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之上,霍青和慕琴争抢一把剑,乱做一团,此时正是慕琴占了优势,压着霍青,伸手去夺那剑。
二人见公孙忽然闯入,愣了一愣,慕琴释释然下榻,霍青也笑着起身,整了整衣服,问道,“公孙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报?”
还未等公孙说话,慕琴倒是先开口了,“公孙大人自献其血为将军疗伤,可见其关心将军身体,想必今夜前来也是因此吧。”
公孙瞥了一眼慕琴,讪讪地点了头。
霍青目光落在公孙紧缠的手腕上,白色的布上还渗出丝丝血迹,不免得心里一顿走上前去,“公孙,真是辛苦你了。”公孙自幼陪他同吃同睡,两人关系非比一般上下级,他自是心疼公孙对自己的好。
“为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公孙拱手行礼,行动见总是带了那么两三分的疏离。
一旁的慕琴看着儿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欢快和谐,又瞅了一眼强装淡定的公孙,他便自发地歪倒在床榻上睡去了。
果不其然,二日后,月夷递上了投降诏书,霍青带领大军回得都城。同时带回的还有山间捡回的郎中公子慕琴。
霍青得胜回京的消息早就是传遍了京城内外,在他们回去的街道上早就聚满了百姓,硬是拦住了浩荡的军队,献上手中的食物布匹等物什。
“将军,这…”一名副将显得很头疼,靠近霍青说道。虽然说是挺风光无限的,但是他们可是赶着要去进宫面圣,这耽误了时辰可怎么办才好。
霍青漫不经心抚摸了一下马头,“无事。”总之那皇帝断不会对他怎么样。
公孙和慕琴二人一起坐在轿子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已经相顾无言一路了。这下好不容易到了京城,闲不住的慕琴便哧溜一下钻到了马车前,蹭一下掀开了轿帘。
一青衫白面公子就这样出现在了百姓视线之中,就如漫山遍野的狗尾巴草中赫然出现了一支艳丽的红玫瑰,这一袭青衫委实太过扎眼。
“这位就是救了我们将军的公子吧。”一时间百姓都争着抢着去看慕琴,倒是又引起一股风潮。
坐于马上的霍青看着被百姓围于其中的慕琴,轻轻一笑,也不知心里是想到了什么。又高声安抚了百姓一会,下令继续前进,进宫面圣。只不过他这一走倒是把还在后面接受万人膜拜的慕琴给忘记了。事后,慕琴总是一想起这件事便恨得咬牙切齿。
皇宫大殿。
“微臣叩见皇上。”霍青跪于大殿之上,高声呼喊。
文王景差冷哼一声,拂袖立于阶梯之上,“如此之晚,莫不是打了一场胜仗,居功自傲,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霍青正色,俯身再拜,“臣不敢。”毕恭毕敬。
龙座之上忽然响起了一阵欢快的笑声,那天子信步走下来,扶起霍青,拍了拍他的肩膀,忽而声音柔和起来,“你总算是回来了。”说罢,上前抱住霍青,双眸紧闭,蓦然流下一行清泪。
霍青安抚他,揉了揉他柔软的发,“答应过你的,我向来守诺。”声音清澈如水,掺杂不得半分污浊。
是夜,霍青留宿皇上寝宫甘泉殿。
正中龙案上摆了厚厚一沓周折,在茜纱宫灯的辉映下熠熠生辉。景差执笔,蘸了红色朱砂,一一看过,加以思索,再行动笔。摇曳灯光下的面容虽是依旧稚气清秀,但是已然露出了几分王者气概。
霍青不禁侧目,多看了两眼,平定了月夷之乱,这下子他的皇位应该可以安稳一阵子了吧。幼时的承诺,延缓至今,终究是要兑现了。
有风透过窗杦吹了进来,霍青刚在龙床上小憩了片刻,见此便起身去关了窗,然后走到桌案前坐下,“可真是越来越像一代明君了。”他随手翻阅起几封批阅过的周折,赞叹。
景差展颜,“那是,也不见是谁辅助。”话语间毫不掩饰对霍青的喜欢。又翻看了几章,景差忽然转头,笑眯眯地说道:“朕如今是这天下之主,对否?”
霍青点头。
景差再一笑,“那朕说什么无人不从,对否?”
霍青再点头。
“那朕命令你今夜由你侍寝。”景差忽然勾唇一笑,便把胳膊环了上来,竟然轻轻亲吻了一下霍青的额头,然后笑眯眯看着他,似乎是在等他下一步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