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智上打蛇随棍上地重新搂住郜星文的肩膀，郜星文无可奈何地，任凭他连拥带推地带着往前走。
走到铁栅栏围起来的獐子园外，饲养员正在栅栏内端着食盆投喂。
一大群獐子蜂拥而至，边采食边机警地左顾右盼。
“这个是能割麝香的獐子吗？”关智上问。
郜星文入迷地看着这群似鹿非鹿的动物，答非所问地说：“你看！有些獐子长着长长的獠牙哎！”
对面有一个中年男人，肩上扛着个小女孩，也在看獐子。
“哎！你看对面。”关智上的大拇指在郜星文的脖颈上搓了搓：“那个人的脑袋又长又鼓，眼睛又小又圆，还真是‘獐头鼠目’。”
郜星文只抬头看了一眼，立刻就低下头笑喷了——难为关智上这样一个国外长大的半拉中国人，怎么会想到这么贴切又应景的成语的？那人还真的长得很像獐子的近亲。
关智上也吃吃低笑，还不停地小声追问道：“是不是很像？”
郜星文好不容易忍住笑，斜睨他一眼说：“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真的是很毒舌。”
“没有办法。”关智上挑挑眉，“生而阴暗，进化不彻底，请好朋友稍微体谅。”
两人走到孟加拉虎的笼区，里面关着两只花斑大猫一样的小奶虎，大概有一两个月大，叫起来奶声奶气的。
郜星文被萌得不行，蹲在笼子跟前，宠溺地摸着一只小老虎。
小奶虎唧唧哼着，两爪捧着郜星文的手，磨牙棒一样啃着他的一根手指头。
郜星文满眼宠溺地久久注视着小老虎，看得一旁的关智上满心嫉妒。
他抓过郜星文搭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将他的拇指放在嘴里咬了两下。
郜星文遽然扭脸，吃惊地望着他——这人怎么回事啊！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
关智上讪讪放下他的手，“嘿嘿，想体验一下小老虎的感觉。”
他在心里暗暗想，星文这样喜欢小老虎，那一定是喜欢猫。等他过生日的时候，选只最像小老虎的大猫送他好了。
两人顶着近午的太阳转了一个多小时，郜星文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都被晒得红红的。
“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去吧？你红得像个山区妇女。”
郜星文忍无可忍给了他一捶，“你这是想贬低我，还是想贬低山区女人？”
关智上笑嘻嘻地：“我这是夸山区女人好不好？拿这么好看的人打比方，她们听了应该高兴才对。”
“我听了应该不高兴。你这张脸晒了这么久都不变颜色，就好像一张熟牛皮一样。”
关智上哈哈大笑，低头在他滚烫的帽顶亲了一下。
两人在人头攒动的冷饮店里，买了两盒冰淇淋，在角落里找了两张圆凳，挤着坐在一起。
关智上充分发挥一个残疾人的依赖性，等着郜星文投喂。
郜星文犹豫着看了看周围。
两个颜值超标的大男孩挤在一起，本来就够吸睛的了，有几个小姑娘一直在偷偷对着他们举着手机。
四周连个放冰淇淋的桌子都没有，郜星文只好把其中一盒放到腿上，动手打开了另一盒。
“太凉，放腿上不好。”
关智上把那盒冰淇淋抓在右手里。
郜星文拆开两个勺子插到冰淇淋上，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把那盒放下，自己用右手挖着吃，你还没达到一级残废的程度。”
关智上举了举右手上的冰淇淋，眼神湿漉漉得像条小狗，闭着嘴巴不说话。
郜星文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站起身往外走。
关智上亦步亦趋地紧跟着他，一直走到一处僻静的大树下。
郜星文挖了一勺冰淇淋，赌气似的塞进关智上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