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迁大惊,急忙叫道:“我要和你做个大买卖,有钱!很多钱!”
生死危机关头,一切辩解都不如直接说出利益问题。
奚白苹的手指果然停住了,就在距离唐迁咽喉还有两寸处。
唐迁的额头上挂下了一滴冷汗,是真的被吓出来的。
奚白苹盯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什么买卖,多少钱?”
“很多,很多钱!”
唐迁咽了口口水,苦笑道,“大姐,能不能把我放下再聊?你这……”
他伸手指了指某处。
奚白苹低头一看,脸色又黑了。
自己的衣襟还没来得及扣好,现在与唐迁这么近距离,从空荡荡的领口往里看去一览无遗,什么都没藏住。
于是她的眼神又冷了起来。
“喂喂,这可不怪我啊,我都没有故意去看,好心提醒你来着。”
唐迁的求生欲从来没有这么满过,他觉得自己甚至可以自戳双眼以证清白。
不过好看是真的好看,尤其是这么近的距离看进去,若隐若现的。
什么横看成岭侧成峰,哪有这么扑来而来的压迫感来得强烈?
奚白苹将衣襟系起,衣领掖好,然后冷冷地看着他道:“你最好将你今天看到的一切都忘记。”
唐迁忙不迭的说道:“是是是,我已经忘了。”
奚白苹这才放开手,双臂环胸道:“说吧,什么买卖。”
唐迁抹了把冷汗,定了定神,说道:“有一个地方,里边可能有我需要的东西,我想请你去偷一把……”
奚白苹的眼神瞬间一凝。
这小子怎么知道自己会偷?难道他已经猜到自己的身份了?
可唐迁又接着说道:“我虽然不懂功夫,可是你从屋顶跳下来都没有声音,应该是轻功非常好的,我没有说你会偷,但这事找你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奚白苹白了他一眼,心里也松了口气。
原来还是自己露馅的,而且这小子居然没猜出自己的身份,总算还好。
她点点头:“你接着说。”
唐迁见她没有反对,于是继续说道:“那里是个隐于市井的赌、场,背景有些神秘,但是对我们来说没关系,反正偷一把就走,不会和他们照面。”
奚白苹打断道:“你怎知不会照面?赌、场可没有准时打烊一说,怎会无人看管?”
“放心,我有办法让你动手时什么人都没有。”唐迁笑得很自信,很猥琐,他在想到这个方案的时候自然是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
奚白苹又看了他好一会,点点头道:“然后?”
唐迁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来,正是他在四方馆中画出来的那张。
奚白苹看着那张纸,愕然了一下。
“这是你画的?”
“嗯。”唐迁没有炫耀自己的画功,毕竟自己就是美术生出身,画个简单的结构图小意思。
“我用脚步丈量过,外围东西两面墙的长度是三十七步,可是厅内的长度却是二十九步,北墙宽度四十一步,厅内宽度是三十五步,也就是说……”
他指着大堂左上角说道,“这里,有一个大约两丈见方的密室!”
奚白苹震惊地看着他,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小子竟然会用这种测量方式,内外两相对比就能判断出里边有密室?他这种能耐简直比自己更能当一个贼啊!
唐迁拉过她的手,将纸放在她手中,拍了拍:“我想请你去做的,就是摸进密室,帮我找到我要的东西……当然,那里的银子归你,能拿多少是多少,看你本事。”
奚白苹忽然惊醒过来,嫌弃的将他手甩开,瞪了他一眼,然后问道:“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
唐迁挠挠头:“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应该会有类似账本啊名册啊或者是书信欠条之类的。”
奚白苹眼睛微微眯起,看着他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唐迁这次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平静的说道:“有人要谋害我最好的朋友,我要找出证据,帮她报仇。”
奚白苹沉默了片刻,说道:“好,我答应你了,但是如果没有你要的东西我可不管。”
“当然,如果没有的话就当我白跑了。”唐迁苦笑,“而且,若是里边银子不多的话我也会给你报酬,五百两银子,如何?”
“成交!”奚白苹一口应下。
临近午夜。
街上早已一片寂静。
梅轩之中,那座屋子里还有灯光亮着,隐约传出一阵阵或兴奋或懊恼的叫声,并夹杂着几声女人的奉承与撒娇声。
梅轩围墙外某个角落,蒙着黑巾的奚白苹伏在黑暗里,低声问道:“什么时候动手?”
身边的唐迁也压低声音道:“你可以准备了,马上就可以。”
奚白苹还没继续问,就听到梅轩大门外忽然有人拍打起来。
砰砰砰!
夜深人静之中,拍门的声音尤其清晰,很快,一个小厮出来开门,然后就见门外明火执仗站着一队府衙官差。
小厮愕然道:“几位差爷,有何贵干?”
为首的捕头说道:“诸国使团来京,近日宵禁,你们该散了。”
小厮愣了一下,急忙赔笑道:“差爷稍候,这就散,这就散。”
他说完就要回进去,捕头又叫住他:“所有人都立刻出来,包括你家老爷,要登记在册。”
“是是是。”小厮急忙跑了进去,不多时屋子里一阵阵懊恼声,接着所有人陆续走了出来。
陈公子也跟着送众人出门,顺便在门口登记着什么东西,脸上明显带着不满。
“好,就现在,快去快回!”唐迁低声说着,然后塞了一个东西给奚白苹,却是那天百花娘子留在他家的那枚印记,“把这个丢在那里,账算在百花娘子头上。”
奚白苹一脸无语地看着手里的印记,又看了眼唐迁,只见他脸上满是得意。
“这招移花接木如何?”
奚白苹咬牙:“很好,很妙!”
话音刚落,一道轻风卷过,她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