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父不愿意，他还想耍赖皮。
但翟汶的一句话让他面色灰败。
“要不然你还钱？这是你跟妈婚约存续期间的债务，不是我借的，上面是我妈的名字。”
李长枫自然没有蠢到两个人就装来要债的，他进来前还让申旭找人来撑腰。
几个皮肤黝黑的壮汉往那一站。
龙凤胎都不闹腾了，老老实实去收拾东西。
继父还想讨价还价，“别墅的大件都是我买的。”
李长枫气笑了，“滚不滚？老子管你们谁买，再不走，其他东西也别带走了。”
壮汉抱胸，面无表情走近。
继父吓得连忙道，“我走，我这就走。”
“等等。”
翟汶忽然叫住他。
继父戒备地看着他。
但翟汶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把一叠账单都塞给他。
“既然我妈死了，我跟你也不是个户口本的，这些你还是自己承担吧。”
在继父和龙凤胎弟妹去收拾东西时，翟汶仔细看了。
都是些类似于发.票报销的东西。
大到电器，小到吃喝。
说是他妈的债务，其实就是这老东西想让他把他妈花的钱还给他。
发.票的时间就在亲妈发现癌症后的这几年。
这群人还真是好算计。
继父脸一阵青一阵白，又碍于别墅的人，账单不敢再塞给翟汶，抱着它们灰溜溜跑了。
人一走，翟汶像是被抽干精气神。
李长枫叹气，让申旭去处理其他事，顺便给壮汉们结账。
“行了，能把阿姨给你留的东西保住就好。”
他拍拍翟汶的肩膀。
翟汶苦笑，“今天谢谢你。”
“说这些？我困难的时候，你不也在帮我？”
李长枫席地而坐，手里拿着申旭来前给他买的水，递给好友。
翟汶接过，咕嘟咕嘟把矿泉水一瓶干了。
干完，他一擦嘴。
“我妈没了。”
“长枫，我妈没了。”
他忽然哭得声嘶力竭。
李长枫心里蒙上阴影，他经历过两次在乎的人离开。
那时候，他年轻，心里藏不住事。
父亲李安失踪一个月后，他哪怕分数出来，考上好大学，都提不起精神。
几天时间，就瘦了十多斤。
他还在担心父亲，有次回家却看到白若芳跟隔壁男人拉拉扯扯。
李长枫没有闯进去拆穿，只是退回去，又发出明显的声音，吸引里面的人注意。
果然，等他再走近，他们人已经分开。
隔壁的男人还关心地塞给他两百块，“长枫啊，你爸死了，但你还是要吃饭的。”
李长枫不说话，只是用那双阴鸷的眼睛盯着他。
“这孩子，魔怔了？”
“拿去买点好吃的，我也要回家了。”
男人站起身，朝外走时，露出脆弱的后背。
他的视线紧随，心里想用东西砸向对方。
想法刚冒出，有个东西一闪而逝，飞向隔壁男人的后脑勺。
李长枫回过神，就见白若芳眼眶发红。
“李安没有死！”
“你这个混蛋，想欺负我，你去死！”
事后，李长枫望着离开学校岗位的母亲，心里悲伤自责。
他没保护好母亲，还怀疑她跟别的男人有染。
只是，时间这东西真残忍。
他妈在岁月中，早就变得无比陌生。
他也是没妈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