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书生家后，他们二人也不再那样拘谨，对我的态度也不像之前那样。黑衣大汉一边嚼果子一边回答：“我们就是个送饭的，怎么会知道。”
我没说话，直直的看着他。
“姑娘，你别倔。”大汉把果核子吐了出来，“你再怎么看，我就是不知道。”
“别傻站着了，快回去吧。”说完转头就走，还不忘把所有果子拿走。
我也没想到他们说走就走，真的一点消息都不透露。我也没别的法子，就一直跟在他们后面走，不告诉我就被我烦死吧！
黑衣大汉也没再劝，开始在山中兜圈子，一会是爬陡坡，一会趟小溪，尽找那些难走的路走。
从开了灵智我就在这山中生活，为了修炼一天都要跑好几个来回，这一草一木没有人能比我更熟悉。这点运动量对我来说小菜一碟，紧紧地跟着他们绝不那下一步。
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天色已经晚，山中静悄悄的很是瘆人。
拿果子的黑衣大汉彻底不耐烦了，本想破口大骂，但又看我是一个“弱女子”又堪堪住了口。
另一名大汉劝导：“要不然告诉她吧，谁知道这婆娘看起来弱弱的那么能走。”
“再说了，大人和她关系你也看到了。告诉她也算有个照应，大人也不会责怪的。”
二人商量了一会，最终还是告诉了我真相。
“大人他手部有伤，拿不了重东西。虽是找了大夫来治，但效果不佳。”
“大人一直耿耿于怀。本来有些好转，可他不知怎么想到，背着我们偷偷练……总之，现在稍微有些重量的东西，对他而言都是个负担。”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不甘心的追问道：“天下之大，总有医术更高明的大夫。”
“恐怕没有比我们找的医术更高的了”黑衣大汉苦笑着，“这手，基本上是废了。”
“现在不求大人能够恢复如初，只求他能够振作起来，打开心结。”
我有点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书生在我眼中始终是美好的，平日里似珠玉在瓦石间，谈笑间又多了几分少年的爽朗和野性，像是春天的风，游历山水唤醒万物，肆意彰显着自己，又消失在天机。
很难想象，像这么一缕风，被阻挡去路困入牢笼，碾碎了骄傲是有多么痛苦。
“谢谢两位大哥，今日的话我定不会告诉他人。”我看了看面前不知何时飘起的浓雾眯了眯眼，“我送大哥们下山吧。”
“你个小姑娘赶快回家，还是我们送你回去吧。”黑衣大汉突然皱起眉头看向那团迷雾，警惕起来，“这雾何时起来的。”
这雾一看就是修邪道的狐妖所为，专门在深夜迷惑为归家的男人吸取精血。我用力一挥手，眼前的雾渐渐散出了一条通道，我转头叫他们跟上：“我自小在山中生活，没到夜晚总会有些妖魔出来作祟，我送大哥们下山最为妥当。”
黑衣大汉本是不新妖魔之论，但也被我这一串动作弄的怀疑人生，赶忙跟上我的脚步往山下走去。
下山后，他们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
这小妮子来头也不小啊，怪不得能和咱大人凑成一对。
8
我一直坚信：人类治不好的病，不代表妖治不好。
毕竟还有很多人类觉得狐狸精就只是红颜祸水，白兔精就是乖乖的好妖呢。
抱着绝对没问题的心态，我用十几只兔子换来了VIP挂号单，插队和妖界神医眼镜蛇进行了线下问诊。
“嘶，虽然我是专家号，但你光用语言描述给我听，也下不了诊断啊。”
我有些不服：“你不是神医吗，怎么这都看不出来。”
眼镜蛇有些不耐烦的甩了甩尾巴：“拜托，人家太医去给皇后诊脉都还能悬丝，你光和我说手提不了重物，可能性太多了啊。”
我想了想一些细节补充道：“书生看起来会些武功，他手废了都能给我治的一动不动。”
“习武之人？”眼镜蛇来了劲，“不是天生残废，也不是睡觉压麻了，不会是被仇家追杀，手筋被挑断了吧。”
“什么？！”我有些紧张。
眼镜蛇朝我笑了笑：“别紧张，开个玩笑。人类的武侠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
“这样，下次你叫上你家书生一起来，只要不是手筋被挑了我都能治。”
