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妈连续几天都去幼儿园闹事，园长通知我以后都不用去上班了。
我现在一无所有了。
满腔的恨意燃烧着我的心。
我拨出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谢谢你救我。我同意换心，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要先帮我报仇。」
挂了电话，我的眼神坚定了起来。
害我的骗我的辱我的，我都要他们付出代价。
看着慌忙回来找手机的温暖，我嘴角露出了嗜血的微笑。
宋凛最好面子，两年前考上的公务员。
因为家境一般，付不起新房的首付，为人又比较抠门，所以相亲一直不太顺利。
直到遇见了毫不嫌弃他的我。
可怜温暖还以为他是个香饽饽。
既然这对渣男贱女这么相亲相爱，那就成全他们好了。
「暖暖，刚刚是我不好，仔细想了下，我确实配不上宋凛，我可以帮你追他。」
「真的吗？淼淼，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温暖拉着我的手，高兴地跳起来。
我低下头，掩去眼中的讽刺。
我告诉她宋凛的喜好。
他最喜欢听话，对他百依百顺的女孩。
他妈妈催婚催得很紧，早就盼望着抱孙子。
果然，三个月后，我就听到了温暖怀孕的消息。
听说温暖的爸爸死活不同意她嫁给宋凛。
可是抵不过温暖以死威胁，只得勉强同意。
毕竟妻子早逝，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呵呵，恋爱脑的女人还真是蠢。
因为怀孕，宋凛和温暖不得不尽快举行婚礼。
可笑的是，温暖竟然邀请我当她的伴娘。
不知道她是太信任我，还是想向我炫耀自己终于得到了宋凛。
不过不管哪样，我都会送她一个终生难忘的婚礼。
六月六日。
这天是我的生日。
也是他们的婚礼。
「淼淼，你会祝福我们的，对吧？」
温暖娇俏可人，紧紧地挽着宋凛，笑靥如花。
「祝你们白头偕老。」
帮她整理着婚纱，我的心中一片讥讽。
「温暖小姐，你愿意嫁给宋凛先生吗？」司仪的声音高亢激动。
「我愿意！」温暖流下激动地泪水。
台上的男女吻得如痴如醉，台下的宾客欢呼和掌声震破耳膜。
我抱着胳膊冷冷地欣赏着他们这最后的狂欢。
「你是温礼？我们是警察，请马上跟我们走一趟。」
婚礼被打断。
温暖的父亲是个区领导。
宋凛之所以这么快与温暖勾搭上，也是看上了岳家的势力。
但是，我却知道，温礼此人并不干净。
平时贪污受贿的事情他没少干。
当初温暖高考成绩不理想，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托关系把她塞入了B大。
眼睁睁看着父亲被带走，温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呆呆愣愣地，连哭都忘了。
我笑了，亲爱的朋友，这才刚开始呢。
3
因为证据确凿，温礼的案子审得很快。
他被判了十五年。
温暖也因为学历造假，名声臭了。
我提着很多补品去看了她。
短短时间，她瘦了很多，凸出的肚子挂在瘦弱的身体上，看着有些吓人。
她发丝凌乱，红肿着眼睛看到我就哭个不停。
「暖暖，你可要保重身体，你还怀着宋凛的孩子呢。」
我拉着她的手细细叮嘱。
「我这几天一直给凛哥哥打电话，他也不接。我也不敢出去，网上到处都是我的照片。」
她抽泣着。
「就是宋凛让我来看你的，现在这个节骨眼他不好跟你联系，毕竟他在TZ内工作。」
「他让我好好劝劝你，让你别再伤心了，等过一阵他就来看你。」
「安心养胎，这可是宋凛第一个孩子呢，他一定会喜欢的。」
我的话给她很大的信心，温暖环住我的肩膀。
「你说的对，我还有凛哥哥呢。」
「淼淼，你最好了，这个时候只有你还在我的身边，我们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对，我们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我抱住她，一字一句，意味深长。
我后来一直住在温暖家里，细心照顾孕期的她。
陪她去产检，陪她给孩子添置衣服。
给她编造宋凛仍然爱她的美梦。
温暖说想生个男孩，因为宋家三代单传。
我摸着她圆圆的肚子，想起了村沟里的女婴。
预产期那天，宋凛和她妈妈终于出现了。
胎儿太大难产，温暖痛苦的嚎叫声响彻了整个楼层。
可是，宋母却始终不同意剖腹产。
「医生，我家儿媳妇就要顺产，听说顺产的孩子聪明！」
医生看不过去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再不剖产妇都有危险！」
宋凛在旁边一声不吭。
沉默地看了半天，我插了话，「医生，剖吧，我来签字。」
温暖生了一个女儿。
宋母一听说是女儿，连孩子没看一眼，说了声晦气，就头也不回地拉着宋凛走了。
医生见怪不怪地叹息了一声。
我僵硬地抱着怀里的小不点，点了点她的鼻子，刚出生的孩子真的好丑。
