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续,头一次出远门的小哥俩兴致冲冲。
他们俩放着舒适的马车不坐,非要自己骑马。
小四倒也罢了,小五那么个小不点儿,连上马都还得要人帮,却也坚持要自己骑。
萧家姐妹出来相送时有些担心。
虞柒柒却并未阻止:“他们姓萧,若是连马都骑不好,那去了宜宁,便留在乡下养猪吧!不必回来了。”
“就是,二姐三姐,你们快别担心了,我骑马骑得好着呢!”说罢,小五一夹马腹,竟率先起跑。
真如他所说,骑得还挺好。
小四一见,立刻也打马跟了上去,回头还喊:“长嫂,二姐三姐,我们去了……”
何瞎子一众,也立即催马而追。
“路上小心!”
“早去早回!”
萧家姐妹跟在后头喊,可马儿早已跑得没有了影。
虞柒柒摇头失笑,带着众女眷回到府中。
刚坐定,便唤了霜刃前来说话。
“奴婢霜刃,参见王妃!”
初见,霜刃便行了叩首大礼,跪下认认真真给虞柒柒磕了三个头。
“免礼!”
霜刃起身,垂手侍立。
她身形偏瘦,但骨架匀称,比一般女子要高些,站得笔直如松,神情也不似一般婢女那般躬身拘谨。
乌黑的长发,只用布带束在脑后。
眉眼不算惊艳,却胜在干净利落,眼神沉静如深潭,抬眼时,眼底偶尔会闪过一丝锐色。
周身气息内敛,仿佛一柄收在鞘中的利刃,看似不起眼,却藏着不容小觑的锋芒。
果然,人如其名!
虞柒柒很满意,说话的声音,都带了几分欣常:“听瞎大说,你对内外院事物都很熟悉,本妃若有想知的,可以直接问你?”
“王妃请问!”
没有假意谦虚与客套,霜刃直视向虞柒柒,满脸都是‘她确实可以’的镇定与从容。
虞柒柒点点头,不由对她更加满意。
她说:“王府内外诸事繁多,本妃有意让二小姐和三小姐学着管家理事,你帮着挑些得用之人出来,贵精,不贵多,可明白?”
“奴婢明白,定不辱命!”
她说话行事,颇有军戎之风,问什么,答什么,且言简意骇,无一废话。
虞柒柒很喜欢这种没有废话的交流方式,便又接连问了许多其他事物,看似都是些小问题,实则是在看霜刃的反应能力。
最后试出的结果,应该能放心把她放在萧扶萸的身边。
说了半天话,她口渴端了茶。
才喝了一小口,便有小丫鬟来报,说是靖远侯府来人了:“来的是侯府的二夫人,带了四车礼物,都用红绸裹着,说是给王妃的陪礼!”
“不见!”
小丫鬟一听,有些着急:“可是王妃,许是侯府的马车一路太高调,车子后面,竟跟了许多来看热闹的百姓。”
百姓?
那可未必吧!
虞柒柒冷笑,随手放下茶盏,声音清冽却带着雷霆之势:“让她们滚!”
小丫鬟见她神容肃冷,吓得大气也不敢再出一声,赶紧就转身去了。
当然,让她们滚这种话,她肯定是敢直接说,只委婉地将王妃不见的意思给门房那边的小厮说了。
小厮似是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还求着小丫鬟再仔细问问。
小丫鬟明确表示,王妃就是说了不见,他这才犹犹豫豫地,回去拒人。
而正堂之内,虞柒柒此刻正笑看着香姑姑:“你说,他们是不是太不把本妃放在眼里了啊!”
香姑姑却道:“王妃不见是对的!
此事,即然即已盖棺定论,就是靖远侯家的孙小姐有错,那么,以您的身份地位,靖远侯府就算着人来道歉,也该是侯爷本人,且还得带着罪魁祸首,再备足了赔礼,来磕头认错!
可现在,来的只是位二夫人,这位连个宗妇都不算,多大的脸?”
不愧是香姑姑,她才说了一句不见,她便立时会意。
且一针见血……
虞柒柒:“她们是欺本妃不懂,觉得一介商户女,哪懂得这些尊卑规矩?
以为只那四车赔礼,便足够闪瞎本妃的双眼。本妃只要看了,就会见钱眼开地迎她们入门,再感恩戴德地将此事就此揭过。”
“您若真这般轻易叫对方进了门,外人不会赞您一声大度贤惠,只会笑您目光短浅,自降身份!”
果然,香姑姑此言刚一完,那刚才报信的小丫头,又回来了。
“王妃,不好了!奴婢都说了您不见她,让她们回去,可那位二夫人不肯走,还在门口拿着帕子拭泪。她身边跟来了好几个婆子,一个个嘴皮子利索的,一直在胡说八道。”
虞柒柒:“她说什么了?”
“她说……是那边的孙小姐童言无忌,您一个大人却当真了,堂堂王妃,跟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计较,就是您不懂事儿。
现在来赔罪都不让进门,是羞辱,是有意跟靖远侯府过不去,因为王爷在世时,就和靖远侯世子一直不对付,现在您就是借机害世子的小女儿……”
咚地一下!
虞柒柒拍了下桌子,力道之大,震得上面的茶碗都跳了一下:“香姑姑,你去处理!”
她去了,倒是给那二夫人脸了。
一个侯府二房的夫人罢了,派个管事姑姑去赶人已算是给足了颜面,她若是个懂事的,就该夹着尾巴赶紧滚。
若不然……
就别怪她翻脸更无情了。
“是。”
香姑姑刚一应声,霜刃便主动站了出来:“王妃,奴婢陪香姑姑一起去门口看看。”
虞柒柒意外地看她一眼。
她眼神不卑不亢,很是澄澈……
“去吧!”
霜刃一拱手。
冷着脸,便跟着香姑姑一道去了大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