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电视节目已经变成一个黑人用法语说着脱口秀，看看时间，已是夜里一点多钟，关智上的头顶着沙发扶手，呼吸均匀睡得正香。
“到底是赖过去了。”
他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不由露出宠溺的笑容，转脸在关智上下巴上亲了亲。
关智上朦朦胧胧中嘴巴乱拱，在他耳后的头发上回了个吻。
郜星文试着动了动，想下地去浴室里洗澡。
关智上立刻把他捞了回来，胳膊上加了力气，将他紧紧锁在怀里。
“醒了就别装——呼吸频率都变了。我不赶你走，不愿意回去就不回去吧。你松开我，我去放水洗澡。”
郜星文扭着脖子，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关智上。
关智上这才睁开一只惺忪睡眼，绵软无力地笑了一下。
郜星文挣开他去了浴室。浴缸里的水放到三分之一，关智上打开门走进来，整个人已经清醒了。
“放好水一起洗吧？”他抱住郜星文，啃着耳朵小声说。
“你别得寸进尺。”郜星文半扭着脸正色说：“你先洗，我去把箱子打点好，明早司机过来接行李送机场，来不及收拾怎么办？我们还要赶火车去瑞士，你赶紧洗完滚回床上睡觉。”
“哈？我只说一起洗澡，你的脑子里想什么呢？”
关智上抱着他笑。
“我不和你闹，你给我正经些。”
郜星文从他怀里扭出来，使劲瞪他一眼，“你今晚给我好好休息，明天滑翔表现好一点，否则……”
他外强中干地用手指点了点关智上的胸口。
关智上抓住他的手指，举到唇边亲了一下，嬉皮笑脸地追问：“否则怎么样？”
郜星文把手指抽出来，转身开门走到门口，突然回身一脚踹上关智上的屁股，“否则就揍你。”
关智上反手抓他一把没抓住，郜星文已经眼疾脚快地收回了腿，“哐”地一声把门关上锁住，只剩一只拖鞋留给关智上。
关智上在浴室里吹着口哨等水放满，郜星文把不用的零碎物品收拾进箱子，把明天会用到的东西分拣出来，单独打点了一个小包。
箱子夹层突然一阵鸟鸣音的手机提示音。
郜星文有些吃惊地四下看了看，自己和关智上的手机铃声都不是这个。
啾啾的鸟鸣声又响起来了，就在近在咫尺的箱子里。
郜星文想起来了，这是萧景阔给他的手机。
那个手机他一直保持开机状态，萧景阔却从来没有发来过消息。
他的心忽然忐忑起来，说不清是期待还是害怕。
拉开夹层拉链，他把手机拿出来，一条短消息提示在屏幕上不停滚动：看新闻头条。
他把新闻网页打开，前三条今日热点，全是关于倪可心。
“上市公司女董事吸/毒、藏/毒，在自家豪宅被捕。”
“吸毒白富美劲爆床/照流出，感情糜烂令人咋舌”
“吸毒女血腥丑恶发家史”
萧景阔终于出手了，在倪可心被捕的第一时间，把她的照片和视频，全部捅到了网上。
不光S市媒体在报道此事，几乎国内所有媒体都在聚焦。
郜星文还在巨大的震惊里没有缓过神，第二条消息就进来了：我查到你的机票是后天回国，你会如期归来对吗？我会在机场接你。
这条消息像一记闷棍，猛地把郜星文的心砸进冰窟窿里。
我萧景阔的承诺已经做到了，现在该是你郜星文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丝毫感觉不到复仇的喜悦和激动，郜星文只感觉到惊慌和难过。
梦该醒了，偷来的幸福该还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