病房里，温暖醒来，四处找着宋凛。
「别看了，他一听说你生的是女儿，就走了。」
我淡淡说道。
「这是你的孩子，你抱抱她。」
我把孩子放在她的怀里。
「你抱走，我不要看到她！」
温暖突然尖叫起来。
「都怪你不是男孩，要不然凛哥哥不会走，都怪你这个死东西！」
她一把推开孩子。
惊天动地的哭声响起来。
刚出生的孩子有什么错呢？
为什么这些人把错误都归结在孩子身上？
难道就因为性别错了吗？
我面无表情地抱起孩子，喂她喝起了奶粉。
这些人早晚都会遭到报应的。
一月后，我听说温暖和宋凛要离婚了，宋凛提的。
因为温暖父亲入了狱，是宋凛前途上的障碍。
因为温暖生了个女儿，没有给老宋家传宗接代。
我去看了她。
温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满身狼狈，哪里还有之前天之骄女的样子。
她死死抱住我的腿，语气里满是哀求。
「淼淼，你帮我去求求凛哥哥，让他不要和我离婚好不好？」
我没有接她的话，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酒店那件事是你做的吧？」
大学毕业那天，温暖以庆祝之名，拉着我去了酒吧。
我被她灌了很多酒。
第二天醒来，已经在酒店的大床上。
旁边躺着戚鹏。
此人仗着家里有几个小钱，换女朋友如衣服，在学校里名声极差。
我当时害怕极了，不敢告诉其他人，更不敢报警。
事后，温暖还十分抱歉地对我说，那天她有事提前走了，没把我送回去她心里很是内疚。
当时我根本没怀疑到她的身上。
面对我咄咄逼人的目光，温暖眼神慌乱，手用力地攥着衣角。
「淼淼，你在说什么，什么酒店？」
我冷哼一声。
对付坏人的办法，就是要比她更坏。
扶住她的肩膀，我一字一句。
「你知道为什么宋凛急着和你离婚吗？」
「因为他爱上了别的女人。」
我把一沓照片扔到了她的面前。
照片上赤裸的男女身体交缠，画面不堪入目。
面对血淋淋的现实，温暖疯了。
她啊啊啊不停地嘶吼着，双目通红，仿佛能滴出血。
看着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我喃喃道：
「暖暖，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哪里吗？」
「是大二那年，在教学楼的女厕所里。」
「那时候我生理期来了，身上没带卫生巾，是你给了我一片。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这种东西也会是香香的。」
「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女孩子好好啊，如果能和她做朋友就好了。」
「什么时候，我们两个人变成这样了呢？」
我推开门，背后传来哀痛欲绝的哭声。
三日后，温暖跳楼自杀了。
留下襁褓里嗷嗷待哺的女儿和一封遗书。
我把遗书和照片都寄给了宋凛的单位。
遗书中，温暖字字泣血，控诉宋凛抛妻弃子的丑恶行径。
我雇人在他单位门口拉了横幅。
毫无例外，宋凛被开除了。
他千辛万苦得来的令他骄傲的工作没了。
我去了宋家。
宋凛胡子拉碴，脸色疲惫，落魄至极。
看到我，他很是惊喜，殷勤地给我递水。
「淼淼，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是温暖那个贱人勾引我的，都是她的错。」
「她怀了我的孩子，我是被迫娶她的。」
「你原谅我，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我讥讽，「孩子怎么办？」
「反正是个女孩子，丢了呗。」
他满不在乎的语气仿佛就跟丢了一袋垃圾一样。
客厅里沉睡的婴儿忽然撕心裂肺地放声大哭，震痛着我的耳膜。
宋凛骂骂咧咧地抱起孩子扔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可是我很难怀孕。」
「没关系，我陪你去看医生。」
宋凛深情满满。
「如果我生不出儿子怎么办？你会不会抛弃我？」
「不会不会，我们一直生，总能生出儿子的。」
「我妈说，儿子才金贵。女儿养了就是白养，早晚要去别人家的。我们可不能做赔钱买卖。」
宋凛急忙解释道。
「那你预备给我多少彩礼？」
「二十万，一分不能少哦。」
他笑容勉强，「淼淼，你不是说你不要彩礼的吗？」
「今时不同往日罢了。」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4
躺在房间床上的宋母突然出来，手指着我骂，「你给我滚，还二十万，我一毛钱都不会给！」
「我儿子条件这么好，有的是女人倒贴。」
「你算哪根葱！要不是当初你说不要彩礼，你以为我会同意你们的婚事？」
「穷乡僻壤出来的小姑娘，还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宋凛在旁边脸色涨得通红，想反驳，却嗫嚅着说不出话。
