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娇并没有明白我的言外之意，翻看着手中的设计稿，目光落在张果果的名字上，“你的朋友？”
“也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手下。”
闻言，她将张果果的设计稿递给我，语重心长的说道：“有时候越是回避，越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为何要回避呢？”
“你觉得她的作品如何？”
我对于张果果的作品并没有特别满意，兴许是因为我抱的希望值太大，“整体没有太大的问题，但不够抓人眼球。”
李天娇点了点头，仔细望着那份设计稿，缓缓说道：“她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如果想要培养，可以让她去进修一段时间。”
我们俩的意见没有太大的差别，暂时先将张果果的作品放到一旁，经过几轮的筛选，若是没有新的作品，再将她选上。
虽然我与她的关系不错，但依旧秉承着公事公办的原则，不想破坏比赛规则。
明天下班时，筛选基本上也接近了尾声，但最后还是在张果果的作品和另外一幅作品上纠结。
这两幅作品总体而言差不多，我的确有私心，希望张果果能够晋级决赛。
唐夕雅看出了我的纠结和为难，看着几位评委，开口说道：“大家今天都产生视觉疲劳了，我们明天再过一遍，现在先去吃饭吧。”
设计稿被搁置一旁，明天再做定论。
回到家中后，我的脑海中依旧回到了那两幅设计稿，其实张果果的设计稿更胜一筹，细节处理方面更优。
但我并不想让别人以为，我因为是自家艺人，所以才会偏心，你无法管住别人的嘴巴会说三道四。
次日清晨，我和往常一样来到公司。
张果果一脸郁闷的趴在办公桌前，摆弄着钢笔，似乎在纠结什么。
见状，我走上前，想要和她谈一谈。
可还没等我开口说话，张果果便已经注意到了我的存在，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决赛的名单出来了吗？我……”
虽然张果果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口，我也知道她想说什么，神情中带着几分不自然，下意识将目光移开。
看到我的躲避，张果果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无光，似乎已经猜到了结果，长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已经猜到了，以我的水平怎么能进决赛呢？”
我有些于心不忍，安慰着情绪低落的张果果，“你做的已经很棒了。”
“可以进决赛吗？”
这句话令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刚伸出的手又停留在半空中，缓缓收回，我们来的比较早，其他同事都还没有到，也好在周围没有人，否则又要七嘴八舌讨论了。
张果果拉着我的手，话语中带着几分乞求，“婉婷，我们是朋友吗？”
“我们当然是朋友。”
“那你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闻言，我陷入了沉默当中，这并非是朋友就能帮助的事情。
张果果见我不说话，可怜巴巴的眸子望着我，“婉婷，这次比赛真的对我非常重要。”
还不等我回答，突然有个同事出现打断了我们二人的对话。
“沈主管早，果果早。”
眼看着同事们都来了，张果果只能松开了我，转眼便恢复了正常模样，和周围的同事打招呼，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看到这一幕，我微微一愣，这一刻我总觉得，她有些陌生。
回来办公室后，我还在仔细思考着张果果的事情，她都向我开口了，如果我依旧无动于衷，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呢？
我心中倍感纠结，目光看向窗外，倍感无奈。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身望去，看到张果果朝我走来，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已经猜到了她的目的。
“婉婷，决赛的事情……”
不等她的话说出口，我便直接开口打断了，“果果，现在结果还没有出来，本公司的设计师，我们不能参与评选。”
听到这番话后，张果果的神情中流露出一抹失落和绝望，勉强的扯出一抹笑意，目光注视着我，“婉婷，你现在的身份，只要向他们说一声，我绝对可以参加决赛的。”
我认同张果果的这番话，但我并不想这么做，眉宇之间带着几分复杂，缓缓抬眸，“果果，不能这么做，对其他参赛选手不公平。”
“可我是你的朋友啊……”
一句朋友让我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唐夕雅的推门而进，打断了我们的对话，她望着张果果，眉头不禁蹙起，“你们在说什么？”
张果果立刻调整了情绪，似乎并不想让，唐夕雅知道她求我的事情。
“唐主管，我只是过来问一下工作安排的事情。”
唐夕雅的眼神中满是怀疑，但并未戳破，淡淡开口，“你先出去吧，我和沈主管有事要聊。”
张果果离开之后，唐夕雅半眯着眸子看向门口的方向，“她是不是为了比赛的事情？”
我仰头无奈叹息，算是间接承认了唐夕雅的猜测。
只见唐夕雅的神情立刻发生了变化，冷言说道：“我最烦道德绑架，冲这一点，我都不想让她进决赛。”
我又何尝不是呢？这么些年，我承受了太多的道德绑架，心中倍感无奈的同时，又有些小小的寒心。
在我看来，张果果不应该有这种可怕的想法存在。
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更不应该用道德绑架我帮她通融关系，如果张果果不向我开口，也许我还会主动帮他，但现在……
“夕雅，一视同仁吧，我弃权投票，交给其他评委。”
“你弃权之后是偶数，万一出现相同票数怎么办？我也弃权。”
为了防止有相同票数出现，在确定评委人数时，我们特意用了奇数。
对于张果果的命运，就交给其他评委吧。
临近晚上下班时，我收拾好东西来到地下车库，却被突然蹦出的一个身影吓住，连忙向后退了好几步，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反应过来后，我抬眸望着眼前的人，眼底一片复杂，“果果，有什么事情吗？”
张果果一脸歉意的站在我面前，愧疚的说道：“婉婷，对不起，我今天不应该那样说，你身为评委，就应该一视同仁，我当时脑子一热，唉……”
闻言，我微微一怔，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果果，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