我有些犹豫的问道：“手筋断了就治不了了吗？”
眼镜蛇叹了口气：“实话告诉你，我修炼六百年，人类的什么病不能治？”
“只是这天道不给我治。只要远超于人类医术水平的病，都不允许我治。”
“即使治好了，病人也会以另一种从未想到的途径缠上厄运。”
眼镜蛇心里涌上一阵悲凉，他一直崇敬天道，却又怨恨天道。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他的眼前渐渐消逝，他明明有能力救助那些身患绝症之人，可他的救助，又会给那些人带来厄运。
每每此时，他都会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我到底是救人，还是在害人。
“小狼崽，回去问清楚，带着你家小书生下次再来吧。”
我点点头就准备走了。
眼镜蛇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突然叫住我道：“下次来还是要挂号的，记得带够兔子啊，少一只我都不会给你看病的。”
我低沉的心情一下子被打破，气冲冲的回了句知道了，在心里痛骂这是个奸商。
9
从眼镜蛇那回来，我并没有直接去找书生。
我在洞府里修炼了好几天静静心。
自打知道了书生的秘密，我就不知道该以一个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他，并在不伤害他自尊的前提下，带他去眼镜蛇那看病。
想了几天都无果，反而越想越乱。
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该来的躲不掉，这日我再次来到书生院前，美其名曰蹭饭。
“书生，我来了！”我和往常一样，一进门就大喊大叫，“人呢人呢！”
“屋子里，进来吧。”
我循着声找到屋子里的书生，多日未见，他好像消瘦了些许，无力的瘫在躺椅上，面上露出些许疲惫。
看到我来了，他咧着嘴笑了笑道：“夫人，你来啦。”
“怎么把躺椅放到屋里来了？”我走过去晃了晃他的椅子，发出吱吱的响声，“屋里有什么好，放在院里晒晒太阳多舒服。”
书生闭着眼睛任着我摇晃：“今天是阴天，哪有什么太阳。”
我愣住了，今天明明是个大晴天，昨天才是阴天。
我没有去纠正他，又提议道：“屋里好压抑啊，放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多舒服。”
书生突然把眼睛睁开了，死死的盯着我：“你又不来了，我到院子里等谁？不如在屋子里呆着。”
我被他看的心里一阵慌乱，想解释。可话还没开口，就被他打断了：
“不说这个了，今天的活还没干完，到后院看我干活吧。”他好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从椅子上跳起来拉着我往门外走去。
我就这样跟着他来到后院，一窝鸡崽子看到人就叽叽喳喳的叫着，好像是被饿坏了。
看到这些灵智未开的小家伙，我忍不住心生怜悯，戳了戳书生道：“你是不是没给他们喂饭吃。快给他们撒点饲料，才这么点大别被饿死了。”
见书生没动静，我转身去找饲料，饿着谁也不能饿着孩子啊。
“先别管他们。”书生拦下我的动作，径直走到一堆木柴面前，双手用力提起斧头就准备往木材上劈。
我没预料到他会去拿斧头，脑里闪过黑衣大汉所说的话，心中一紧，伸手就去抢，下意识的大喊道：“你干什么！快放下。”
书生的双手没什么力，斧头轻而易举的就落到了我的手上。我把斧头扔到地上，后怕的朝书生吼道：“你疯了啊！”
书生就站在那，定定的看着我，眼里盛满了无助和彷徨，嘴哆嗦了半天才堪堪吐出几个字：“你都知道了。”
“你知道我是个废人了，对吗？”
“你知道了，所以不来看我了。”
“也是，谁会喜欢一个废人呢。”他的情绪突然变得激烈起来。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为什么还要来看我！”
他歇斯底里的吼道。
“你说话啊！你说话！”
10
“你听我说……”我想要解释，但看到书生的样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我为什么没来，是不是喜欢他，我们都心知肚明。
