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酒量这么差的人啊？”圆脑袋手摸着后脖颈，不知所措地说：“关儿！兄弟几个不是诚心的啊！就是见了嫂子高兴……”
“闭嘴吧！都去吃些东西，吃饱赶紧滚回去盯着。”
关智上没好声气地说着，踹了一脚傻愣着挡在路口的林大椿，抱着郜星文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你发个屁的愣啊！”脸孔扁扁的小个子对林大椿说：“智哥那晚不是让你换的酒吗？一瓶矿泉水里就掺了半杯酒，你没见那晚他醉成啥样子了？”
“他可真是个仙儿！”颧骨上方长着横肉丝的长脸男子一屁股坐回沙发，“鱼片，给我支烟。”
被叫做鱼片的小个子摸出一根烟，点着后吸了一口，递给长脸说：“刀子，我看智哥这回，是真要栽到郜星文手里了——你看他刚才那副紧张样子！”
林大椿“嘁”地一声，“你才看出来？你没见智哥在《海山虬髯客》底下留那些书评？那是一般的弱智和脑残？为了骗郜星文回复，神特么地装黑粉。”
“那他现在怎么开始换号猛吹彩虹屁了？”圆脑袋不解地问。
林大椿在他脖子上狠拍了一巴掌，“你个猪头！名字还真不是浪得虚名嗯？现在星文都低落成什么样子了？还经得起再打击吗？当然要改春风化雨策略了！你看智哥现在，我都快不认识他了。”
关智上抱着郜星文，完全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路线笔直地走向大厅出口。
郜星文虽然醉了，脑子里却还有几分清醒，整个人臊得要命，只好使劲把脸埋到关智上的怀里去。
已经有不少人偷偷拿出手机拍照了。
初夏的山顶，夜凉如水。关智上脱下西装外套，给郜星文披上，拥着他坐上观光车，回到半山腰停车场。
黑黢黢的山头，在各处张挂的小彩灯里时隐时现。郜星文在昏昏欲睡中，用一只手紧紧抓着颈间的项链。
关智上看得好笑，嘴唇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问道：“你这到底是醉了没有？怎么还不忘财迷呢？”
郜星文的耳膜被气流吹得有些发痒，软绵绵抬起另一只手去捂关智上的嘴，口里含糊嘟哝道：“三、四千万美元呢！可不能丢了。”
关智上很享受炽热柔软的手心贴在自己唇上的感觉，他的手掌覆盖上去，把郜星文的手一直压在自己唇上。
回到甲壳虫车上，关智上把郜星文放到副驾驶座位，俯身帮他系好安全带。
郜星文软绵绵地坐不住，脑袋忽左忽右地乱晃。
关智上踩下刹车，把郜星文的身子往自己这边斜斜扳动一下。郜星文的头终于安安生生靠在自己肩膀上了。
接下来的一路，郜星文都特别安静，特别地乖。
“星文？你睡着了吗？”
“唔～，什么？”郜星文口齿粘腻地咕哝道。
关智上的胸中被疼惜的柔情塞满——只需一杯酒，那个把自己封闭在苦闷里的郜星文，就变成了一个全无防范的小孩子。
“今晚不能让你自己呆着。我陪你回出租屋去？还是你跟我回去？”
郜星文不知听明白没有，顺从地答应了一声：“哦。”
关智上再不打扰他，把车子开得飞快，直奔江边的住宅。