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停在路边。
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人站在靠近田的一边，另一个坐在驾驶座抽烟。
李长枫走过去时，他们还满眼戒备。
但听到他说是来买橙子时，他们爽朗笑了。
“嗐，几个橙子而已。”
“来来来，这些够不够？”
大背头的男人之间把卡车后面的门打开，在装满橙子的编织筐里，抱了十几个出来。
一股脑全塞在李长枫手里。
李长枫连忙点头，“多少钱？”
大背头摆手，“不要钱，这些卖都卖不起价格，我们是亏本卖给收水果的商人。”
“大家在路上能遇到是缘分，免费吃几个橙子多大点事。”
李长枫看向怀里的橙子。
个个大又圆。
尤其是这橙子，一眼能看出来它是薄皮的，隐约能闻到果香。
在水果精品店里，至少也能卖十块一斤。
“大哥，冒昧问一下，橙子的收购价多少？”
“比上市的时间早的那批，是五块。后面也有四块的，我们车载的这批，只收两块八毛。”
大背头叹气。
坐在驾驶座的人，也探出头回应。
“可不是嘛！我们还得自己送过去。”
“这油费都够呛，现在车子还出毛病，等拖车来再加上修理，又是一笔费用。”
“这些水果商真不当人。”
大背头和司机，你一句我一句，唉声叹气。
一道透着天真的女声响起。
“那为什么不自己去卖？”
林幼薇偏着头，眼睛一眨一眨。
司机望过去，自嘲地摇头，“自己卖？恐怕还没卖几百斤，果园里剩下的橙子都烂掉了。”
“谁让我们云市别的水果不多，就橙子多！”
“很难卖出去吗……”
林幼薇不懂。
在她看来，既然卖给收购商赚不了钱，那就自己去卖。
一个果园的水果再多，分铺到几个县市，总能卖掉大半。
剩下的小部分，算上亏损，赚的也不少了。
有钱人是没办法共情普通人的。
他们即便想共情，但没经历过，共情也共不到点子上。
李长枫不一样。
在大学时期，经常一天打两份工。
切身实体地感受过“普通人”的窘迫。
司机没跟林幼薇这个小女人计较，旁边的大背头接了个电话，下一秒表情变得难看。
他朝地面淬了口唾沫，“呸！老子不卖了，烂地里也不卖！”
“怎么了，老郑？”
司机拿烟的手一抖。
大背头老郑摸了把老脸，棕黄的皮肤，透露出咬牙切齿的意味。
“收购的老板说，他等不到我们的水果装车，让我们发快递。”
“发就发啊。”
“可是他让我们出一半的快递费！简直欺负人！”
要是收购的老板自己包个车来运，他们也不会遇到车子出问题。
这一车的水果，早就装车了！
司机听到这，沉默了。
水果生鲜的运输成本高昂，要让他们也承担一半的费用，他们的橙子跟白送也没什么两样。
哎，这钱赚的真窝囊。
听到司机和大背头的话，李长枫脑子灵光一闪。
一个念头升起，让他心脏砰砰直跳。
绿果直播还没找对定位，可现在，他知道要朝什么方向而去。
助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