我终于明白，对于书生来说，手废了是道坎，很难跨越，但不是不能跨越，“成为废人”才是一直困住他的心结。
我的心里酸酸的，想要安慰却不知怎么开口，从身后抱住他干巴巴的说道：“我是知道了。但你绝对不是废人。”
他没有回答，我感受到他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又用力缩进了手臂，自顾自的说道：“我怎么会嫌弃你。你在我这，永远是独一无二的。”
“就算手废了，你不还是能把我治的一动不动给。”
我又想到了眼镜蛇，试探的问了一句：“你也知道我是妖，人类治不好的病，不代表我们妖治不好啊。”
回应我的是长时间的沉默。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在回答时，我听到了若隐若现的抽泣声，紧接有湿热液体滴到了手上。
我的心一沉，紧接着是无比刺痛：书生哭了。
“其实我不是书生，我骗了你。”书生嘶哑的声音在这破旧昏暗的屋子里回荡，就像是困兽在笼子里发出哀鸣。
“怎么算骗，是我自己瞎猜的。”我赶快解释道。
书生好像笑了一下，他的手覆到我的手上，冰冰凉凉的：“当年我在边疆争战三年，一把长枪不知杀了多少金人。”
“抛头颅，撒热血，征战沙场，即使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因为我在保护我的国家，大家一定会以我为骄傲。”
“可待我回京，面对的却是永无止尽的诬陷和背叛。我自豪的那三年，在他们口中变成了勾结外敌，变成了玩忽职守，变成了我最痛恨的东西。”
“待我手筋被挑，职务被撤，成为废人的时候，他们又假惺惺的为我平反，赏我真金白银，让我去逍遥自在。”
“可那有怎么样！我再也回不到战场上，我再也举不起长枪，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书生的抽泣声逐渐变成了悲鸣，一字一句的刻在我的心上，鲜血淋漓。
“我是个废人了，我连斧头都举不起来了。”
一切的情绪最终都归于平静，他用最平静的语调说出最残忍的话，将自己的伤口反复撕开，一遍又一遍的折磨自己。
我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我一直以为他是富家子弟，羡慕着他能够买得起那么贵的菜，不用像妖一样修炼，也不用像普通人家一样为生存而奔波，活得洒脱而自在。
然而真相确实如此残酷。
“书生，你绝不是个废人。”我颤声回答道，“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你是个废人。”
我将尾巴放了出来，缠上了书生的身体，尾端覆上了书生的手，轻轻的来回扫动。
“这不是你的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靠着书生的背，心中暗暗发誓：
我一定会帮你走出来的。
11
两极反转，我不躲书生了，倒是他开始躲我了。
我每日定时定点的到他的小院子门口，也不敲门，就是在那坐一会，等着那扇破旧的大门主动为我打开。
我知道，那扇门总有一天会为我而开，只是时间问题，慢慢来，我有的是时间。
不过，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做：我打算给书生找几个徒弟，让他看到自己的价值。
我来到了狼族领地，视线锁定了那几个刚化成人形不久的小狼妖。
几个小不点折了几根树枝，放在手里乱挥，嘴里还念念叨叨的。
“呔！看剑！”一个小狼妖举起树枝做出一个砍的动作，往旁边扎着两个小辫的小狼妖身上挥去，别看妖小气势倒挺大，给一群小不点看的一愣一愣的。
“哇——”扎着小辫的小狼妖看着那树枝越来越近，浑身都僵在了那，只能用眼泪进行还击。
“嘿！大胆小贼被我制服了吧！快点求饶，本大侠可考虑饶你一命！”挥树枝的小狼妖哈哈大笑，鼻子都快翘上天的，他余光扫到几个愣在那里的小伙伴，有些不满。
“都干嘛愣着！给我鼓掌啊！”
几个小不点被吓得浑身一震，都开始拼命鼓掌。
