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感觉自己被一道天雷劈中了,咔嚓一声当场石化,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舌头,打着结道:“小姐…不是女…我…他是男……”小时候的娃娃虽然长相像是女娃,但是声音还能分辨,但是眼前这个不仅是长相呀,连嗓音都是柔柔的,就是个小姐呀!
“那我这样说话呢?”话说着,“赵小姐”噗呲一笑,嗓音已经转化成了男子,“大哥曾教过我些许口技。”
你这哪里是些许,简直是出神入化呀!眼下小二已经有些接受发生了什么了,他认为大概就是自己小时候救过的人眼下回来报恩了,嗯,应该是这样,人家这么优秀总不至于看上了自己吧,虽然很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就是被眼前人掰弯,而且这么些年从未敢忘的。可是既然是赵公子为何要假扮赵小姐?
赵小九看出了他的疑问,但却急急开口道:“这事一时也说不清楚,我来只想弄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小二警惕地看着面前人出挑美丽的脸庞,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隐约感到他将要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来。
赵小九竟然上前了一步,微红着脸颊轻声道:“我想知道我是男子你会喜欢我么?”
咔嚓,又是一道天雷轰顶,小二这下直接被劈成粉末了,自己暗暗思念了这么些年的人如今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微红着脸问自己可否喜欢他!
趴在屋顶上的慕琴感觉腰有些痛,挪动了一下阴森森地对着霍青道:“这小二的性取向也是你告诉这赵家小公子的吧,要不然怎敢如此?”
霍青微笑,不置可否,他和慕琴就是断袖之恋,看别的断袖当然是一看一个准,但是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还是赵小九对小二的喜欢,已经遏制压抑了这么些年,再不说出恐怕就要憋死了。所以当日他去见赵小九,才会成功套出他的秘密,决定帮助成就一段好姻缘,并和他定下了一个约定。想到这个约定,他勾唇笑了一下。
“你怎么能够肯定小二也会喜欢赵小九?”慕琴突然扭头问道,万一小二不喜欢赵小九岂不是搞砸了吗。
霍青笑笑,“往下看便是。”当初也是偶然看到了小二怀中露出的丝帕和他在赵小九那里看到的一模一样,他才确定小二对赵小九也是有情的。
再往下看时两人果然已经抱在一起了,看起来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慕琴正想松口气,却又看见八个身影已经来到了后厨。呃,今天这小小的后厨之地可真是遭了罪了。
赵家八兄弟都来了,统统阴沉着脸站在二人前面,其中赵大的脸阴气最盛,他开口道:“小九,过来。”见赵小九不动,又道:“你喜欢这人?”眼神瞟向小二。
赵小九点点头,小二把刚刚确定了关系的人护在身后义愤填膺道:“我和小九是真心相爱的,我不管你们怎么样,总之有我在这里你们休想伤害他。”
“那如果我杀了你呢?”话闭,赵大手中的剑已经指向了小二,锋利闪着寒光的剑刃抵住白嫩的喉咙。
赵小九倒抽了口凉气,却又听小二沉声道:“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我就是喜欢小九!”
赵八去拽赵大,却被后者冷冷甩开了,气氛越来越沉重,只有小二仰脸看着赵大,一脸无所畏惧。
“罢了。”半晌,赵大突然收回了手中的剑,重重叹了口气,缓声道:“你喜欢他,为何不早些和我们说,你以为哥哥们就不会帮你吗?这么些年我们兄弟八个也都替你瞒过来了,你为何还是不相信我们?”
