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琴心里一凉,也顾不得身边的霍青,当即直冲大牢,事情不该如此发展的,这公孙朗,怎么就如此想不开自杀了呢。尸体已经凉了,公孙面色铁青,看样子是服了毒,任是谁也回天乏术。慕琴探了他的脖间,收回手,黯然神伤,不发一语。
“怎么?你不想他死吗?”背后突然响起了一个玩味的声音。
慕琴此时才想起身后还有霍青呢,瞬时脸色一变,他不动声色地起身,“公孙军师确实是一贤才,本官自是有怜惜之情,而且本官刚刚上任,想着若是侥幸能来个起死回生,定是能风光一阵,领将军对本官刮目相看。”他嬉皮笑脸地说道,一双长眼直溜溜盯着霍青,毫无畏惧。
霍青冷哼一声,瞥了一眼公孙的尸体,“厚葬。”转身离去。
书房里,灯火通明,霍青揉了揉发酸的眉心,合上了书,眼眸深邃如潭。
夜色之中,一袭黑色身影几番跳跃,闪进了书房,“将军,您让小的查的已经查仔细了。”锦雨单膝下跪,缓缓道来,“几个月前都水郡杏林药苑慕家惨遭灭门,不知是何人所为,且属下怀疑,其家三公子慕白逃脱。”
“这倒是有趣了。”霍青挑眉,眸子里的玩味愈发十足。看来果真如此,哪会有那么容易从山中捡回来一个弱柳扶风的小郎中?
“将军,本官可以进来吗?”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慕琴的声音,此时入了冬季,虽是初冬,但是夜间已经凉气十足,可以听出了慕琴正在外面瑟瑟发抖。
锦雨明了,当即一个闪身跳出窗外,霍青应了声,慕琴毫不客气推门而入,他身上裹着个厚厚的狐裘披风,脸色有些发白,唯独不变的便是那张永远含笑的葵花脸。
“将军,本官睡不着,来找你下棋聊天。”慕琴搓着手,嘿嘿地笑。
“睡不着?”霍青起身走近他,伸手环上他的腰,话语略带轻薄,“可是想本将军今夜陪你?”
慕琴打着哈哈,开始揣着明白装糊涂,“能有将军相陪,自是欢喜,欢喜。”
下一秒,霍青的唇就拂了上来,扫过他的脸颊,在他耳边轻语,“慕白公子,真是好演技呀。”手下的人身体猛然一硬,霍青倒很是满意他现在的反应,手伸进他的衣服更加肆无忌惮。
“公子这般可人儿,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霍青在他耳边轻语,吐出的温热气息确实撩人。
“什么交易?”慕琴警惕。
“你留下陪我,我保证世间再无慕白,只有正五品太医令慕琴。”一字一句,咬字清晰,慕琴思索三分,凝眉,“成交。”
按照霍青大将军的话说,既然答应了做他的人,那便是要有做他的人的样子,所以次日天刚蒙蒙亮,我们的弱柳扶风状的慕琴慕公子就被某人从被窝中拽出,美其名曰:大好时光,自是要做一些美妙的事。
而更让慕琴大跌眼镜的是霍青这厮,虽然长得人模狗样的,却是光天白日硬拉着他到了秦楼楚馆之中,大嚷着要找些乐子。看着依红偎翠的霍青大爷,慕琴嘀咕:你到底好男色还是女色?
“这位是本将军的人,正五品太医令慕琴慕公子。”正在慕琴发呆之时,霍青忽然一把揽过他的腰身,把他推到了一群莺莺燕燕之中。
“本官…本官…”慕琴被一众胭脂水粉围着,憋红了脸,愣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惹得一旁的霍青没良心地哈哈大笑。
破财挡灾,百般无奈下慕琴只好黑着脸拿出来被自己藏在袖中的银子,分散开去,这才退去了众人,他又万分小心地插上了门,这才松了一口气坐下喝口水压压惊。
没了旁人,霍青打量着慕琴,张口便来,“以你这姿色,若是把你卖到这勾栏之所,定是个不错的小馆。”
他说得严肃认真,吓得慕琴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狼狈不堪,“说好的,我陪着你,你就给我身份的,你是将军可不能耍赖!”
“开玩笑而已。”霍青勾唇一笑,慕琴知道自己又被耍了,不客气地翻了个大白眼,想了又想,又道,“那我们今日出来做什么?”
“睡觉。”话闭,霍青大将军唇角一勾,理直气壮地抱起慕琴就往床榻走去,不过倒真是在睡觉,他把慕琴往床上一扔,自己一拉被子,倒头便睡,颇有没心没肺的潜质。
慕琴一脸黑线,这人上辈子是不是脑子有病,偏偏要拉着自己还跑到这勾栏之地,呼呼大睡。以前在杏林药苑之时,常有病人夜半敲门,所以长此以往,他便养成了不易睡眠的习惯,今日此情此景,心里不静,便更是无法入睡,不免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那一日。
昏暗潮湿的大牢之中,鼠蚁滋生漫爬,酸臭之气充盈,实则令人作呕。面无表情的公孙靠墙而坐,手脚上均是冰凉粗重的铁链,再不复当初的温润公子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