我哈哈大笑，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来。
我当初真是瞎了我的眼，看上这么个东西！
说来还真是要感谢温暖，帮我认清了这家人的真面目。
当天晚上，孩子就被宋家母子扔到了福利院门口。
摄像头记录了这一切。
一周后。
宋凛被人堵在了偏僻的巷子里。
他出轨的那个女人是个有夫之妇。
人家丈夫不甘心被戴了绿帽子，带着一帮人打上了门。
他被废了子孙根，再也不能人道。
我在暗处，听着宋凛鬼哭狼嚎的叫声，心里痛快无比。
宋母知道此事后，犯了脑梗直接住进了ICU。
宋凛更是颓废，整日买醉。
看到我，他仿佛看到了救星般，紧紧地抱住我，跪了下来。
「淼淼，你救救我，我身边只有你了。」
我使劲踢开他，「都这样了，还白日做梦呢。」
「我是来看你笑话的。」
我冷冷凝视着他，语气冰冷，充满恨意。
现在的他宛如丧家之犬，哪还有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我与宋凛是相亲认识的。
我第一次谈恋爱，没两天就被他骗上了床。
他嫌弃我不是处女，处处PUA我，贬低我。
让本就自卑的我更加无地自容，开始对他言听计从。
和他恋爱一年，所有的花销都是我出的。
订婚戒指是我花钱买的。
订婚宴的账单也是我付的。
现在想想，我可真是纯纯的大冤种一枚。
几日后，警察找上门，以遗弃罪逮捕了宋凛。
我去监狱看了宋凛。
他神情畏畏缩缩，脸上有不少伤，看着很是可怖。
「今日，我来是想告诉你，你妈妈去世了。」
他好似没听懂似的，半晌眼珠才转了转。
也是，他从小失去父亲，宋母对他很是严厉，连几点洗澡这种小事都有严格的时间规定。
在这种环境长大的他，妈宝又懦弱。
想反抗却又没有勇气。
现在母亲死了，可能对他还是一种解脱。
我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个人从此以后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去福利院看望了孩子。
她刚刚睡着，却还是不安地扭动着身体，仿佛睡梦中还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造孽哦，这孩子刚到福利院的时候，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全是被掐出来的。这么小的孩子还真狠得下心！」
院长恨恨地说道。
我沉默了。
那些人哪管这些呢，性别不对就是原罪。
「现在，你打算怎么对付我们称之为爸爸妈妈的人？亲爱的姐姐。」
一道声音传来。
面前这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生就是我的孪生妹妹。
生下来就被爸爸妈妈丢弃的妹妹。
她很幸运，被丢弃的那晚，被路过的一对外地夫妻救了。
养父母家境富裕，没有孩子，待她如亲生。
可是，尽管从小细心呵护，医生还是断定她活不到三十岁。
除非能找到合适的脏源，换心。
她的养父母千辛万苦找到了我。
我答应的条件就是，给我一年的时间帮我报仇。
我目光沉沉，语气残忍。
「当然是毁掉他们最珍爱的东西了。」
「真是期待呢，呵呵。」
我俩对视，都笑了起来。
我给孙耀祖汇了二十万。
他兴奋地给我打电话，「姐姐，你果然发达了，弟弟爱你。」
呵，有钱才能换来一句虚假的爱。
「耀祖，今天晚上姐带你去嗨玩酒吧，让你好好开开眼界。」
嗨玩酒吧是本地最大的销金窟。
里面有一个黑赌场。
不出所料，拿着这么大一笔钱，孙耀祖很快就玩上瘾了。
一夜输掉了十万。
「耀祖，姐姐只是带你来玩玩，赌这玩意儿很上瘾的，你以后可不能来了！」
我拉着他的手，苦口婆心。
「没事儿！」他头一甩，明显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看着他猩红布满疯狂的双眼，我缓缓勾起嘴角，鱼儿上钩了。
果然，他开始频繁地打电话找我借钱。
短短半月，我就陆陆续续给了他十万。
「耀祖，这两万是姐最后的钱了，你可要省着点花！」
「知道了，啰嗦！」
他不耐烦地挂断电话。
五天后，我又见到了孙耀祖。
隔着三米远，我都闻到了他身上的臭味。
一看就是泡在赌场几天都没回家。
「姐，你还有钱吗？再给我点，这次我一定能翻本！」
他看到我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紧紧拉住我不放。
「姐身上一点儿钱都没有了，我到现在还没找到工作呢。」
我一脸为难。
「对了，好像现在有网贷，只要上传身份证，就能借到钱了，要不你试试？」
他原本失望的眸子一下就亮了起来。
孙耀祖走上了赌博和网贷的不归路。
平台借不出钱后，他又开始借高利贷。
直到催债的找上门，威胁再不还钱就卸了孙耀祖的两条胳膊。
李美华和孙成才两个人才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瞒着他们在外面欠了快两百万。
我的电话一直关机，他们四处找不到我。