我在一旁看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话说的好，擒贼先擒王，那挥树枝的小狼妖一看就是这群孩子的头头，把他那捏住这群小不点自然要乖乖听话。
想到这，我捡起地上的石头就向那个小狼妖砸去。
“哎哟！谁打我！谁敢打我！”
“本姑娘打的！怎么了！”我从角落里走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小狼妖。他倒也不怕我，昂起头死死的盯着我回嘴道：
“你为什么打我，我可是大侠！”
我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大侠？我可看着你刚刚欺负同伴，你算什么大侠。”
说完我又斜着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翻，把嘲讽值拉满：“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打得过谁。”
小狼妖明显给我激怒了，脸气的通红，挥起树枝就要砸我。
我可是练家子，单手撑着小男孩的头，另一只手一把夺下他的树枝，看着他四肢无能狂怒的扑腾，有些好笑。
“看到没，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当大侠？大侠都是要拜师的，你看哪个大侠没有师傅？”我开始诱导小狼妖的思路。
小狼妖停止了自己的动作，蹙着眉头思考着，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我再接再厉道：“师傅会教给你武林秘籍，让你称霸武林！”
小孩子果然好骗，小狼妖瞬间相信了我说的话，眼睛闪闪的看着我：“我要拜师！我要拜你为师！”
我一看他上钩了，强忍着嘴角的笑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灰大狼！”小狼妖兴奋的回答道，“我要做你徒弟！我要做你徒弟！”
狼族生性野蛮狂傲，愿意去读书识字的本来就少，起的名字自然都是这些直白简单的样式。
我被这个名字雷到了，缓了缓神继续挖坑：“要拜师就要拜最厉害的，还有个比我更厉害人，想不想认识！”
灰大狼单纯的让我有些愧疚：“那我要拜最厉害的为师！”
“好吧，看在我们同族的情面上，我可以带你去见他。”我故作深奥的点了点头，又给他打了个预防针，“不过这个大师一般不轻易收徒，你必须通过他的考验才能成功拜师。”
“有没有信心！”
“有！我可是要成为大侠的妖！”灰大狼的声音响彻云霄。
“那个，我们可以一起去吗？”旁边的几个小狼妖发出微弱的声音询问道。
“是啊是啊，我们也想见那个大师！”
“我也想成为大侠！”
我想着多一点妖也热闹，就答应了他们，浩浩荡荡的向着书生的小院进发。
12
“要拜我为师？”书生比上次的状态要好了许多，可还是一副憔悴的模样。
“对！因为我要成为武林大侠！”灰大狼大声的嚷嚷道，其他的小狼妖也在不停的附和着。
书生看看我，又看看小狼妖，露出了几日来第一个笑容。
他揽过我的肩轻轻的说道：“真是奇了怪了。我发现你们狐狸就喜欢和狼混在一起。”
我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误会没有解开。
不过当务之急，是把这群吵闹的小孩搞定。
书生和我想的一样，他转头朝他们说道：“不要拜我为师。我什么都不会，连个柴都批不了，是个废人，你们去找别人吧。”
灰大狼已经成功被我洗脑，目光坚毅的回复道：“不可能！我知道你是世外高人，特别厉害的那种！”
“你们这都听谁说得？”书生有些好奇。
刷刷刷几根手指头都纷纷指向我，我尴尬的想刨个坑给自己埋了。
灰大狼还不断地嚷嚷道：“姐姐说，你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我知道做你的徒弟很难，但是我会努力的！”
书生似笑非笑的了我一眼，揽着我的手更用劲了。
他想了想说道：“你们要真跟着我也不是不行。我每日制定给你们任务，要按时完成，完成不了的第二天就不要来了。”
