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沙是个军中出来的莽夫,油盐不进,慕琴瞪着大眼睛气得口干舌燥,可是这人就是一个劲摇头,说什么也不许他走。
“你若是不放我走,我便咬舌自尽。”慕琴道:“到时候看你怎么向他交代。”慕琴无奈使出了无赖的法子。
果然赵飞沙一听立刻不淡定了,大脑袋摇了摇,张口便道:“不行不行,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家小主人怎么办。”他说完眼珠就开始在慕琴身上打转,然后突然伸出了魔爪过来。
慕琴被吓了一跳,刚想大喊让他不要过来,就见那双手从自己胸前摸出了手帕,然后他把手帕揉了揉,就要往自己嘴里塞。
手脚不能动,若是嘴巴再被堵住了,可是不行。于是慕琴气吼吼道:“我不死了,你把这东西拿开。”同时把脸別向了别处。
赵飞沙一听这话便乐了,索性坐了下来,摆出一副教诲人的好样子不紧不慢道:“这不就对了,我家小主人马上就把事情完成回来了,你在这安安静静待上一待不就什么都好了。”
慕琴问:“他都做了什么?”
赵飞沙老老实实道:“宫中三千禁卫皆被替换,现在里里外外都是我们戚家的人。”
慕琴暗自懊恼,自己怎么能如此粗心,让人在眼皮子底下作法?!
“你喝水不?”戚重山交代了,除了不能让他出这个园子,既不能渴着他不能饿着他,要当祖宗一般供好了,所以他颇是尽义务地送来了茶盏。
“你先给我解开。”慕琴看着他道。
“我可以为喂你。”
“不要。”慕琴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赵飞沙表示很受伤。
慕琴趁机作苦兮兮状道:“你给我解开,我手都擦破皮了,疼。”
犹豫了片刻,赵飞沙还是去解了,边解边道:“你可要说话算数,不能跑了。”
慕琴一边窃喜,一边苦恼地想,若是锦雨,火儿两个人任何一个在这,自己何必受制于这人。
“你……”赵飞沙刚刚解开抬起头,只觉得头顶一记重击,最后一眼是一个修长的身影急急跑出了梅园。
唔,小主人,我对不住你。
殿门,已经被带着长枪的士兵围得水泄不通。可想而知里面该是什么境况。慕琴一路避着人,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着这边的情况。
“唔……”
忽然有一只手从后面捂住了他的嘴巴,强势地把他拉向后面。他刚想挣扎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嗓音在他耳边嘘了一声。原本狂躁不安的心情就因此而平复下来了。他小声道:“现在该怎么办?”
霍青示意他不要说话,而后走在了前面。
两个小兵扛着枪从一处房门前经过,忽地伸出一只手,把他们都给拖了进去。
不一会,出来两个同样打扮的人。
“两个小兵”大摇大摆地朝前走,也并未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就这样一路到了殿门前。
和皇子穿着繁重的龙袍立在最高位,小小的身躯看在人眼里却是莫名的成熟稳重。戚赛花正耿着脖子护在他面前,大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逼宫夺位这种事也做的出来,还不快退下!”
“赛花,你是要舅舅还是要这将死的小皇上?”戚重山冷冰冰地道,同时挥手让兵士退下。
戚赛花冷笑一声,指着戚重山怒道:“舅舅,枉我戚赛花敬你爱你,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们戚家满门忠烈,怎就出了你这样的乱臣贼子!事到如今,我戚赛花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他一把将和皇子搂在怀里,“今日,这个小皇上,我便是保定了!”
“甚好。”戚重山鼓起掌来,很是满意地看着戚赛花的表现,“不过这皇位,我今日也是要定了。”说罢,便有人向前,将戚赛花和和皇子一起绑了。
下面参加登基大典的臣子有的面如死灰匍匐在地,有的则是一脸悲愤地昂首挺胸站着,却还有人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无波无澜地抱着胳膊看。
戚重山环视过众人,扬起好看的眉毛,惬意道:“从今天开始,朕便是东楚唯一的王,你们可有异议?”
无人应答。
那些抱着胳膊看热闹的人却依旧在笑。
慕琴忍不住了,低着头从一干士兵中走了出来,开口道:“赵将军让小的来传话说是那园子里的公子跑了,请将军立刻去看看。”
戚重山果然脸色变了变,疾步走了过来,骂道:“没用的东西,看个人都看不住!”又瞥向小兵,“赵将军在哪?快带我去。”
小兵点了头便往前走,戚重山紧紧跟上。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刚刚踏出殿门,那小兵便蓦然回过头,一把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在了他脖子上。那张脸缓缓抬起,美到动人心魄,分明是慕琴。
一时间警备的状态再次拉开,以他们为同心圆,所有的士兵齐刷刷后退排开,长枪整齐划一地指向了慕琴与霍青。
戚重山让他们退下了,他看着慕琴,曾经澄澈的眸子里满是丑陋的欲望,“对不起,得不到你,我终究是不甘心。”
慕琴却依旧不敢相信这眼前发生的一切,“戚将军,若是你肯悔改,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小心。”霍青却突然大声道。他看到戚重山在掏藏在袖中的东西。
慕琴立即回神,眼神一狠,剑刺了过去。血顺着剑身流了下来,瞬间染红了衣襟。
戚重山扑通一声栽了下去,一块手帕从他的袖子里落了出来。
慕琴呆住了,这帕子,是自己的?
“报将军,所有的叛军皆已被控制住!”这时忽然跑来一个将士大声报告,一句话将慕琴再次推入了冰渊。
“不要为我难过。”戚重山气若游丝地躺在地上,唇边挂着一抹熟悉温暖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