没法从我身上搜刮油水，迫不得已他们只得卖掉祖屋。
纵然如此，窟窿还是堵不上。
为了宝贝儿子不被催债的黑社会砍掉胳膊，孙成才只得拖着条瘸腿去工地上做苦力。
李美华也夜以继日连轴转地四处打零工。
可是，赌哪是这么容易就能戒掉的呢？
李美华舍不得儿子，只要孙耀祖在她面前哭诉，就会偷偷地给他塞钱。
就算手里有五十块，孙耀祖都要去赌，天天做着自己能翻本，能一夜暴富的美梦。
几日后。
孙成才从工地上的五楼掉了下来。
没死，却半身不遂。
孙耀祖终于能还上欠的高利贷了。
用孙成才的赔偿金。
无法负担高昂的医疗费，他们只得回家。
所谓的家也不过是租的一处破落小屋。
我刚进去，一股屎尿混合的臭味就熏得我差点吐出来。
入目间，所有的家当都堆在一起，狭小的屋子塞得满满当当。
几乎无处落脚。
李美华正在骂骂咧咧，「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嫁给你这个死老头子。」
骂完不解恨，还使劲打了两下躺在床上的孙成才。
孙成才歪着嘴，歪着嘴咿咿呀呀地说着听不清的话，口水都流了出来。
看到我进来，李美华转移了炮火，「你这个讨债鬼，死哪去了，你爸爸都成这样了，才知道回来！」
说完没等我反应，就一把拽下我的包。
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出一毛钱，李美华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随即，她又拉着我的手，语气熟稔又亲切。
「村东头的牛老三刚刚死了媳妇，正托人打听呢，听说彩礼能给到十五万。」
「你爸现在这样，也没钱治，丫头，你得懂事，要孝顺。」
「牛家家境不错，你嫁过去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听妈的，你是妈妈的女儿，妈妈不会害你。」
语气转变之快，令我瞠目结舌，佩服地五体投地。
我讥诮地看着这对生我的父母。
「省省吧，我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小女孩了。」
「实话告诉你们，是我给了孙耀祖三十万，带他走上赌博这条路的。」
李美华不可置信，扑上来就要打我。
孙成才啊啊啊地叫着，声音嘶哑。
「不准打我姐！」
孙耀祖正好回来看到这一幕，死死拉住李美华。
「姐，你再给我点钱呗！」
赌徒没有下限，为了赌什么都能出卖。
孙耀祖舔着脸，跪在我面前，乞求着。
我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这一家子的反应。
真是有些好笑呢。
李美华看着不争气的儿子，再也说不出话，无力地瘫倒在地。
我爽快地给他转了一万。
拍拍孙耀祖的脸，语气诱惑又危险。
「亲爱的弟弟，玩得开心。」
孙耀祖忙不迭地点头，夺门而出，一眼都没看身后的父母。
「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们养的好儿子。」
我倚在门边，幸灾乐祸。
李美华呜呜地哭了起来。
孙成才却不再发出声音，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仿佛要把我吃了。
「现在，你们有没有后悔呢？」
我留下轻飘飘地一句话，离开了。
风中还回荡着李美华不甘心的咒骂声。
再次听到孙耀祖的消息是他在赌场里偷了钱，被断了只手。
再后来，他又染上了毒瘾。
李美华劝不动他，只得拼命赚钱供养儿子。
终于有一天，她不堪忍受，抛下丈夫和儿子，消失了。
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孙成才因为无人照料，饿死了。
据说被发现的时候，身体都僵了。
而他们引以为傲的儿子，能够传宗接代的孙耀祖，也成功把自己送进了监狱。
我和妹妹回了一趟村子。
村子已经变了很多，村口的沟也被填平了。
可是，长期以来根深蒂固的思想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这里家家户户仍然不停地追生男孩。
由于女婴太少，这个村子变成了附近有名的光棍村。
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给这个村子。
「什么时候做手术？」
「姐姐，我骗你的。」
妹妹苍白的脸上一脸平静。
我愕然地看着她。
「我的病就算做了手术，也好不了了。」
「当初我哀求爸爸妈妈帮我找到你，只是想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现在，你报了仇，我也终于放心了。」
她露出了一抹微笑。
「姐姐，我死后，希望你能放下仇恨，好好活着。」
「我们女孩子没有罪，有罪的是那些重男轻女的大人。」
我流下泪来，紧紧地抱住她瘦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