“都散了吧，明日想来的早点来。”
书生大手一挥，小狼妖们一哄而散，屋内就剩我和书生两个人，一股暧昧的气息在我们身边游荡。
书生低笑两声，凑过来亲昵的蹭了蹭我的脸，调笑道：“谁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啊？”
被当面揭穿让我羞红了脸，更用力的蹭了回去，又把尾巴放了出来缠在书生身上。
书生被这毛茸茸的触感吓了一跳，随即便沉迷于毛茸茸的温柔乡里：“夫人，你的尾巴好舒服啊。”
说完狠狠的往尾巴尖上亲了一口道：“真可爱。”
尾巴是我最敏感的部位，被这一个吻弄得都炸毛了。
我趁机向书生亮明真实身份：“你有没有觉得我的尾巴和别的狐狸有些不一样？”
狼的毛发一般呈灰色，和狐狸的毛发比起来更硬一些，很好区分。
书生左右端详了一下，不假思索道：“夫人是狐狸里面最独特的，夫人是最好看的。”
你醒醒！不要恋爱脑啊！
我在心里无声怒吼，考虑到书生现在的样子决定主动坦白：“那个，其实我是狼妖，不是狐狸精。”
书生明显愣了：“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我又补充道，“我的尾巴是灰色的哎，这山上狐狸都是赤褐色。”
书生犹豫了半天还是说道：“我以为你是藏狐……”
我本来还担心我不是狐狸书生会失望，我想了一下藏狐的普遍颜值，突然就有了底气。
书生突然死死的抱住了我，好像要把我勒紧身体里：“谢谢你。”
我知道他是在说收徒这件事。我也把脸蹭进了他的怀里，闷闷的说道：“我也谢谢你。”
两个人嘴上说着都是谢，其实是在互道爱意。
13
有了这些小狼妖天天来这折腾，书生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我明白这是因为小狼妖的存在，证明了书生的价值和意义。
书生虽然手上用不了劲，但眼力和理论知识依旧在线，教起来绰绰有余。
我也曾带书生去眼镜蛇那里问诊，但最终还是无功而返。
本来我还有些担心，但在看到书生晚上一口气吃完一整只大烧鸡后，我如释重负，看来他是真的放下了。
经过一轮轮的淘汰赛，只留下了两个小狼妖还在坚持着，一个是灰大狼，另一个就比较出乎意料，是当初被灰大狼吓哭的扎着两个小辫的小狼妖。
打着监督小狼妖训练的名义，我在书生家留宿了几天。
这一留就不想走了，书生又主动留我，天时地利人和，索性我直接搬过来和书生一起住。
搬过来那天书生兴奋的抱着我不放，笑眯眯的对我说道：“夫人，这次你真逃不掉喽。”
春去秋来，日子一晃眼过的很快，转眼间两个小狼妖的个子就拔高了一大截，长成了少年的模样。
书生觉得是时候让他们去下山见见世面，开始历练了，说干就干，昨天才想起来这事，今天就直接把他们的包袱打包好送下山。
看着他们俩远去的身影，我有些舍不得：“哎，就这样走了。”
书生突然大笑起来：“你让我想起一句话。”
“什么？”我追问道。
“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我气的就要拿拳头捶书生，被他一一躲过。
他冲过来紧紧的抱住我：“你别说，我也有些舍不得。相处时间久了，我看他们就跟你亲身的一样。”
书生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在怀里把我转了个圈，严肃的问道：“说正事，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狼崽子。”
我羞的说不出话，书生便得寸进尺：“夫人，再把你的尾巴放出来让我摸摸好不好。”
“干什么！”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嘴，一边老老实实的把尾巴放出来，缠到书生的手腕上。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书生顿了顿，双眸中星光璀璨，“现在的生活，真好。”
他又看向我的眼睛：“我好像一直没有对你说过。”
“我爱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