“大哥。”赵小九眼睛湿润了,走过去扑在赵大怀里哭了起来,他不是不相信这八个唯一知晓自己秘密的哥哥们,而是不想再让他们操心了,他会觉得自己如果走了,这一辈子都没机会还得清。
“小九,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赵八晃了一下手中的弹弓,发问,其他兄弟也跟着问了起来,都是一脸的关切,毕竟是他们从下宠到大的小幺,彼此心意相通,无所隐瞒。
赵小九擦了下眼泪道,“哥哥们,小九想好了,爹爹也已经去世了,我在这也没有什么好担心好留恋的了,我会找个说辞和留韵一起离开。”
看自己的弟弟们又要大吵,赵大抬手制止了他们,双手放在小九肩膀上道:“你可想好了,这一离开就要独立,身边再也没有我…我们照顾你,事事都为你打点周到了。”
望着赵大的眼睛,赵小九认真地点了点头。
“今晚先跟我们回去吧,收拾收拾再走。”半晌,赵大脸上扯出一抹笑意,刮了一下赵小九的鼻子。
赵家小姐要离家了,关于这一个说辞,有人说是赵小姐心高气傲,这里没有看得上的夫君,所以出门觅得良辰去了,还有人说是赵家为了生意,特意让赵小姐出去打探各地酒家行情,这时大夫人将来有意要把庄主之位传给她,更有甚者说赵家小姐是被嫁出去拉拢生意,扩大地盘去了,说的好像是商家联姻似的,哈哈。
不过无论如何,今天赵小九就是要离开了。
赵小九已经换回了男儿的打扮,十八岁的少年,格外的秀气好看,惹得几个哥哥都在他脸上捏了又捏,爱不释手,最后还是被赵大一个个都给扇了回去,乖乖站好。
“大哥,你不用这么伤心,等我和留韵安顿好了,会回来看你和哥哥们的。”赵小九笑道。
赵大轻笑,却只是道:“路上小心。”又扭头对小二道:“如果他有什么意外,我不会放过你。”他说得笑眯眯的,语气分量却一点也不轻,尤其是一双眸子,漆黑如墨,深不可测。
小二拱手笑道:“放心,小九是我的人,我李留韵这一辈子定会好好照顾他,誓不相负。”赵大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放过了小二,看向赵小九。
这时那个离家多天的少爷也冒头,一把揽住了小二的脖子,乐呵呵道:“兄弟不错呀,不枉哥哥我离家多天,总算给你创造了个好机会,哈哈。”其实真实情况是当初大夫人招女婿,这傻少爷毛遂自荐,阴差阳错地隔着轻纱赵小九多和他说了几句话,也无非是旁敲侧击问些李留韵的事,但是正巧给大夫人看个正着,便以为小姐对此人有意,这才有了一而再再而三逼迫他,而他又在赵家八兄弟的淫威下不得不逃的故事了。
看着赵小九的马车越来越远,赵大扯出一抹笑意转身领着七个弟弟走了。
运酒的车马晃晃悠悠的,慕琴盘腿坐在板车前面,背靠着酒缸悠悠地道:“我说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去管闲事了,原来是为了这几车酒。”
坐在一边的霍青嘴角抽了抽,什么叫为了几车酒,这明明是送往月夷王宫进贡的酒好吗?杏花庄赵家的杏花酒可是每年都要往月夷王宫进贡的酒,他们可是要趁着这个机会进月夷的,要不然月夷王宫刚刚易主,现在可正是戒备森严的时候,他们这个样子甭说王宫了,连国家的大门都进不去。算了,他也不想去和慕琴计较,慕琴却身子一歪枕在了他的大腿山,嘴里舒服得直哼哼。
大夫人跪在祠堂里,对着那崭新的牌位苦笑,“老爷呀,我跟了你一辈子,也没做过什么错事,唯一自责了一辈子的就是对小九的母亲迎春…唉,如果我不是因为嫉妒就不会在你不在家的时候眼睁睁看她病死。”说到这她流下了一行清泪,“可是小九呀真的是个好孩子,你掏心掏肺想要一个女儿,迎春她便让小九扮作女孩,这一扮呀就是十八年,这孩子一点怨言都没有。这事我早就知道了,还有那八个傻小子,这些傻小子呀还一直都以为我不知道呢,其实我知道的比他们都多,也早就知道我们小九不喜欢女孩,这才曲折地去为他寻觅合适的男子成婚,你看…谁知道他竟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就这样走了…也是挺好的,是吧,老爷,你在天上可一定要保佑我们小九呀……”
“大娘,你快出来呀,开始放烟花了。”这时赵八冒冒失失闯了进来,一眼便看到大夫人眼角的泪珠,便立刻凑过去暖声道:“大娘,自从小九走了你就哭,不要再哭了吗,大哥也说了我们小九只是出去云游了,等到啥时候她回来了还是你亲亲热热的好女儿。”
大夫人嗳了一声,擦擦眼泪,由赵八扶着走了出去,然后被八个兄弟围着站在了观景台上,盛大的烟花点亮了整个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