而望向沈墨安,“我们怕你一时难以接受,所以并没有告诉你,她就是你的亲生母亲。”
“我想自己静一静。”
沈墨安的这句话让病房内的气压再次降低,沈军担忧的看向林浅。
见状,我急忙拦住了,想要上前与沈墨安争论的沈军,“叔叔,还是让墨安自己静一静吧,只有他自己想明白了才可以,我们说再多都无济于事。”
听到我的这番劝说,沈军才停下了动作,但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林浅的身上,神情中满是担忧。
我扶着沈老太太,跟在他们身后离开了病房。
站在病房门口,林浅的情绪还没有彻底稳定下来。
沈军拿出纸巾想要替她擦拭,但是却被林浅躲开了。
林浅接过沈军手中的纸巾,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沈老太太在一旁不断的唉声叹气,“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都怪当初那个死老头子捣乱,唉……”
“妈,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我的目光注视着沈军和林浅,也许在他们心中都有难以言说的那份痛,只不过都被他们埋藏心底,不愿再提起。
其实我心中知道林浅和沈墨安是最大的受害者,一个女子在外独自打拼那么多年,肯定遇到过难以想象的困难。
一个孩子失去了从小失去母亲,即使有再多的物质都无法弥补母爱的缺失。
我再次走进病房内,沈墨安依旧面无表情的半靠在床上,我轻轻关上了门,想要和他好好谈一谈。
看到我的出现,沈墨安垂眸,淡淡一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闻言,我微微一怔,开口解释道:“在你*见到师父没多久,我就知道了这件事。”
“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怕你会难以接受,所以……”
“所以你就一直帮他们瞒着我,不让我有知情权。”
面对沈墨安的误会和不解,我急忙开口解释,“不是的,我们只是想找一个更好的时机告诉你,其实林浅这么多年一直在挂念着你,只是她也有自己的苦衷,希望你能够理解她……”
“我该怎么理解一个当初将我抛弃的人?就算她有难言之隐,可我当时也只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